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終於大亮。
接近早上七點多鐘的時候,趙隊找來的植專家和法醫,前後腳分別趕到現場。
一夜沒睡,我和李京多多帶著些倦容,但是稍後。當那位姓齊的植專家,匆匆到達現場後,所說的第一句話,徹底讓我們將所有的疲倦,一掃而空!
“這樹應該是建國前種的。”齊教授年齡大概在60歲上下。頭發花白,神矍鑠。戴著一副黑邊框的眼鏡。“不過要想知道的樹齡,還需要進一步驗證。我只是據我的記憶,想起這一帶的樹木,都有很長時間的曆史。”齊教授一邊說話,一邊背著手。來回踱步,黑眼鏡框在樹幹上不停打量。
然而我卻有些懷疑的道,“就算您是植方面的專家,但您能記住南京每一個區域的樹齡?”
齊教授十分不悅的看了我一眼,道,“老朽當然不可能記住南京每一棵樹的曆史,不過這裡的樹,是有來頭的!”
“請齊老指教!”趙隊為了緩和氣氛,趕了一句。
我正琢磨這齊教授到底是什麼來頭,居然讓趙隊態度這麼恭敬。
李京則仍舊一副面無表的樣子,偶爾會看看手機,應該是在等馮天松的消息吧。但馮天松幾個小時了,一直沒有打來電話,多讓我有些擔心起來。
“實際上南京很多地方都種有梧桐樹,始於1920年。主要的原因是孫中山先生。發表了《建國方略》。”
接下來,齊教授開始講起了一段建國前的小曲。我心中掛念馮天松的安,沒什麼心思細聽。
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,聽到齊教授在說,“孫終生先生盛贊南京‘在一善之地區’,其地有高山,有深水,有平原,此三種天工。鐘毓一,在世界之大都市誠難覓此佳境也。他決心營造一個理想中的首都南京。孫中山先生的宏願,正是六朝古都20世紀民國範兒的曆史源頭。爾後,1919年《南京新建設計劃》、1920年《南京北城區發展計劃》、1926年《南京市政計劃》、1928年《首都大計劃》陸續出爐,至1929年《首都計劃》定稿,“民國首都南京城”的宏願,終於變了設計圖紙。”
“哦?首都計劃到底是什麼東西呢?”雖然我和李京聽得很無聊,但趙隊似乎聽得津津有味,不斷追問。
齊教授如數家珍道,“簡單點說,首都計劃對於包括園林綠化、城市建築等多種元素在的總城市風格,孫先生一心想把南京打造一個超越當時倫敦、黎、華盛頓等城市的超級家園,實際上如果按照首都計劃的標準來實施,相當於公園和林蔭道占全城面積的40,且平均每個南京市民可有9平米的林園綠地,其中林園的主力軍,就是從法國引進的梧桐樹!”
說到這裡,齊教授非常自豪的道,“而當時參與首都計劃的重要設計師,就是我的爺爺,我家裡面還有他當時設計園林的手稿,所以老朽很清楚的知道,那些梧桐樹當時都在什麼地帶分布。而且從這裡的梧桐樹高度和度來判斷,沒有個六、七十年,是本不可能長出來這麼高大的。”
原來如此!繞了半天這家夥只是想渲染一下自己的家世!莊每才。
然而,隨之而來的重大問題來了!如果這些梧桐樹是在1920年左右栽植的,那麼樹裡面的這些,又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?
趙隊顯然也有這樣的疑問,不過這個問題是一個齊教授,還無法回答。
因此稍後,等法醫也趕來了之後,和齊教授兩人同時在一起商議了整整兩個多小時,他們才有一個還算認同的結論。
據法醫的推測,這些死亡的年限應該也在五、六十年前左右,而且從他們上穿著的服,更是能推測出這些幹應該生活在30年代末,40年代初左右。
之所以能這麼肯定,是因為如果要用這些梧桐樹來藏的話,至需要等樹發育10年左右才行。換句話說,此時此刻那樹上人形的窟窿,有3米多高將近4米高,當時藏的時候很可能也就不到1米,這些隨著樹的年齡不斷拔高。
只是讓我們同時無法理解的是,這些為什麼要藏在樹裡,有什麼奧?
我們站在原地琢磨了半天,沒琢磨個所以然。不一會兒,趙隊又找了一些警員來,他們七手八腳的把幹從樹上小心翼翼的解下,打算帶回去用儀好好檢測以下。
後來趙隊臨走的時候征求了一下齊教授的意見。趙隊打算和有關部門申請,把這裡的梧桐樹全都給砍了,看看是不是每一顆梧桐樹裡面都藏著幹。對此,齊教授堅決反對,他的意思是,這些樹都是有生命、有靈的,而且生長了這麼多年,雖然這裡很偏僻,但是不久的將來,這裡會被開發商選中,漸漸就會繁華熱鬧,而這些樹,就是見證南京曆史的標志植!
