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一天的太升起,金鑾殿中的大臣們吵了一鍋粥。
朱元璋高坐皇位,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,臉上沒有任何表,似乎在想著自己的事。
陳松無法置事外,他站在自己所站在的位置。
大殿中央有幾個史指著陳松,各種各樣的大帽子不停地朝陳松的頭上扔去。
且不說之前的紳一納糧之法讓這些文武百們記恨,這次實施的稅務以及工商律法,更是讓這些朝臣們將陳松恨的牙。
他們竭盡自己所學,把史書上能出現的罪名,一個個的全都安在了陳松的頭上。
不僅僅是這幾個史,當著幾個史說完話后,又有幾個勛貴站了出來,也都在彈劾著陳松。
陳松巍然不,任由這些文武百自說自話,往自己上潑著臟水。
很多人說,洪武朝當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,因為他們搞不清楚朱元璋的脾氣。
再加上朱元璋的脾氣喜怒無常以及那幾件案件,所以尋常員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深陷牢獄,丟命者也常有。
但是,如果某個員所做之事非常符合朱元璋的胃口,那麼就算是整個朝中的員都反對,朱元璋也能保他安然無恙。
這是洪武朝的特點,皇帝想要殺一個人,沒有人能夠攔得住;皇帝想要保一個人,也沒有人能夠輕易的將他扳倒。
“常青啊,你有何話說?”
等到那些文武百說完話后,朱元璋看著陳松,語氣輕的詢問。
眾朝臣一聽朱元璋這個語氣,瞬間便明白過來,今天所做的這些事又是無用功。
朝臣們看向陳松的時候,眼睛當中的火又高漲了幾分,可他們無可奈何。
朱元璋這番話語以及流出來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,就好像陳松是他的子侄一樣。
陳松站了出來,朝著朱元璋拱拱手,開口說道:“橫渠先生有四句話,為天地立心,為生民立命,為往圣繼絕學,為萬世開太平。
臣陳松不才,愿為這四句話,斗終生!”
禮部尚書任昂牙齒咬得嘎吱作響。
橫渠先生是誰?他是理學的創始人之一。
也就是說,橫渠先生就是他們這些理學學子的祖師爺。
現在祖師爺的名言竟然被陳松當眾說出來,這相當于朝著他們這些理學學子的臉上了幾個大子。
任昂雙目噴火,此時此刻恨不得將陳松活撕了。
朱元璋一臉樂呵的點頭,“說的沒錯,常青這話說的真好!”
朱元璋夸贊著陳松,岳婿兩人一唱一和。
朝中的這些員就像是傻了一樣站在那里,不知如何。
“朝廷辦事當一言九鼎,不可反悔,倘若一直反悔,長此以往,天下誰人還聽朝廷之語?
既然那些律法已經明發天下,那麼以后做事就按照律法上的來辦。
對商人們的管理可以推遲一些時日,畢竟天下那麼大,商人數量也多,商鋪數量更是不計其數,俺以為,在今年年中之前,先將直隸這個地方上的商人們,按照律法上的來辦。
紳一納糧以后就按照稅務法稅務名目來進行,天下之大,士紳之多,這些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辦的。
三年之,天下所有士紳必須按照律法上的方式全部進行。”
朱元璋一言九鼎,將這件事徹底的決定了下來,眾多員想要反駁,可看著朱元璋那面如冰霜的面孔,心虛了很多。
朱元璋也深知一口吃不了胖子,所以這些事朱元璋也并不著急,現在先開一個頭,趕在幾年之,推行全天下就可以了。
朝中的員無人說話,朱元璋都已經決定了,難道還直接頂撞朱元璋嗎?
