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實話,現在孔府要的那些稅,目前和孔希禮并沒有多大的關系,現在最忙碌的最心疼的人應該是孔訥。
正所謂不是自己的錢自己毫不心疼,孔希禮又不是孔府的家主,又不是衍圣公,所以目前來說,這些錢對于他來說沒有什麼意義。
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不管怎麼說,他都是你的侄兒,當叔父的怎麼能如此貶低自己的侄兒呢?”陳松還在裝著糊涂。
看著陳松裝糊涂的樣子,孔希禮沒有任何不滿。
孔希禮相信,陳松現在的這些反應全部都是裝的。
他覺得,陳松能從一個平頭老百姓長到現在的富平侯,絕對不是普通人。
如果是普通人的話,又怎麼可能會有如此恐怖的升遷速度。
他認為現在陳松肯定能聽得懂自己說的這些話,只不過表現出來的都是在裝糊涂罷了。
所以也不管陳松現在表現的是什麼,孔希禮只需要將自己之前想好的那些說辭說出來就行了。
“盡管我不知道我侄兒他打算采用何種手段來對付你,但我可以保證,他絕對會對付你的。
他對紳一納糧格外痛恨,他不可能會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將這件事同意下來。
就算他同意,孔府當中的那些人也不可能同意。孔府不是其他家族,這里面各項利益牽扯很深,我只能說到這里,更多的還請陳先生勿怪!”孔希禮說完話,直接站起,“話我已經說到這里了,至于陳先生相信不相信,那就全看陳先生了。在下先走了!”
孔希禮留下一句話,走了出去。
外面的月越發的明亮,孔希禮披著月,往孔府后面而去,
陳松來到房門,若有所思的看著孔希禮的背影。
“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?剛剛弄清楚孔訥的想法,現在他就不打自招了?
這到底只是孔希禮的想法,還是孔訥指使他這樣干的?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”
小心駛得萬年船,陳松也不由得想了很多。
深夜沉沉,陳松躺在了床上,到后半夜才睡去。
夢還沒有做完,鳴聲就響了起來。
陳松被鳴聲吵醒,他睜開眼睛,穿戴好服從床上走下。
還沒有來得及將房門打開,孔訥派出來的人就已經來到了房門前。
幾個紅齒白的年郎站在門口,這幾個年郎的面很白,白的有一些病態。
這幾個年都偏向相,看上去弱幾分。
陳松直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份。
在這個年代,那些讀書人,很多人就喜好這口。
在他們所謂的上流階層,這已經算得上是公開的。
那些有名有的讀書人,很多都會豢養幾個兔兒爺。
只是,在洪武朝,他們不敢做的太過分。
看著這幾個年郎,陳松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。
“先生,早餐已經準備好了,請先生跟著我們幾個來!”一個年郎開口道。
洗漱完畢之后,陳松跟著這些年郎往后面走去。
還是昨天吃飯的那個地方,孔訥坐在飯桌前,看樣子已經等候多時了。
寒暄一陣,陳松坐了下來。
早餐依舊很盛,有糕點,有湯,有菜湯。
吃過早飯,孔訥終于決定讓陳松去給自己的父親看病。
了,將手中綢制的手帕放下。
從旁邊的下手手中接過一碗冒著香氣的茶漱口,就連裝漱口水的盆,都是的瓷。
做完一切,孔訥站了起來。
伺候的下人也站在陳松的周圍,陳松將孔訥剛才做的那一切重復了一遍。
跟著孔訥往后院走,周圍到都是秀的景。
九曲十三廊,在這里能看到秀的江南園林,也能看到獷豪放的北方風格。
孔家人極其會,地上種植的樹木以及布置的假山,都有各種各樣的規矩。
就連種植的那些花花草草也都是名貴品種。
在孔府當中繞來繞去,最后跟著孔訥停在了孔希學的臥室外面。
孔希學的臥室倒是沒有多麼,非常的樸素,看上去就像是外面普通人家的臥室一樣。
朱元璋對禮制非常看重,稍有逾制就會重罰。
洪武朝的時候,孔府的各項建筑都比較保守,可洪武朝之后,孔府就放開了。
敲了敲房門,示意了一下自己來了,孔訥推門而進。
陳松跟在后走了進去。
房間不大,里面飄著陣陣香氣。
在房間的中央放著一個銅爐,裊裊青煙從銅爐上空冒出。
這是放置熏香的銅爐,陳松對這些東西沒有系統的研究過,只是覺得很香,也并不知道是什麼香味兒。
往右邊看去,一張古樸的床擺放在那里。
床邊站著幾個侍,見到孔訥走進來,急忙躬行禮。
孔訥沖著這幾人擺手示意,示意他們離開。
這幾個侍沒有多待,行過禮之后走了出去。
“咳咳,咕嚕嚕!”