趙隊裡哼哼哈哈答應,但是我看出來他臉上其實很不以為然,估計等齊教授離開現場之後,沒過幾天就會向有關部門申請下令伐樹。這些事齊教授估計阻止不了,因為不管是誰,一想到樹裡面居然24小時藏著幹,走到這裡總會犯膈應的。
這時我看到李京不聲的走過去,和齊教授小聲的說了幾句話,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,我一直以為李京只是來南京湊熱鬧的。而且這家夥,不太說話,如果不是有馮天松一直夾在中間,很可能我也不會和他說太多的話,因為這家夥實在太冷酷了。
人一旦冷酷,就會讓人下意識的拉遠距離!
隨後,和趙隊繼續扯了一會兒有關任佩佩的案子,我和李京也離開了現場。
本來我想問問李京和齊教授到底說了什麼,不過後來再一想,算了,李京不會回答我的。
……
接下來,當我們走回車上時,疲勞水般襲來。但此時,馮天松還是沒有靜,我和李京給他打了無數通電話,都如同石沉大海,後來再打,這家夥居然關機了。也不知道是沒電了,還是不想讓我們擾他。
“現在怎麼辦?回去睡覺,還是去找找馮天松?”最近發生了太多事,我實在需要一個充足的睡眠,來好好犒勞下我的大腦。否則繼續高負荷的運轉下去,我很怕下一個倒下的,就是我。
此時,李京沒有回答我,只是靜靜的看著車窗外。
在線的照下,車窗玻璃反出李京那張英俊冷酷的臉。隨後,我看到李京陷了沉思。
後來我實在扛不住了,在車裡不知道瞇了多久,再醒來的時候,發現李京已經把車開到了科大的正門。但車的李京不知所蹤。
看了下時間,我這一覺竟睡了一個多小時,可能是太困了吧。中途李京什麼時候開車離開的我都不知道。
李京去哪了?
先下車活了一下,接著我出煙,胡著。
由於臉上有傷,我怕一直站在學校門口被人誤以為是不良分子,所以完了一煙之後,我又重新坐回車。沒找到李京,我心想還是繼續睡一會兒吧,哪知道這個念頭剛剛升起,隔著車窗我目瞪口呆的發現,李京異常瀟灑的從校園大步流星的走出來。在他後,還有兩個青春洋溢的大學生,看著李京帥氣的背影不舍的揮著手。
確實,李京和李夢竹外形有幾分相似,紅齒白,眼神深邃,雙修長,屬於典型的高值異殺手。只要他願意的話,邊時常會有孩子圍著他團團轉。只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,李京居然也會溜進校園,他去幹什麼去了?
這樣想著,李京已迅速走進車子,拉開車門一屁坐了進來。
看到我一直非常好奇的盯著他看,李京卻沒說什麼,直接把手向汽車發機點火的部位。
我終於有些忍不住的道,“喂!”
“?”李京頭也不回,只是借著後視鏡著我。
“你的態度令人很不爽啊!”我道,“下車也就算了,剛才去哪了也不說,我可以理解為你這算高冷嗎?還是不願意搭理我們?”我們,指的是除了李夢竹和馮天松以外的人。
“你負傷了!”李京就這一句。
如果是一般人,肯定會聽得沒頭沒腦,但接久了,我知道李京這句話的全部意思是,你傷了,就在車裡好好休息吧,別再瞎折騰了!
啥意思啊?看不起人啊?
我正要說話,李京仍舊頭也不回,直接手一揚,朝我扔過來一盒新買的醫用紗布口罩,“換了它!”
我手接住。這才想起來我的紗布一夜沒換,昨天晚上那地方因為空曠之極,塵土很大,所以過了幾個小時已經變得全都被細菌和土屑占據了。
確實需要換一下紗布,否則染的話,對於我的傷口沒有好。
一直以來大家都在我說細心,但我覺得李京其實也很細心,只是他從來不喜歡多說話,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。
我把紗布換好。
李京又扔過來一袋面包,“吃!”
我手接過面包,然後看著李京的後腦勺十分無語,“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小叮當嗎?面包你放在哪裡了?喂,你是變魔的麼?”
李京毫不理會我的詫異和抗議,接著又以相同的作扔過來一張紙飛機!
看著那飛機慢悠悠、慢悠悠朝我飄過來,我覺自己就快要被李京弄瘋了!
然而等我把那紙飛機拿在手裡,李京說了句,“拆開它!”之後,況就大不相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