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元璋笑瞇瞇地看著站在書房中間的陳松。
看著如此模樣的朱元璋,陳松心里萬分疑。
“不知陛下有何事要給臣?”陳松問道。
朱元璋沒有直接回答,他說道:“你剛才可否看見一個年輕人從書房中走了出去?”
陳松點點頭,“臣剛才確實看到一個人從書房中走了出去,是個穿著普通服的年輕人!”
朱元璋笑了笑,說道:“這人可不是一般人啊,他的學問很深,別看他年輕,但如果放在朝中的話,在學問這一方面能比得上他的人卻沒有多。
他和標兒有著同一個老師,很早之前就跟著宋濂學習,宋濂的學問,他學的差不多,甚至還有超越。不敢說他有多麼的博學,但朝中能比得上的確實不多。
聽說小時候他被人稱為小韓愈,是一個懷大志且謙虛謹慎的人。
此人學問很深,是一個非常孝順的人……”
從頭到尾朱元璋都在夸贊著這個人,朱元璋不吝贊之詞,各種各樣的贊之詞都從朱元璋的里說出。
這讓陳松有一種錯覺,就好像這人是朱元璋的兒子一樣。
要知道朱元璋很會像這樣夸贊一個人,就算是自己的兒子,朱元璋也大部分都以嚴厲為主。
這樣陳松心里不由得琢磨起這人的份。
“常青啊,俺是這樣想的,此人最近這段時間將會一直待在京城。盡管你這段時間也很忙碌,但是俺的意思是你多和這個年輕人接接,對你只有好沒有壞!”朱元璋一臉和煦的說著。
陳松沒有拒絕,唯一好奇的就是這人的份。
“陛下,臣可否大膽的詢問此人份?”陳松看著朱元璋。
朱元璋一笑,道:“告訴你也無不可,此人名方孝孺,字希直,浙江臺州府寧海縣人。”
陳松的子猛然一震,眼睛瞬間圓瞪。
“竟然是他,竟然是方孝儒!”陳松沒有想到,剛才的那個年輕人竟然是方孝儒。
史書記載,方孝儒因吳沉、揭樞推薦,被朱元璋召見。
朱元璋非常欣賞他,認為是一個可靠的人才,就對朱標說:“這是一個品行端莊的人才,你應當一直用他到老。”
可那時方孝孺還年輕,所以朱元璋就將方孝孺放歸故里。
方孝孺他爹做方克勤,洪武九年的時候。方克勤卷了空印案,被朱元璋死。
后來方孝孺被朱元璋召喚到京城,方家的仇人忌恨方孝儒有如此境遇,于是就向當地府舉報了他。
當地府為了防止引火上,直接將方孝孺抓捕,連忙押送到京城。
可是將方孝孺押送到京城之后,朱元璋一見,竟然是方孝孺,于是下旨,將方孝儒又放了回去。
同時下令,空印案和方家無關,以后止糾纏。
由此來看,歷史上的朱元璋對于方孝孺是真的看重。
方孝孺也確實有才能,畢竟能被務實的朱元璋看中,確實要有幾把刷子。
陳松回憶著史書上對于方孝孺的記載。
“此人的學識很深,雖然和你的新學沒有什麼關系,但平日里你也可以向他請教!”朱元璋說著。
朱元璋都這樣說了,陳松還能說什麼?只能領下朱元璋的命令。
……
走出書房,陳松看著前面的道路,心里慨萬分。
歷史上的方孝孺被朱棣滅了十族,然而這個事大概率是假的。
如果真的按照這樣來看,那麼方孝孺的父系這邊,幾乎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。
可是方孝孺的父親方克勤有一個弟弟做方克家,方克家的兒子做方孝復。
這個方孝復當年因為怒湯和,被編為軍籍,因此活了下來,后面還被赦免為民。
《明史·方孝孺傳》記載:……孝孺投筆于地,且哭且罵曰:“死即死耳,詔不可草。”祖怒,命磔諸市。孝孺慨然就死,時年四十有六。
……孝孺之死,宗族親友前后坐誅者數百人……
《太宗實錄》記載:執臣齊泰、黃子澄、方孝孺等至闕下。上數其罪,咸伏辜遂戮于市。
這里面并沒有說到朱棣誅滅方孝孺十族的事。
其實,說到底,謠言說朱棣誅滅方孝儒十族的事,無非就是在抹黑朱棣。
如果拋開立場來看,方孝儒絕對是一個才能出眾的人。
如果站在建文帝的立場上來看,方孝孺能夠如此忠心的對待建文帝,也足以說明他的忠誠。
朱元璋素來對人苛責,可是竟然將方孝孺一直留了下來,也足以證明他的能力。
甚至還保駕護航,足以說明了一切。
“也不知道這個方孝孺是個什麼來路?如果他也是和那些士紳讀書人一個樣,那我還接個啥?”陳松搖搖頭,往回走。
在回家的路上,陳松一直在想著這件事。
方孝孺在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,可后世人知他的事,基本上都是那個被誅滅十族的事。
歷史上的方孝孺確實有著不錯的戰略眼,數次上書朱允炆,可方孝儒的這些意見大部分都被朱允炆否定。
但怎麼說呢,方孝孺當時在天下讀書人的心目中,是一個非常獨特的存在,能被姚廣孝稱為讀書種子的人,又怎麼可能會太差呢?