劇烈的咳嗽聲響起,伴隨而來的便是嚨上濃痰翻滾的聲音。
孔訥站在床邊,指了指床上的孔希學,看向陳松,語氣著急,可神沒有任何著急。
道:“趕給我父親診治診治!”
孔訥那個樣子,看上去就不像是擔心自己的父親。
陳松來到床邊,往床上看去。
孔希學的雙目閉著,下上的胡子白花花的。
整個人看上去死氣沉沉,只一眼陳松就已經猜出了,他的壽命還剩多。
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,就算再怎麼治療,也不過是拖延一些時間。
這是壽命走到了盡頭,也沒有辦法治療。
陳松象征的開始給孔希學把脈。
毫無意外,把脈的結果說明了一切,孔希學已經沒有治療的意義。
放下孔希學的手腕,陳松看向孔訥。
“衍圣公年歲已高,已經支嚴重。
可能我說話不好聽,但醫者仁心,我也不愿意看到這種況。
衍圣公如今已經傷到了本源,湯藥也不過延長一丁點的壽命罷了……”
其實,這一切都在陳松的意料之中。
孔希學如今年齡已大,就算是陳松,也不可能違背自然規律。
孔訥沒有生氣,一臉平靜的看著陳松,似乎已經接了這件事。
“既然如此,那先生可否開一些讓家父舒服的藥?生老病死不是常人能夠抗衡的,但是我還是想讓我父親能夠更舒服一些!”孔訥看著陳松,說道。
“這倒也可以,在下可以給衍圣公開一些湯藥,只不過,這只是治標不治本,提前教閣下知道!”陳松說道。
“跟著我來吧!”孔訥帶著陳松往外面走去,開到了前堂。
讓人找來紙筆,放在了陳松面前的桌子上。
陳松拿起筆,開著給衍圣公的湯藥。
藥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補藥,不起任何有效的作用,現在也不過是讓衍圣公能舒服一些。
寫完藥方,將藥方給孔訥。
孔訥接過之后,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,就將藥方折了起來,塞進了懷中。
“不知道陳先生何時離開?在下也好送行!”孔訥看著陳松,說道。
“既然事已經做完,那我明天就走。明天早上日出之時,就打算離開。
至于送行,就先算了吧,在下也沒有將衍圣公治好。”陳松一臉平靜的道。
這次,孔訥倒是沒有像之前那樣熱,只是淡淡的說了句知道了,就離開了這里。
陳松在府中下人的帶領下,又回到了居住的房間。
今天天雖然還早,但陳松沒有到轉的想法,只是坐在房間,看著一本醫書打發時間。
太逐漸西沉,陳松放下手中的書本,來到了房門前。
夕的映襯下,孔府的園林景異常好看。
不得不說,這些人的品味還是很不錯的。
讀書人士大夫的們的守可以懷疑,但是他們的品味,卻不容置疑。
最后一抹夕從人世間消失,一個影出現在遠,朝著這邊而來。
陳松仔細端詳,發現來人正是那天晚上來的孔希禮。
“這人怎麼又來了?這次怎麼這麼明正大?”陳松皺起了眉頭。
孔希禮也看到了站在房門的陳松,不由得加快了腳步。
一陣風吹來,樹上的葉子飄落在孔希禮的上。
孔希禮沒有任何在意,來到了陳松的前方。
陳松疑道:“閣下今日而來,又是所謂何事?怎麼不大半夜前來呢?”
