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長天氣得口無遮攔，沒注意到正走進門的顧忘川。

“大、大爺……”

顧忘川站在門口，難以置信的目，著爺爺，“爺爺，他是你的兒子。”

顧長天先是滯了下，隨即，氣道，“我兒子又怎麼樣？做出那種丟人現眼的事，他就不是我顧長天的兒子！”

“丟人現眼？”顧忘川低頭一笑，沉著聲音，盡是失，“真正丟人現眼的是誰？”

顧長天攏眉，喝道，“你在說什麼！”

顧忘川緩緩走過來，站到他跟前，清明的眼睛裡，似湖鏡一般的平靜，“當年，千方百計想要得到林家香配方的人是誰？騙取了朋友的信任，又霸佔了他祖業的人是誰？讓對方家破人亡，還念念不忘那份配方，害得人家兒被強暴的人又是誰？！”

他說出口的話，讓偌大的客廳都陷一片死寂。

四周的空氣變得冰冷，呼吸也變得渾濁。

顧長天目瞪口呆，著他，怔愣著，“你……”

“沒錯，我都知道。”顧忘川又進了一步，臉上神卻是未變，一字一句，“我父親跟林卉能在一起，也爺爺你一手促的，不是嗎？如果不是因爲愧疚，不是因爲想要保護，我父親爲什麼會捨棄我們離開顧家？那是因爲，他想替你贖罪！”

顧長天僵坐在那裡，被塵封已久的往事被揭，就像似揭開了上錯的傷疤，一道又一道，直至撕得鮮淋漓。

他張了張，也發不出一個音。

顧忘川並未就此打住，事既然說開了，他也沒必要再顧及什麼了，實在是因爲，爺爺剛纔那句話，狠狠的傷到了他。

“你那麼想得到那份配方，哪怕是在林卉走後，你也不死心，還把主意打到了小悅上！是啊，娶回林家的兒，既能利用的天份，又可以順便查出配方的下落，再不然，林卉和我父親回來時，真相大白於天下時，有這麼個護符在，也能給自己留條後路。”說著，顧忘川搖了搖頭，“爺爺，你從一開始，就把我們所有的人都算計在，連自己的兒子和孫子都不放過！現在，你又有什麼權利把怨恨都發泄在我父親上？說到有辱顧家的人，不正是你嗎？”

“住口！住口！你給我住口！！”顧長天怒吼著，憤怒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，子抖得厲害，脣也發著抖，臉鐵青著，幾近失控，“你在胡說些什麼！沒有的事，這本都是沒有的事……咳咳……”

由於太過激，他突然猛烈的咳著。

“老爺！你不要生氣，不要激。”花姨趕倒了杯水過來，“老爺，快喝點水。”

誰知，顧長天接過來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，碎片四賤，水濺了顧忘川一。

“你這是從哪聽來的？！是誰說的？告訴我！我不會放過這個造謠的混蛋！”

顧忘川冷靜依舊，與他的暴怒形鮮明的對比，他看到爺爺憤怒，看到他失控，他在想，當初的自己，在林悅爾面前，是不是也是一樣這麼可怕？

“現在，卞玉京要重新開張了，你很不服氣？就把氣撒在了夕岑上？”他深吸一口氣，看向爺爺，“爺爺，你知不知道，夕岑得了癌癥？”

“啊！”花姨驚呼一聲，“二爺，二爺他……”不等說完，就哭出了聲，“這怎麼會……怎麼……”

顧長天也是怔住了，忘記了憤怒，“你……你說夕岑……”

“是，是這個你一直都不肯正視的孫子沒錯！他得了癌癥，現在還沒有痊癒，還得定期做化療，還得把藥當飯吃！”顧忘川了拳頭，臉變得幾分深沉，“就因爲，他長得像爸爸，你就那麼討厭他嗎？”

顧長天神一變，抑著的憤怒，變得有些扭曲。

“你知不知道那個孩子爲了想要得到你的承認，他從小有多努力？可是最後，他發現，能讓你開心的方式，就是離得你遠遠的，不讓你看見他。”顧忘川慢慢垂下了眼眸，“只要你從外面回來，他就會躲在房間裡，不敢出來。當時……他才七歲啊。”

花姨聽著，已是泣不聲，“二爺，我的二爺啊……”

顧長天站在那兒，子搖晃了幾下，卻是住，不讓自己高大的形象，有一折損。

顧忘川調開視線，緩緩說，“後來，你一點點把公司給我打理，那時候有好多人盯著我，想看我出糗。gl的生意進展得很困難，有不人在暗中搞些見不得人的勾當，想要趁這個時候佔些便宜。可是再後來，爲難我的人漸漸了，無論是談判還是簽約，還進展得異常順利。你以爲，是我能幹嗎？”他自失地一笑，搖了搖頭，“是夕岑。”

顧長天一點點瞇起眼眸，似乎難以相信。

“他混了組織，短短一年時間，就已經混出了頭，整個e市沒有不知道他的狠，他的不怕死。是他找到那些人，用盡手段，得他們乖乖跟我合作。”顧忘川自責的垂下頭，“這是我過了很久才知道的事，想一想，他不過才十七歲而已，卻爲了顧家，爲了我，就做了這麼多！”

顧長天瞠目結舌，他是知道夕岑跟外面那些不良組織有來往，只當他是不學好，本就沒有往這上面去想……

“爺爺，不管是爸爸還是夕岑，他們都沒有對不起顧家！他的離開，是爲了要替你贖罪。而夕岑……他從一開始守護在小悅的邊，則是在替我贖罪。”顧忘川再次深呼吸，住他，目深邃且冷漠，“讓我們所遭的這一切，源頭卻是爺爺。”

他的話，似一記重錘砸下。

顧長天子一晃，眼前一陣白花花的，手撐在了桌上，咬牙，恨恨的開口，“我白手起家，沒有我，就沒有顧家，沒有你這個顧家大爺！你憑什麼這麼說？”

他不肯承認他所犯過的錯！一直都不肯承認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