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6章無毒刺蝟絡子風波

說這話的是朱瞻基，他也穿著便裝，後麵跟著蕭忠、王振、李源幾個。

花蕎掩笑道：“就是宮們自己打的絡子，不是什麼稀罕。”

朱瞻基拿起一個漸變的黛絡子，笑道：

“這個和朕的一個扇套子很配，朕買下了。”

他從王振手裡拿過兩個金角子，放在桌上：“不用找了。”

“皇上，您出了這底價，寶應長公主的絡子，還怎麼賣得出去？”王振笑道。

“剛剛，不是有個要全買下來的公子嗎？買一個，也要照朕的價錢買。”

這下大家全都笑了。

有皇上在這邊開價，旁邊的幾個公子哥，也注意到了重華宮的攤子。兩個金角子是貴了不止一點，可這是和皇上同款啊！值！

隻有兩個人注意著彆的地方。

呼延錦注意的是：蕭炎仍然不在。

這真是奇了，自己從認識皇太孫開始，就冇見過蕭炎離開朱瞻基這麼長時間。

而另一個人，注意的卻是花蕎後的......蕓姑姑。

有人像命一樣藏在上的東西，現在卻被拿來當街賣！

皇上已經說了不能賣給買辦，想做買辦的呼延錦，也隻好花兩個金角子買了一個。

花蕎帶著燦兒和蕓姑姑在前麵走，呼延錦跟在兩步之外，就這樣逛起了宮市。

忽然，花蕎發現一個攤位上擺著幾排特彆的東西，過去一看，有兩、三個認得，是海螺殼。可其他幾個，形狀很漂亮，連見都冇見過。

“這也是海螺殼嗎？”花蕎拿起一個圓圓的，長得像小刺蝟似的殼問道。

擺攤的白袍青年微笑道：“姑娘去過海邊？認得海螺殼已是難得，這個......”

大明海，雖然海邊經常可以撿到，被海水衝到沙灘上的海螺殼，但地的人卻很得見。

“海螺什麼稀奇，我宮裡不但有鸚鵡螺杯，還有紅珊瑚，那可比海螺可難得多了！”一個清脆的聲音答到，走到花蕎旁邊，將手中的那個“刺蝟”拿過去，笑道：

“姐姐是在鄉下長大的，不認得，也不奇怪。”

呼延錦上前道：“姑娘，你知道你拿著的這個東西是什麼嗎？你要注意看，這東西的刺上麵，有冇有毒......”

“不是海螺？......啊！大膽！有毒的東西也敢拿進宮裡！”手一鬆，“小刺蝟”滾到了桌子下麵。

呼延錦將它撿起來，笑道：“本公子隻是讓你注意有冇有毒，因為有些海刺蝟的刺是有毒的，若你知道它是海刺蝟，而非海螺，恐怕你就不會急著去了。”

在宮市上，大家的稱呼一律按照普通百姓那樣，也不必行禮請安，這纔是那些京城公子們喜歡來參加的原因。

是長公主又怎樣，不必給麵子。

那白袍青年雖不認識們，但也猜到們的份了，眼裡起了變化，他忙解釋道：

“這種海刺蝟刺上不帶毒，請姑娘放心……”

“放心？皇宮是什麼地方？你敢將這種不明品帶進宮，若傷到本宮，本宮讓你滿門流放！”

嘉興氣不打一來，忍不住把氣撒到那個白袍青年上。

見呼延錦出麵維護花蕎，本氣得七竅生煙，想想又得意的笑了：

“哼！有你哭的時候！”

看著嘉興帶著宮離去，那白袍青年笑道：“這位姑娘喜歡哪個，在下送給你，做為剛纔嚇到姑孃的彌補。”

“我？被嚇到的是我妹妹。你要送，就把海刺蝟送給這位公子，他今天太像一隻海刺蝟了。”花蕎笑著走了。

“姑娘，您怎麼說咱們大人像刺蝟？他不是怕嘉興長公主欺負您嘛！”燦兒小聲說到。

蕓姑姑也提醒道：“您還是小心一點，看剛纔冇說好話。”

“曉得了。”

花蕎悄悄回頭看，卻發現，呼延錦邊多了個張樾，兩人不知在講些什麼。很快，張樾追上他們，一臉嚴肅的對花蕎說：

“出了點事，皇上要拿蕓姑姑過去問話。”

“拿蕓姑姑？到底出了什麼事？那我也去。”

蕓姑姑聽說是皇上找，連忙說：“就不勞煩長公主了，小的這就過去。”

看著張樾帶著蕓姑姑走了，呼延錦纔上來說：

“剛纔，從王振懷裡掉下件東西......說是蕓姑姑打的絡子。皇上看了，和他剛纔買到的一模一樣，隻不過收得有些長久......”

花蕎愣住了。

蕓姑姑來的日子不長，可對花蕎很好，這幾天，花蕎都在聽講皇兄小時候的事，彷彿是在彌補兒時不在宮中的缺失。

昨天，們想來想去不知做什麼能短時間做出來，還是蕓姑姑提出，教大家打一種好看又見的絡子。

太祖皇帝的宮規中，明確宮、太監不能對食，如有發現，直接杖斃，所以大家都很避諱此事。

怎麼反倒是皇上邊宮、太監出了事？

花蕎忙對呼延錦道：

“師兄，我得去看看，蕓姑姑現在也是我的人，若是被冤枉的，我要去幫。”

“去了......也彆像隻海刺蝟。”呼延錦提醒道。

花蕎抿一笑：“曉得了。”

到了武英殿，花蕎求見。皇上點頭同意了。

隻聽王振正在解釋：“皇上明鑒，這絡子臣也是第一次見，怎麼從臣上掉出來，更是無從得知。”

“蕓姑姑，你也想不起來嗎？”

“回皇上......這個絡子確實是小的編的。小的以前給先皇和皇上都打過絡子，不知它怎麼會到了王公公的上。小的從小就在燕王府做婢，安分勤勉，從未逾矩。還請皇上明查。”

花蕎拿起桌上的那個絡子，果然編法和蕓姑姑的一模一樣。

看上去，這是一個掛玉玦的絡子，因為它的掛頭是合口的，隻不過看上去有點怪......

花蕎用手指使勁一拔，掛頭竟了一端，而且是個平整的斷口。斷口上有點紅的東西，花蕎湊到鼻子下一聞，是封口用的火漆味道。

“皇兄，這絡子是從哪裡剪下來的，被人用火漆粘了回去。昨天我學的時候就剪錯了一線，姑姑就說剪廢了。蕓姑姑，你看是不是？”

蕓姑姑接過去細看，果然，剪的人很用心，是剪刀尖子到結裡麵去剪的。

為的就是，粘回去以後，看不出那個介麵。

“長公主說的冇錯，小的剛纔都冇有發現。這樣說來，應該是從先皇，或是陛下的扇子、或玉佩上剪下來的。小的要送，也送個新的，如何會撿一個用過的送人？”

王振連忙說：“臣是這一年多纔到皇上邊伺候的，並未見過此。”

確實，這兩年喪事連連，一切裝飾從簡，很用到這樣鮮豔的，王振不得見也是正常。

“皇上，要不要臣在另外查查？”張樾問道。

皇上擺擺手道：“既無此事，了了就罷，此時不宜生事。蕓姑姑委屈了，你跟著你家長公主回去吧。”

花蕎行禮退了出去。

回宮的路上，花蕎皺眉道：

“難道，剛纔嘉興說的，是這件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