說完話,陳松一臉戲謔的看著孔希禮。
孔希禮就好像沒聽到陳松這話一樣,淡淡的看著陳松,也沒有解釋。
“在下來先生這,是有事告訴先生,先生要是不相信,就算了。”孔希禮說完話,就這樣看著陳松。
大有一副,你要是不相信,那我轉就走的架勢。
“呵呵,孔先生今日不同往日,既然如此的話,那請吧!”
陳松側過子,做出一個請的手勢。
孔希禮從陳松的前走過,直接走進了房間。
陳松走進房間,將房門關上。
房間中沒有點蠟燭,現在夕已經消失,房間當中昏沉沉的。
陳松找來有一蠟燭,點燃之后放在桌子上。
孔希禮坐在桌子旁,靜靜的看著陳松坐下。
“怎麼這幅樣子?”陳松看著孔希禮,戲謔的問道。
“沒什麼,只是我有一件事要讓陳先生知道。陳先生要是不相信的話,那我現在就走!”孔希禮說道。
孔希禮這個樣子讓陳松瞬間來了興趣。
看這架勢,說不定真的有什麼事。
“你還沒有說是什麼事,怎麼知道我不會相信呢?”陳松笑著看著孔希禮。
“孔訥要加害于你!”孔希禮淡淡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。
陳松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。
“孔先生莫不是說笑呢吧?他如果要加害于我,怎麼會讓你知道呢?
你是他的叔父,你跑到我這里來說這些話,你覺得這正常嗎?”
陳松審視著孔希禮,想要從孔希禮的臉上看出什麼來。
要是這事是李三娃或者張鐵牛說給陳松的,那陳松絕對會相信。
可是,如果是孔家之人的話,那陳松就要懷疑了。
孔希禮可是孔訥的親叔叔,瓜田李下,陳松很難相信這事的真實。
就算相信是真的,也要懷疑孔希禮的目的。
突然而來,突然說有人要加害,不管是誰,第一反應就是懷疑此人的說法。
“今天中午,我打算去大哥的房間,看看大哥怎麼樣了。
我剛剛走到臥室門口,就聽到了孔訥在里面說著話。
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,只是聽到了,爹你就安心的去吧,你的死全都是陳松害的,等等之類的話......”孔希禮說著今天中午遇到的事。
陳松沒說什麼,臉和剛才一樣,看著孔希禮。
孔希禮說的這些話,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。
“呵呵,大家族的事誰又能說的準呢?今天我來你這,他孔訥也是知道的。我說我要看來謝謝你,所以他只知道我來了,并不知道我聽見他說話的事,也不會知道我給你說的這些話。
不怕讓你知道,如果有辦法讓我當上衍圣公,我做的只會比他孔訥更狠。
不怕你笑話,我孔家家主之位,衍圣公這個稱號,是全天下最好的東西。”孔希禮的聲音低了幾個度,就好像生怕別人聽到一樣。
陳松瞇著眼睛,打量著孔希禮。
突如其來找自己,突然又說出這些話,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?
“聽你這話的意思,你對衍圣公還在意的?”陳松皺眉問道。
“人常說富平侯神機妙算,今日一見果然不差。
我孔希禮和大哥乃是同胞弟,憑什麼就不能是衍圣公?
別看我現在還是孔家直系,等我死后,我的那些子孫,只會被排出孔家中心。
孔家部的爭斗,并不比皇家差。為了我的兒子孫子,我不得不爭。”孔希禮臉上閃著狠辣。
陳松道:“你就不怕,我把這事告訴你侄子?”
“哈哈,陳先生說笑了。你不過外人,你覺得,你在沒有真憑實據之下,他會相信你的一言之詞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