兩個時辰前

張大的下下垂，無法合攏，不斷流口水，並且說不出話。

張三水請來馬大夫爲張大醫治。

對於下位的病人，馬大夫見得比較多，爲張大檢查過後，緩緩開口：“要治這傷，需要付診金五百文。”

張三水和張劉氏驚訝無比，可爲了兒子的傷，只能痛地拿出銅錢。誰讓這十里八村的只有馬大夫能治得好張大的傷。

也不能怪馬大夫要的診金高，他也是沒辦法。本來他家閨在去年春天訂下了一門好親事，男方當時給了他家十兩銀子作爲聘金。關於這十兩銀子呢？他兒子去年結婚用掉五兩，娶親沒多久，潞城便被北麓國佔了，剩下的五兩銀子竟被人搶走，自從出了那條親前的子需要陪村長睡一晚的村規，他兒死活不肯嫁人。他心疼自家閨，便將兒的婚事退掉。之前收的聘金十兩銀子卻暫時還不回去。爲閨退婚的時候，家裡已沒有多銀子。幸好男方答應他緩些時候再要回聘金。

再過幾天就是還回聘金的最後期限，他手頭上還差一兩銀子才能湊齊。

張三水家還算富裕，馬大夫本打算開口要一兩銀子診金，但始終沒有狠下心來說出口，最終說了五百文。

看到張家人拿出的五百文銅錢，馬大夫立馬著手爲張大治療。

“搬個凳子，放牆邊，讓病人靠牆而坐，頭著牆。”馬大夫吩咐道。

這樣張大的下低於他的肘關節，復位時好使勁。

張劉氏雖然不明白這些道理，但還是按照馬大夫的吩咐做。

一切安排好後，馬大夫用乾淨地布條裹上雙手拇指，之後進張大的裡，其餘的四個手指放在外邊的下頜骨的下緣。

“張大，你的手有點問題，現在疼嗎？”馬大夫忽然問道。

張大下意識地擡起自己的手。

沒等張大反應過來，馬大夫已用力下頜向下，同時將頦部向上端，之後輕輕向後一推，“咔”一聲。然後，他將拇指迅速到張大的後牙外邊，避免被咬傷。

“拿點長布條來。”馬大夫又吩咐道。

他將手從張大中拿出，扔掉拇指上的布條。

張劉氏迅速從櫃裡找出許多布條。

馬大夫接過，將布條接好，之後用布條將張大的下托住，綁好。

“三天不要張大，防止下再掉下來。張大的胳膊沒什麼問題，剛纔我那麼說是爲了轉移他的注意力，讓他放鬆，可好快速給他安下。行了，我先回去，有事再去家裡喊我。”

張三水趕忙把五百文錢遞給馬大夫，“馬大夫，麻煩您了。”

馬大夫接過銅錢，放懷中。

張三水客氣地把馬大夫送出家門。

馬大夫一走，張劉氏便在家中開罵。

此時還指以後馬大夫給張大看病，不敢罵馬大夫黑心，但卻敢罵張三水。

“你這個沒用的男人，我和大指著你過日子，可你看看你辦得什麼事？眼睜睜地看著咱兒子被顧雨娘那個賤丫頭欺侮，生生把咱兒子的下踢掉，你說你當時怎麼不攔住那個賤丫頭？怎麼任由在我們家撒野？你現在去家，把家砸了。”

表面上罵張三水，實際上卻是罵顧雨娘。

張三水馬上做了個噤聲的作，“噓，媳婦，小點聲，那個顧雨孃的本事，我們都見到了，以後可別說這樣的話。”

“你這個憨子，嫁給你，我算是倒了八倍黴了。幸好咱們大的下安回去了，不然我就不活了。”張劉氏經張三水提醒，不敢再高聲罵顧雨娘。

張三水抱頭蹲在地上，任由張劉氏嘮叨。

張大眼中憤恨，拉了拉張劉氏的袖。

“兒啊，你是不是有話說？”張劉氏問道。

張大點點頭，一張一合，吃力地說道：“娘，你……去找……村長……”

話沒說完，張劉氏便打斷張大的話，“兒啊，你別說了，你現在不能多說話，娘明白你的意思，我們治不了那顧雨娘，村長卻治得了。娘現在就去。”

村長今晚本應由顧雨娘陪睡，如今顧雨娘堅持退了親，最失的莫過於村長了。

只不過，此時的張劉氏並不清楚村長的特殊嗜好。

張劉氏轉往外走。

張三水趕忙拉住張劉氏，“算了，別再去惹事了，本來就是我們不對。”

“怎麼是我們不對了？我們大到了娶親的年齡，就是要娶親的。再說了，當時聘禮都給杜桂花家送去，眼看明天就要過門了。可現在呢？退婚了。顧雨娘這是讓咱兒子娶不上媳婦啊。兒子不娶媳婦，我怎麼抱孫子？顧雨娘把咱兒子打這樣，診費就是五百文啊，不管怎樣，我都要讓遭報應。我去跟村長說說，讓村長幫著我們報復家。”

張劉氏說得唾沫星子滿天飛，張三水見說不通自家媳婦，便不再言語。

張劉氏閃出門。

到了村長家，看門的王小三黑著臉不讓張劉氏進門。最後還是張劉氏隔著門遞進去十文錢，王小三才熱地對說：“村長沒在家，你在門外等一會吧。”

張劉氏忙陪著笑臉，說道：“好，多謝您費心。”

等了將近一個時辰，張劉氏終於等到了村長薩布。

張劉氏雙跪地，痛哭流涕地說道：“村長啊，您可要爲我們家做主啊。”

薩布很好，但偏偏喜歡生過孩子又自己送上門的婦人，胖瘦皆宜，醜皆可。他低聲說道：“我能不能爲你做主，就要看你知不知趣了。”

一般沒有村民敢從薩布的家門口走，平時都是繞道走，故而現在門外除了張劉氏、薩布以及薩布的隨從顧大武，再沒有別人。

薩布抓起張劉氏的手，“先起來說話吧。可是爲了顧雨孃的事？”

顧雨娘去張家鬧著退親的事，他有耳聞。顧雨娘與張大的退婚書也早已送到他手上，想來這張劉氏咽不下心中的氣，求助與他。

張劉氏仔細回味薩布的那幾句話，再看向仍舊抓著自己手的那隻男人手，立馬明白了薩布的意思。

只要能報復顧雨娘，就是委於薩布又如何，若是真委功，以後還能搭上村長這條大船。

“薩村長，我一定知趣，一定聽您的吩咐，還您替我家做主。”

“好，一會我就派人去顧雨孃家敲打敲打們，剩下的事，就要看你的表現了。表現的好，我會滿足你的要求。”

薩布派人去敲打顧雨娘，相當於先給張劉氏一個糖豆，等他將張劉氏弄到手後，再做其他打算。

於是，此刻顧大武村長委派來到顧雨孃家門口，準備敲打敲打顧雨娘和杜桂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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