之前頂撞朱元璋的那些員,現在都不見了,淋淋的慘案就在眼前,這些員們還是能拎得清輕重。
就在朱元璋說準備退朝之時,一個員站了出來。
朱元璋定睛一看,臉又垮了不。
“俺道是誰?原來是你啊,茹卿!”朱元璋一臉冷淡的看著站在大殿中央的這個員。
此人名茹太素,現在擔任戶部侍郎一職。
這個茹太素可是非常有名的,此人能力是有的,為人也正直,屬于那種看事不看人,可說起話來做起事來絮絮叨叨,非常喜歡拐彎抹角引經據典。
此人的文筆以及文采也非常高,平日里就比較喜歡賣弄這些東西。
洪武七年為刑部侍郎,為了表現自己是一個負責任的好員,所以上奏折的頻率就非常勤快。
可是這個人有一個特點,就是他每次的奏折都非常的長,說也有七八千字,而且里面生僻字很多,語義也非常艱難。
朱元璋出低,盡管后面又讀了很多的書,可對于那些不常見的生僻字,也很涉獵,再加上他喜歡看偏大白話的奏折,所以對茹太素的這種奏折就非常討厭。
洪武八年十二月的某天,茹太素和往常一樣,又上了一份奏折。
茹太素的奏折厚厚的一摞,比尋常人要厚很多,朱元璋看著茹太素的奏折,實在頭疼。
朱元璋懶得看他的奏章,就中書郎王敏念給他聽。
滔滔不絕口若懸河,讀了大半天,讀到一萬多字時,朱元璋還沒聽出個所以然來。
朱元璋當時就炸了,大怒曰:“虛詞失實、巧文真,甚厭之。”
然后就將茹太素到了書房,讓手下人狠狠的打了一頓。
一邊看著被打的茹太素,又一邊看著茹太素的奏折。
如果不是茹太素上的這份奏折確實解決了不問題,恐怕后果還要糟糕。
他的這個德,朱元璋非常討厭,就屬于那種臭水里的石頭,冥頑不化。
眼不見心不煩,便將他貶出了京城,扔到了浙江,當一個小小的參政。
可他的本事還是很強的,干了沒幾年又升了,了戶部侍郎。
戶部尚書曾泰看著站出來的茹太素,心里咯噔一下。
茹太素是個什麼樣的人,朝中的這些員都清楚,他當年的奏折到現在都還被人記著。
現在一看茹太素站了出來,曾泰的心中涌現出一不祥的預。
不停的朝著茹太素使眼,可茹太素就好像沒看見一樣。
“這個茹太素,當年自己把自己的前途整沒了,現在又開始折磨我!”曾泰的心里不停的罵著。
只見茹太素一臉平和的站在大殿中央,朝著朱元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。
整個過程挑不出任何病,非常的規范。
“陛下,臣有話要說!”茹太素悠悠的說道。
“有話就說,有屁快放!”朱元璋按耐不住心中的厭煩,催促道。
“正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,陛下如今是一言九鼎,高坐金殿之上,應當有皇帝的威嚴,陛下一口一個俺,確實有些不太合適。
子曰:為政以德,譬如北辰,居其所而眾星共之。
陛下乃一言九鼎,應當稱朕,如此才符合陛下的份……”
茹太素好像記吃不記打,老病又犯了。
他就站在那里絮絮叨叨絮絮叨叨,不停的引經據典,不停的勸解朱元璋,說了一大堆的廢話,沒有一句說在點子上。
朱元璋角了,“這家伙這麼多年是一點長進都沒有,真的是夠了!”
朱元璋一拍面前的桌子,指著茹太素,“有什麼話就趕說,不要浪費時間!”
茹太素也不急,還保持著剛才的那個語速,“陛下,臣以為富平侯制定的那些律法也有其中的道理!”
此言一出,四下皆驚,朝中的那些員們都不可思議地看著茹太素。
“這個家伙,他到底是哪邊的?被丟在浙江這麼多年,難道一丁點長進都沒有嗎?今天怎麼竟然還幫起了陳松說話!”戶部尚書一臉黑線,在心中的不停罵著。
陳松也是一臉驚訝,他沒有想到在如今的朝中,竟然還有人會幫著他說話。
朱元璋也來了興趣,子前傾,看著茹太素,“那你覺得,這里面有什麼道理?”
“回陛下,臣以為,天下之事都應該有自己的規矩。
就好像戶部一樣,干什麼事都有相應的部門,這樣才能有條不紊的將戶部的事辦下去。
子曰:道千乘之國,敬事而信,節用而人,使民以時。
前元荼毒中原百姓已久,天下生靈凋敝不已。
和百姓們相比,士紳的待遇實在是太好了。
孟子曰:樂民之樂者,民亦樂其樂;憂民之憂者,民亦憂其憂。
……”
茹太素就好像長江一樣,叨叨叨,叨叨叨,叨叨了半天,還是沒有說在關鍵點上。
朱元璋真的是聽不下去了,如果茹太素不是替陳松說話,朱元璋就沒有想聽的想法。
陳松站在那里,一臉呆滯的看著茹太素,茹太素并沒有自報家門,陳松也不認識,所以一時之間并沒有認出他就是歷史上那個大名鼎鼎的茹太素。
“此人這番能說,一直叨叨個不停,老朱又說他姓茹,他該不會就是大明洪武年間的那個奇葩茹太素吧?
看這樣子應該是了,說了這麼多廢話,沒有一句在點子上,全都是引經據典的之乎者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