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是常青在的話,該如何解決這件事?”
下意識,朱元璋就說出了這句話。
好像在朱元璋的潛意識里,像這樣的事,最好的做法就是給陳松去做。
朱標當然聽到了朱元璋說的這些話,于是說道:“爹啊,常青現在還在山東,有些時間才能回來,雖然這事目前也不是非常著急,可咱們也得要想想辦法,總不能將所有的事全部在常青的上!”
朱元璋卻毫不在意,他笑了笑,說道:“這種蒜皮的小事,就全部給他去做吧。既然他有這個本事,那為什麼不將他這種本事利用到極致?”
“可是,如果一直這樣做的話,萬一……”朱標皺起了眉頭,雖然沒有把話說完,但朱元璋已經聽明白了。
“哈哈,你多慮了!”朱元璋哈哈大笑幾聲,一臉輕松。
“標兒啊,有些時候,一個人有沒有二心,不是看他說什麼做什麼,而是看他的實力如何,看他所的位置。
常青是朝中宰相嗎?他不是。他有黨羽嗎?他沒有。咱們爺倆讓他做事,基本上都是做完之后,取消掉他上的職。
這樣一來,他就沒有辦法將他的職穩定下來,朝中的那些員們也不是傻子,他們永遠都不知道常青下一步將要干什麼,就算他們想要勾結,也沒有那個心。
再說了,常青已經將朝中的那些員得罪了一個遍,只要朝中的那些員們都長著腦子,又怎麼可能會和常青勾結在一起?”
朱元璋沒有任何擔憂,他就不擔心這樣的事發生。
從一開始用陳松的時候,他就已經想好了對策,那就是將他和整個朝堂當中的員全部孤立起來。
朱元璋說的這番話也非常有道理,如果一個員想要造反,那麼他必須和朝臣搞好關系。
除非這個員手握軍權,天下的兵馬全部聽他的。
不然的話,像陳松這種,朱元璋本就不擔心。
“這話說的也是!”朱標說道。
這其實也只是朱標下意識的想法,最近這段時間當中,朝中的那些文臣不斷地向朱標灌輸著陳松以后是個禍害的言論。
盡管朱標現在也非常相信陳松,可是這些話聽得多了,心當中難免會有些變化。
“那就慢慢等著吧,總有一天他回來的。這件事先放下,暫時先不用去管!”朱元璋說道。
……
永昌侯府,藍玉將府中之前朱元璋賞賜的那些寶鈔全部搬到了前院。
寶鈔面積非常大,大明的寶鈔在歷史上是面積最大的寶鈔。
藍玉戰功赫赫,朱元璋賞賜給他的那些寶鈔數量也非常多。
因為時間關系,有很多寶鈔都已經發霉。
為了避免這個事,所以藍玉就讓府中人將自己的那些寶鈔全部弄出來,然后晾曬。
自從朱元璋重新恢復之后,朱元璋就將藍玉掉了回來。
現在藍玉上也沒有什麼軍權,這幾天待在家中,基本上也無所事事。
除過和郭英郭興兄弟倆喝酒之外,就沒有什麼正事。
今天的太非常好,藍玉搬了一張椅子,放在前面的一棵大樹下。
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壺茶,香味四溢,顯然不是凡品。
旁邊的地面上放滿了寶鈔,蘭玉喝了一口茶,看向這些寶鈔。
眉頭瞬間就的皺在了一起,“不過是廢紙一張,有什麼用?說的倒是好聽,可結果收稅的時候還不是不承認?也不知道弄這些東西到底是干什麼,一點用都沒有!”
藍玉搖了搖頭,接著喝茶。
說話間,郭英從外面走了進來。
郭英和藍玉好,這兩人現在也沒有什麼事,所以隔三差五就會聚一聚。
藍玉讓人搬了一張椅子放在了他的旁邊,郭英也沒有拒絕,直接坐了下來。
看著地上放的這些寶鈔,郭英深吸一口氣,說道:“真的是,我家還有一大堆,這些東西一丁點用都沒有。買東西又買不到,稅又不要,屁都嫌硌得慌,誰知道能有什麼用?”
