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對蔣娟的輕視，蕭翎只是淡然一笑：“這畫是假的。”

此言一出，現場突然安靜下來。

繼而蔣金數暴怒：“無知小兒，你懂個屁啊，這幅字我找專家看過，這是趙孟頫的真跡！”

“這是我老公送給我爸的生日禮，你說是假的？你這是在侮辱我老公，也是在侮辱我！”蔣娟出離憤怒，這是寧南天送給蔣金數的禮，如果是假的，讓以后怎麼面對娘家的人？

“這幅畫我在雅正居看過，已經證明是假的了。”蕭翎平靜的道。

唐裝老頭不屑的道：“撒個謊都不會，雅正居是雜貨街的小門面，怎麼可能會出趙孟頫的真跡？這幅《松江寶云寺記》可不比尋常，這是趙孟頫最為的作品之一，書法界一直都在尋找真跡，一個億能都是低估了的。”

蕭翎微微皺起眉頭，這老頭理解能力不是很好啊！

都說不是真跡了，只是一件贗品，出現在雅正居這種小門面不也正常嗎？

禿頂老頭跟風說道：“你說是假的，把證據拿出來！”

當時蕭翎拆穿贗品，是從書作之中出一尼龍，但這尼龍已經出來了，很難再找出一尼龍。

他除了氣判斷作品年代之外，鑒寶能力其實一般，一時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。

而且這幅書作本的造假功力就很強，當初就連九鼎這樣的人都被迷，何況蔣金數這些外行人了，現在尼龍被出來之后，就更難證明它的真假了。

以至于雅正居的馬老板還能將它再賣一次。

“哈哈，你說不出來了吧？”蔣金數冷笑的看著蕭翎，“哼，念你年紀小，我不跟你計較，給我滾出去！”

“丟人現眼！”楊慧芳瞪視一眼，本來還有一點小小的期盼，蕭翎能夠證明這是一幅贗品，好讓蔣金數收起耀武揚威的姿態，也免得柳泰待會兒回來難堪。

但事實證明，廢就是廢。

楊慧芳把手一揮：“愣著干嘛？你蔣叔讓你滾，你還不快滾？”

蕭翎聳了聳肩，走出書房。

聽見書房里面，兩個老頭傳來對那幅書作的贊嘆和欽羨，還有蔣家父得意洋洋的笑聲，不由搖了搖頭。

這些附庸風雅的半吊子，拿著一幅贗品還在那兒研究來研究去，假裝很有學問的樣子，實在有些可笑，有種猴子學人走路的樣子。

一會兒，就見柳泰回來了。

柳泰一同帶了九鼎過來，聽說蔣金數獲得一件趙孟頫的真跡，九鼎顯得要比柳泰興的多。

“老柳，你可回來了，就等你呢！”蔣金數仿佛旗開得勝似的大笑，“喲，老，你也來了！你是行家，過來品鑒品鑒，趙孟頫的真跡，我估計連你都沒見過。”

蔣金數拉著兩人走到長形桌。

二人看到面前的《松江寶云寺記》，面面相覷，一時都沒言語。

蔣金數更加得意：“哈哈，怎麼樣，都驚呆了吧？趙孟頫號稱楷書四大家之一，他的書法可是難得的很啊！老柳，這次你服氣了吧？”

禿頂老頭笑道：“老柳啊，這次老蔣可把你比下去了，你這滿屋子的東西，加起來恐怕都不值趙孟頫的一個字。”

“是呀，這可是老蔣的婿花了一個億買下來的，真是大手筆啊！”唐裝老頭道。

蔣娟笑道：“這是我老公的一片孝心。柳叔叔，您也別紅眼，您可以讓您的婿送你一幅趙孟頫的作品嘛！”

蔣金數道：“小娟，你這不是公開打你柳叔叔的臉嗎？就他那個廢婿，能跟南天相比嗎？別說趙孟頫的作品了，就算現代一個普通書法家的作品都買不起。哼，剛才他還說我這幅字是假的呢，真是笑話！”

柳泰道：“確實是假的。”

蔣金數一愣，繼而一笑：“老柳，你不會在開玩笑吧？一個億的東西會是假的？哈哈，你這是在妒忌我吧？看我拿出趙孟頫的真跡，你心里不舒服了？”

“老柳啊，你這肚量有點小啊！大家都是藏友，貴在分嘛，你不能因為老蔣拿出的東西比你值錢，你就這麼詆毀他。”禿頂老頭不滿的道。

九鼎道：“老柳沒有詆毀，這就是一幅贗品。”

柳泰的話可以不相信，但九鼎是鑒定大家啊，連他都這麼說，禿頂老頭頓時就沉默了。

唐裝老頭問道：“先生，你從什麼地方看出是假的？”

“這幅字我和老柳見過。”

“真的假的？”

“當時蕭翎也在場，就在雅正居。說來慚愧，當時我也沒看出這幅字是假的，但是蕭翎看出來了。”九鼎嘆了口氣。

禿頂老頭朝著書房門外看了一眼蕭翎：“他看出來了？剛才讓他拿出證據，他怎麼不說？”

“當時的證據是一尼龍，被他出來了，你們看這兒，還有尼龍被出來的痕跡，字面有些破開的小口，看到沒有？”九鼎指著一地方，又搖了搖頭，“想不到老馬心這麼黑，如果這是趙孟頫的真跡，自然值一個億，但他明知是贗品，竟然還賣出了一個億的高價，喪心病狂啊！”

唐裝和禿頂兩個老頭拿著放大鏡，對著九鼎指著的地方端詳，果然看到清晰的狀的凹痕，而且凹痕底部的紙面也有被掀開的痕跡。

突如其來的巨變，讓蔣金數有些難以接：“不可能，老柳，你就是在嫉妒我，這書作是我婿送給我的，怎麼可能會是贗品？他是天池大藥坊的副總，家過億，怎麼可能會送一幅贗品給我？”

柳泰笑道：“老蔣，你仔細想想，就算你婿家過億，也就值這一幅字而已，他會拿所有的家去買這一幅字？”

這麼一說，眾人也都反應過來了。

古玩字畫，說到底都不是生活的必需品，極有人如此喪心病狂把全部家投進去。

何況寧南天買這幅字不是為了自己欣賞，而是為了送給老丈人，他就算再有孝心，把老丈人當親爹，也不可能把全部家送給老丈人，他親爹也不會答應不是？

這麼做，只有兩個理由。

一，他的家不止一個億。

二，他是在裝，而且裝了一個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