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宗家法真的有用嗎?”朱元璋迷茫了,他很會像今天這樣如此迷茫。
他不知道自己在洪武二年開始制定《祖訓錄》到底有什麼用?
現在自己對外還只是說昏睡,自己還沒有駕崩,朝臣們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想要推翻自己之前所創立的那些政策。
這還是自己活著,倘若自己真的駕崩,那這些文臣們,恐怕跳的比現在還要快。
朱元璋站了起來,他走出了坤寧宮,在坤寧宮外面漫無目的的轉著。
大腦中還在想著陳松之前說的那些話,祖宗家法到底還有沒有用?
朱標是個什麼樣的人,朱元璋一清二楚。
朱標被讀書人標榜仁德,說到底也不過是耳子。
所以朱元璋就害怕,倘若自己真的駕崩之后,朱標被那些朝臣們鼓的推翻了自己所制定的那些政策。
陳松剛才說的沒錯,這天下沒有一不變的政策,可是政策不是皇帝一拍腦子就能夠制定出來的,要據天下事來制定相應的政策。
朱元璋不敢保證朱標到了那個時候就一定能知曉天下的事。
朱元璋總會將事往壞去想,他總害怕朝中會有臣。
這點在《祖訓錄》中就有記載。
《祖訓錄》會在以后更名為《皇明祖訓》,里面就說,如果朝廷當中有臣作祟,那麼各地藩王就可以舉兵靖難。
這個條例,在以往的朝代之中,幾乎沒有出現過。
由此可見,朱元璋對朝中有臣這件事看得非常重,同時也非常的擔心。
“俺還能鎮得住這些臣子,可是標兒呢?就算標兒能鎮住,那英兒呢?就算英兒能鎮得住,那后世的皇帝呢?”
朱元璋眉頭鎖,現在他被陳松的那些話,說的開始忐忑。
本來朱元璋還以為只要立下祖宗家法,后世之君就一定可以按照祖宗家法上的條例來做。
可現在朱元璋明白,有些事本就不是皇帝所能夠決定的。
祖宗家法制定的再好,就算皇帝想要執行,可那些文臣們不停的從中作祟,再好的條例也會化為虛化。
朱元璋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憂慮過,他的表非常難看,眼睛深有殺氣升騰。
他現在想要殺人,可不知道殺誰。
難道說將朝中文武全部殺嗎?這樣不行,殺得了一時殺不了一世,這天下不是靠殺就能行的。
“這次的事也給俺敲了一個警鐘,如果不是俺心來想要試探朝臣,恐怕也不會知道這個結果。
什麼祖宗家法,在這些臣子的眼中就是狗屁。俺現在還沒駕崩,一個個都跳起來,想要更改那些政策。
俺要是駕崩了,大明江山,恐怕要被這些人霍霍。”
說到這里,朱元璋又開始心慌,“一定要把這個事解決掉,不然,俺睡覺都睡不安穩。”
朱元璋唉聲嘆氣,在后宮當中隨意的轉著。
慶帶著一些隨從,走在朱元璋后七八步位置。
“爹!”
不知什麼時候朱標來到了朱元璋的后,看著雙手背在后埋頭往前走著的朱元璋,朱標小心翼翼的喊著。
連喊了好幾次,朱元璋這才回過神來。
“標兒?事忙完了?”朱元璋停下腳步,側過子,看著朱標。
“爹,今天幾乎沒忙什麼正事。這些朝臣們送上來的奏折,全部都是彈劾陳松的奏折,以及廢除稅務督辦總衙門和工商督辦總衙門的奏折,甚至還有讓廢掉玻璃局的奏折!”朱標小心翼翼的說著,時刻注意著朱元璋的變化。
玻璃局是朱元璋的命子,那可是日進斗金的衙門。
現在聽到有要廢掉玻璃局的奏折,朱元璋瞬間炸。
“怎麼回事?怎麼還要廢掉玻璃局?這歸宮中管,這些臣子,難道還要管俺的私家事?不可理喻!”朱元璋強忍著口中的怒火,一臉冷的喝罵。
朱元璋實在沒有想到,這些臣子們竟然已經惡心到了這個地步,竟然還要廢掉玻璃局,這是要朱元璋的命子。
說著說著,朱元璋忽然沉默下來,渾上下被殺氣籠罩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朱標被嚇得往后了幾步,這個樣子的朱元璋,朱標都沒有見過幾次。
“哼,竟然把手到了俺的口袋中,這些臣子,可真厲害!”朱元璋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,牙齒咬得嘎吱作響。
別懷疑這些臣子會做出這樣的事,歷史上的他們鼓著將下西洋都能夠廢掉,更別說這事兒。
這些臣子們想的是,將玻璃局廢掉之后,然后想辦法將玻璃局里面的那些工匠弄出來,或者將制造玻璃鏡子的那些配方弄出來,然后自己生產。
這些人肯定能干出這樣的事,歷史上的他們,什麼事沒干過?