郭英的臉上滿是煩悶,這次在云南立下了功勛,朱元璋也給了大量的賞賜,可在這些賞賜當中,寶鈔占有相當大的比例。
“誰說不是呢?本來這寶鈔倒也能花銷,可姓陳的這狗東西弄得紳一納糧,收稅的時候居然不要寶鈔,這不就是在說寶鈔沒一定點屁用嗎?
朝廷都不要,誰還要?花給平民老百姓?他們也得要啊。扔了吧,萬一哪天又有用呢?可是不扔呢,放在家里一天天的發霉!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!”藍玉也搖著頭。
兩人相視一眼,沉默了下來。
天上的太很大,擺放在院子當中的這些寶鈔很快被曬干。
府中的下人將這些寶鈔挨個翻了一個遍,使其能夠迅速的干。
“山東的事你聽說了嗎?孔府竟然上了一道折子,竟然完全支持紳一納糧這事。
他家要比咱們這些人富貴的多,他們都這樣做了,恐怕姓陳的這貨使了不的詭計。
紳一納糧恐怕已經為定局了,孔府都服了,再也沒有挽回的地步了。”郭英靠著椅子,呆呆的看著天空,今天是個大晴天,天下并沒有多云朵。
耳邊的知了響個不停,空氣當中水分很大,讓人發膩。
藍玉喝了一口茶,道:“陛下又封上了孔府一個衍道公,這種絕人門戶的詭計,恐怕還是出自陳松之手。
我就想不明白,他哪里有那麼多的謀詭計?”
“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?”郭英問道。
“還能怎麼辦?慢慢等著唄,現在陛下對陳松重視有加你我兩人綁在一塊兒,估計都趕不上一個陳松,這種時候只有蟄伏,只有蟄伏啊……
只希這姓陳的不要再霍霍咱們了,我只想安安分分的……”
話說的很平緩,可是眼睛深的卻掩蓋不了。
藍玉真的會蟄伏嗎?事恐怕沒有這麼簡單。
他在等,他在等一個機會,他在等朱元璋駕崩的那一天,他在等朱標登基的那一天。
……
最后一抹夕從西邊消失,大地寂靜無聲。
幾聲狗響起,海風卷著海浪往岸邊撲去。
這里是滿剌加,就是后世的馬六甲。
陳祖義站在海邊的碼頭上,靜靜的看著海面。
后的隨從舉著火把將周圍照亮,耳邊能聽到呼呼的火把燃燒聲。
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陳祖義將目放在了大明方向。
“大明又重新開放市舶司,只不過,放在了松江府,去往高麗貿易。
大明現在應該賺了不錢,可現在他們不過來,咱們就沒有辦法賺錢,白花花的銀子全都流進了大明的口袋,真難啊!”
陳祖義看向天空,天上繁星點點。
眾星捧月,月亮的芒映照大地。
碼頭上面停靠著戰船,部分都是一些小船,可也架不住數量眾多。
陳祖義是海上有名的悍匪,歷史上的他,曾引得朱元璋和朱棣父子兩人暴怒不已。
明祖朱棣曾經懸賞五十萬兩白銀捉拿陳祖義,由此可見一斑。
陳祖義高七尺,長的人高馬大。
人長得很排場,有一張和善的臉,可做的那些事卻并不和善。
“大哥,崽子們很久沒有出去了,要不咱們這次出去一趟?去一趟福建耍耍?”一個和陳祖義樣貌相似的年輕人站在他的后,臉上滿是躍躍試的芒。
陳祖義側過子,笑道:“三娃,這就手了嗎?已經等不及了嗎?”