道路兩邊的樹木發出了芽,道路兩旁不時有書生學子走過,他們有說有笑。
看著這些學子,陳松的心里忽然涌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。
“歷史上的方孝孺被稱為讀書種子,在天下讀書人的心目當中有著非常特別的地位,如果把他給弄過來,弄到我的新學門下,那將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?”
想到這里,陳松的眼睛瞬間明亮。
越想越覺得這個計劃的可行很大。
“老朱讓我和他接,那麼我不妨先和他接接。
解縉我都能拐過來,要是再把他拐過來,那可真就齊活了。
這兩人可要比齊泰黃子澄之流強多了,這兩人可是朱元璋欽定留給朱標的大臣,怎麼著也要比那兩個人強。”
陳松越想心越熱,直接就這麼定了下來。
回到家,已是晚飯時間。
坐在飯廳中陪著自己的老婆吃著飯。
飯沒有吃完,趙峰又從外面走了進來。
站在飯廳門口,趙峰指了指大門方向,“有一個年輕人拜見,他說他方孝孺!”
陳松放下手中的碗筷,有些疑,“你說他方孝孺?”
趙峰點點頭,“確實,他說他就做方孝孺。”
陳松一聽這話,放下手中的碗筷,對著坐在自己旁邊的朱靜安說道:“你先自己吃飯,我有些事!”
說完話,陳松迫不及待的往外面跑去。
來到大門口,陳松看到了自己之前在書房外面見到的那個年輕人。
不得不說,方孝孺的長相非常符合這個時代的審。
紅齒白,面目清秀,是這個長相就加分不。
上的服雖然普通,可遮蓋不住他本的氣質。
沖著陳松一笑,拱手說道:“在下方孝孺,見過陳大人!”
陳松回了一禮,只是臉上的疑并沒有消失。
反問道:“你就是陛下口中的方孝孺,方希直吧?
據我所知,你家祖上四代從儒。
早年間,你爹方克勤也是個大儒,在前元當的時候,曾經勸阻過吳江同知金剛奴不要鎮義軍。
見勸阻無,便鼓說金剛奴的手下投奔義軍。
你父親是一個有膽的人,可我有一點想不通,你既是儒家理學之門生,而我又是新學之人,如今儒家理學以將我視為眼中釘中刺,你今天怎麼會來拜見我?”
方孝孺呆呆的看著陳松,他沒有想到陳松對自己的家事了解到這個地步。
“敢問陳大人,這些都是從哪里得來的?在下的家事很往外面說過!”反應過來之后,方孝孺一臉疑的詢問。
陳松打著哈哈,“是從哪里得來的你就別管了,你先回答我的問題!”
宋濂是理學門生,而方孝孺又是宋濂的學生,那麼方孝孺自然也就是理學的門生。
按理來說,理學現在和新學視同水火,就算朱元璋讓多和陳松接接,但也不至于如此快速。
方孝孺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陳松,道:“陳大人狹隘了,在下雖是理學門生,可并非強盜。
這天下并不是一家之言,雖說如今理學昌盛,但在在下看來,卻偏離了原有的方向……”
說到這里,方孝孺聽了下來,不再言語,只是臉上的笑容就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“狂妄,此人太狂妄了!竟然說如今理學偏離了原有的方向,這不就是在說如今的理學不行了嗎?
本來還以為你是一個理學的衛道士,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叛逆者!這是看不起現在的理學!”
看著眼前面帶笑容的方孝孺,陳松心里暗暗說道。
“既然如此,那便進來吧!”陳松說著,帶著方孝孺走了進去。
坐在大廳中,陳松看著坐在自己下面的方孝孺,道:“今天來我這兒是有什麼事嗎?”
方孝孺回道:“今日陛下召喚,說要讓在下多和陳大人接接。
陳大人乃是當朝為數不多的俊杰,能和陳大人接,是在下的福分。
所以今日斗膽前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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