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荷……薄荷……
又是薄荷。
林悅爾低下頭,著那孩子,沉睡的樣子,好可。
見蹲在那裡不彈,只是低頭凝視著,顧夕岑剛要將扶起來,林悅爾突然站起來,“我不認識。”
轉過,就往山下走。
顧夕岑剛想追上去,顧忘川卻已經拉住,“林悅爾,薄荷是……”
“我說過,別我!”
回過頭,瞪著他,冰冷的視線帶著一決然。
顧忘川微瞇起眼睛,再次,鬆開了手。
林悅爾順著下山的路就往下走。
“花姨,這裡拜託你了。”顧夕岑跟上去,越過顧忘川時,他看到了大哥臉上那抹悔恨。什麼也沒說,他跟上了林悅爾。
“小悅姐……”張佳佳擔心的著,“楊柳,小悅姐這是怎麼了?怎麼會連自己的兒都不認識了呢?”
楊柳嘆息著搖了搖頭,“難以承,最後就能下意識的排斥,小悅心裡的苦,不是我們能想象的。”說完,又狠狠瞪了一眼顧忘川,“不像有的人,那麼狠心,救兒子不要兒,這比殺人犯還要可惡!就該下十八層地獄!”
轉就幫著花姨,“花姨,我們開始吧。”
張佳佳抹抹眼淚,“我來幫你們。”
顧忘川著兩人漸行漸遠的影,一點點收回視線,默默的走過來,看一眼棺木裡的小嬰兒,緩緩閉上了眼睛,將棺蓋蓋上。從花姨手中接過鏟子,將土剷下……
三人站在一邊,花姨只是一個勁的哭,楊柳一臉憤慨,替小悅不值,更替這個出世纔沒多久的孩子不值!
花姨看到棺材被掩埋,哭著擡起頭,指著地下,“大爺,你看清楚了,這是你的兒!是你親手把送到這裡的!!”
顧忘川沒說話,背對著們,站在裡許久都不曾過一下。
進行完了祭奠,楊柳和張佳佳摻著花姨,“我們走吧。”
們只當顧忘川不存在,順著來時的路,慢慢走了下去,花姨時不時的回頭,著小薄荷的墓碑,眼淚掉得更兇了,“可憐的孩子……”
風靜,心不息,他著兒的墓碑,卻無法說出一個字來。
“對不起”這三個字,不足以道出他所有的愧疚,直到失去時,纔會痛不絕,這樣的折磨,足夠他後半生嚐盡的了。
他就這樣陪在薄荷的墓旁,直到太西落,拉長了他孑然的影……
林悅爾從公墓那邊回來,就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,矇頭倒在牀上,被子拉過頭頂。
顧夕岑給衝了杯熱牛放到桌上,然後坐到旁邊,著在被子裡的,隔著被子,手按在的頭頂,輕輕拍了拍,就像在安一個任的孩子,“想哭就哭出來吧。”
許久,被子裡傳來沙啞的聲音,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……我想、想睡一會……”
顧夕岑眸微閃,俯下子,輕輕的吻上了被子,“嗯。”
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,被子漸漸傳來抑的哭聲。
關上門,顧夕岑站在門外,聽見裡面的哭聲,他不由得蹙起了眉,想要再推門進去看看,可手上把手,又了回來。站了半晌,只能忍著想要安的衝,輕輕離開了。
有些痛苦,是需要獨自面對的,有些回憶,則是需要畢生來忘的。
他心疼的這個人,心疼遭遇的一切。也許,不止是心疼那麼簡單,他不願剖析太多,只想陪在邊,保護,不讓再到一丁點的傷害。
這是他能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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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忘川回去的時候,已接近凌晨。
車燈熄滅,他推門下來。
“忘川!”等在門口的人,立即撲過去,“忘川,你去哪了?我等了你好久……”
顧忘川看一眼懷裡的人,手將隔了開,“我來收拾些東西。”
“你……你收拾東西做什麼?”嚴曉君驚恐的著他,的挽住他的胳膊,“忘川,你真的不要我們了嗎?我不信,我不信!你一定還在生氣對不對?可是,我都知道錯了,我保證,以後都會聽你的,你不要再氣了……”
顧忘川看上去很疲憊,連話都不願意多說,走回去後,直接就進臥室收拾東西。
“我不讓你走!”嚴曉君著,堵在了門口,“你哪裡也不能去!你答應過我不會離開我的!”
顧忘川只是默默的收拾服,又將私人電腦和一些資料裝起來,拎著簡單的箱子,他來到門口,擡起頭,“當我食言了,當我負了你,當我是個十足的混蛋……怎樣都無所謂了。”
“我不要……”嚴曉君哭著抱住他,“忘川,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……可我做的一切也是爲了我們的兒子啊!難道,你連麟兒都要拋棄?他還那麼小,這會還在醫院裡,不能沒有爸爸的。”
麟兒……他的兒子。
顧忘川低下眼眸,勾起一個無力的笑,“我還有什麼資格做別人父親?”不容分說的扯開,他就往外走,嚴曉君倏地尖一聲,“顧忘川,你今天要是走出這扇門,我就死給你看!”說完,衝進廚房裡,取出一把刀,直接架在了脖子上。
顧忘川頓住腳步,回過頭。
嚴曉君哭得傷心,鋒利的刀尖,已經刺破了皮,下一滴珠。
他又轉回了頭,“你不惜自己,就是不惜麟兒。”
以爲他終於肯顧念兒子了,嚴曉君上前兩步,激得說,“那就不要走!忘川,我們母子不能沒有你的!”
沉默片刻,他平淡的口吻,著心力瘁,“薄荷的腎在麟兒的裡,那是唯一留下的了,你和麟兒要珍惜。”
拉開大門,他果斷離開。
嚴曉君怔在當場,手裡的刀“噹啷”掉在地上,腦海裡一片空白,“他不要我們母子了嗎……”
怎麼可以?
怎麼可以?!
嚴曉君發了瘋的追出去,顧忘川的車子已經開出了大門,在後面追著,喊著,“忘川!忘川!!”
顧忘川看眼車鏡,看到在後摔倒的,他緩緩的閉眼睛,再次睜開時,那裡已無所牽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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