明著讓朝廷海,背地里不停的走私,這可是這些人的拿手把戲。
“爹,那現在該怎麼辦?”朱標鼓起勇氣詢問朱元璋。
“怎麼辦?你問俺?現在你執政,這些事你自己想辦法,不要過來問俺。
以后你是要當皇帝的人,這大明江山以后肯定要到你的手中。你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,你讓俺如何放心的把大明江山到你的手里?
最近這段時間,你不需要詢問俺的意見,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做,一切有俺在兜底。實在做不了或者事超出了你的能力,你再過來找俺。
記住一句話,你以后是要當皇帝的人,俺能養你一時,可養不了你一輩子。有些時候有些路,終究需要一個人自己埋頭走,誰都幫不上你。”朱元璋語重心長地對朱標說道。
雖然現在這些臣子們做出的糟心事不,可目前來說,朱元璋最看重的還是朱標的長。
只要朱標有手腕,有獨當一面的本事,那麼到時候就算自己不再了,依靠著朱標,也能夠得住這些臣子。
這些臣子們想要更改自己所立下的政策,也不會那麼簡單。
如果朱標的能力不夠,自己就算是再將祖宗家法立的再好再完,也沒有任何作用。
“行了,別跟在俺后了,去理正事吧!俺也趁著這個時候好好的歇一歇!”朱元璋沖著朱標擺擺手,說道。
朱標只好離開,行了一禮之后往遠走去。
那孤單的影看起來有幾分蕭瑟,朱元璋看著朱標的背影,喃喃說道:“有些路得要你自己走,皇帝這個位子,能幫得上你的,只有你自己。”
“重八啊,又在擔心標兒啊?”不知什麼時候馬皇后出現在了朱元璋旁。
看著朱標離開的方向,嘆道。
朱元璋微微一驚,反應過來之后點了點頭,“是啊,俺在洪武二年的時候,讓人制定了《祖訓錄》,可是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讓俺明白,《祖訓錄》這個東西就是廢紙一張。
如果標兒兒有手腕,能力出眾,就算沒有《祖訓錄》,也能夠得住臣子。
可如果標兒沒有手腕能力也不行,就算有《祖訓錄》,也沒用。”
“那你覺得標兒的能力和手腕怎麼樣?”馬皇后看著朱元璋。
“標兒的手腕和能力是有的,可他的子實在是太和了。俺不止一次說過他,可怎麼覺就改不掉呢?
這次先用朝政磨練磨練他,爭取將他這和的子磨掉。這臣子啊,你就不能放得太松,今天真的是給俺搞了一肚子氣!”
……
東宮書房,翰林院學士宋訥坐在書桌后,朱允炆坐在前面。
宋訥手拿《論語》一書,大聲的朗讀著:“學而時習之,不亦樂乎!”
搖著頭,頓挫的讀著。
坐在書桌前面的朱允炆手中,也拿著一本《論語》。
因為年齡還小,所以書本印的也比較小,堪堪能夠拿住。
朱允炆那稚的聲音也響了起來,“學而時習之,不亦樂乎!”
“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樂乎!”
“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樂乎!”
宋訥每讀一句,朱允炆就跟著讀一句。
“不錯不錯,殿下聰明伶俐,日后定有所就!”
宋訥放下手中的書本,一臉復雜的看著朱允炆。
“太孫殿下要更加聰明伶俐,可惜被陳松這個賊子鼓的,竟然不讀四書五經,凈跑去讀什麼新學,真是荒謬!”宋訥搖了搖頭,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,又開始發呆。
不知道在想些什麼,就那樣靜靜的坐在那里。
朱允炆見宋訥不彈了,便開始做起了小作,把筆拿了起來放在手中把玩,弄得渾上下到都是墨。
一幅頑劣的樣子。
宋訥終于回過神來,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朱允炆,嘆了一口氣。
宋訥是明初大儒,擔任過國子監助教,洪武十五年的時候,被朱元璋選翰林院學學士。
如果沒有陳松出現的話,他將會在去年為文淵閣大學士,也就是四輔政之一。
他的能力是有的,學識也很強。
他和禮部尚書任昂關系不錯,所以,任昂在被朱元璋治罪之前,向朱元璋和朱標舉薦,教導朱允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