被陳祖義做三娃的這人是陳祖義的族弟陳祖禮,可以說是陳祖義的左膀右臂,能力出眾,在海面上就像是翻江龍一樣,所以人送諢號“翻江龍”。
“大哥現在渤林邦國的國王,手下雄兵無數,戰船無數,老話說的好,有兵不練假把式,所以說得要拉出去練一練!”陳祖禮說道。
陳祖義點點頭,“你說的不錯,如今大明已經將云南平定,估計手里有不的錢,這些錢不要白不要,那你就帶著兵馬去一趟。”
陳祖義本來是廣東的農民,元朝末年活不下去,逃到了三佛齊的渤林邦國。
因為親屬眾多而且又有威,所以糾結了大量的同鄉,依靠著這些人手,在國王麻那者巫里手下當上了大將。
國王死后,他召集了一批海盜,自立為王,陳祖義為了渤林邦國的國王。
可以說現在的陳祖義日子過得也不錯,可是在陳祖義的心中,這個小小的渤林邦國,永遠無法容納他。
小時候有算命的說,說他陳祖義是天上的真龍。
真龍就是皇帝,陳祖義最想的就是坐上朱元璋的那個位置。
他看著大明方向,一臉不屑,“那朱元璋以前也不過是一個放牛娃,他也能當了皇上?既然他都能當皇上,為什麼我姓陳的當不了?早晚有一天我要打回大明朝!”
渤林邦國所在的位置就是舊港,這是一個小國,說起來是國,如果放在大明的話,估計也就是一個縣城罷了。
可陳祖義的出就決定了他的一切,國中的種種設施,看上去和土匪窩沒有什麼區別。
舊港就是后面那個有名的舊港宣司所在的位置。
歷史上,永樂年間,朱棣將會在這里建立海外基地。
這里是通要道,咽要道,控制了這里就相當于控制了進大明的道路。
現在的舊港還是非常破落,元朝末年,戰不斷,所以大量的南方人逃到了這里。
這些南方人來到這里,也帶來了大明的文化以及大明的建筑風格。
舊港這里的建筑風格,大抵和大明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。
陣陣海風從港口上吹來,吹到了這里。
太升起的時候,這里開始忙碌。
在夕當中,陳祖禮的船隊出發了,他們的目的很明確,就是大明。
……
踩著夕,陳松終于回到了京城。
剛剛坐在家中,還沒有把服換好,已經知道消息的朱元璋就派來了慶。
陳松坐在大廳,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慶,有些疲倦的問道:“可是有事?”
“是這樣的,陛下找大人有事。陛下也知道大人一路奔波,風塵仆仆,可現在有一件大事,所以還請大人能夠見諒!”慶說的非常誠懇。
“既然如此的話,那等我換一服。”陳松說著朝后院走去。
沒過多長時間,陳松就換好了服。
跟著慶走出大門,坐上慶的馬車,朝著皇宮方向而去。
沒過多長時間,陳松來到了書房中。
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陳松,朱元璋將桌子上的幾封奏折給了站在旁邊的慶。
慶不敢耽擱,急忙將這奏折拿給了陳松。
接過奏折,陳松認認真真的看著。
這幾封奏折是之前關于寶鈔的奏折。
看完奏折之后,陳松將奏折還給了慶。
“可有什麼看法?”朱元璋直言不諱。
“陛下,此事早已在臣的預料當中。寶鈔說到底其實也不過是一張紙,他現在之所以能夠發行下去,消耗的是朝廷的信用。
如果朝廷的信用足夠好,不發行,或許寶鈔能夠一直沿用。可如今的種種政策就已經表明,朝廷的早朝并不認可,所以出現這樣的況也非常正常!”陳松一五一十的說著自己的看法。
朱元璋似乎早已預料到陳松會這樣說,想了想,又問道:“你說的這些都對,說的也很有道理。那目前,朝廷該怎麼辦?該如何理這事?
朝廷發放給各地的軍餉,大部分都是寶鈔,要是寶鈔沒用的話,以后該如何?全天下兵馬這麼多,如果沒有寶鈔的話,想要養活,恐怕沒有那麼容易。
大明缺銅缺銀,發行寶鈔實在是無奈之舉。如果大明的銅錢和銀子足夠的話,也不至于發行寶鈔啊。”
說到這里,朱元璋的臉上多了不無奈。
“此事說好解決也好解決,說不好解決也不好解決。想要徹底的扭轉這種境地,需要不的時間。
而且,牽一發而全,想要解決的話,需要很多手段,也需要各方面的配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