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沒有人看清這里面不對勁的地方,可是,大部分人都被藍玉搞的無法自拔,堅信自己能夠賺大錢。
京城當中的這些食鹽店鋪,幾乎每天都有淮西武將集團派出去的手下守在外面。
只要有食鹽到達,這些淮西武將們總會在第一時間將這些時間全部買下來。
剛開始的時候,他們購買食鹽用的還是新寶鈔。
可食鹽的量實在是太多了,以至于新寶鈔買完之后,仍然不見有枯竭的跡象,沒有辦法,只能用真金白銀購買。
這個詭異的結果,讓很多淮西武將心里打起了退堂鼓。
于是很多淮西武將就去找藍玉商量對策,藍玉依然拍著脯,信誓旦旦的保證,說陳松馬上就要到山窮水盡之時,現在先暫且忍一段時間,只要忍過了這段時間,那麼就會有明的前景。
藍玉說的這些話無異于一劑強心針,眾人在聽到藍玉說的這些話后,直接狠下了心來,大肆購買食鹽。
這個現象很快被陳松得知,陳松沒有說什麼,只是半夜里出了幾次城,去了倉庫幾趟。
陳松背靠醫院,完全不用擔心食鹽的數量不夠。
醫院會重置,就算食鹽全部用了,也會重新補充。
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,京城中的食鹽依舊沒有耗盡的跡象。
起初的時候,藍玉還非常的信誓旦旦,可據這幾天反饋的結果來看,藍玉也開始心慌。
但事已至此,如果輕易放棄,那麼將會前功盡棄,所有的食鹽都會全部砸在手中。
現在已經騎虎難下,就此住手,大概率能及時止損,可之前的投,就全大了水漂。
可人,總抱有僥幸心理,總覺得陳松手中的食鹽快消耗了,總覺得自己再堅持堅持就會等到勝利。
在這種心理之下,他們也沒有辦法,也沒有別的選擇,只能加大購買食鹽的力度。
淮西武將集團的武將們,不斷的派出手下購買食鹽,有些甚至買紅了眼,直接將家底老本弄了出來。
藍玉也將自己的老本弄了出來,不到萬不得已,藍玉是不會這樣做的。
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,要是不這樣做,之前投的那些錢就全部打了水漂,只換下來一些永遠吃不完的食鹽。
所以現在不管怎麼說,都必須要將京城中所有的食鹽全部買。
只有將京城中所有的食鹽全部買,自己手中的這些食鹽才能賣上價。
這是一場博弈,為了能夠讓自己手中的食鹽賣出去,賣上價。
藍玉就像是一個賭徒一樣,拼上了一切。
最近這幾天的藍玉心非常不好,幾乎每天都切的關注著城中食鹽店鋪,他希著,城中的食鹽能夠消耗一空。
可還沒有等到城中的食鹽消耗一空時,藍玉的家底就已經開始見底。
不只是藍玉,那些淮西武將們也大多都是這副樣子。
這些人又聚到了藍玉的家中,在藍玉家的后院,氣氛異常凝重,氣氛異常抑,幾乎每個人都哭喪著一張臉,甚至就連之前勝券在握的藍玉,臉也沉的能滴出水來。
坐在椅子上,藍玉的雙手不停的拍打著大。
坐在旁邊的郭英問道:“藍兄,趕拿個主意啊,現在咱們該怎麼辦?我的家底可不多了,要是再這麼折騰下去,棺材老本都折騰沒了!”
“是啊,咱們已經竭盡全力購買食鹽了,可是城中的食鹽,依舊沒有任何耗盡的樣子,咱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?”
“藍兄,你是咱們老哥幾個當中最有主意的,趕拿個主意啊!”
眾人眼的看著藍玉,希藍玉能拿出一個主意。
藍玉咬了咬牙齒,心一橫,猛然一拍大,道:“再接著買!”
“還買?要是再買,棺材老本就沒了!”郭英不免打起了退堂鼓。
藍玉瞥了郭英一眼,略有些不滿的說道:“你現在要是不買可以退出,我不會你。但你要想清楚,如果你要是不買的話,那你之前投的那些錢全部打了水漂!”
藍玉看向眾人,道:“諸位,如果現在就此住手,那之前投的那些錢財就全部打了水漂,你們可要想清楚了!
如果咱們能接著買,將市面上的食鹽全部買,雖然時間可能長一點,但是咱們早晚能將手中的食鹽賣上價格。可現在如果就此住手,什麼都沒有了!”
這次的藍玉沒有說那些大道理,語氣非常的冷淡。
目冷冷的瞥了一眼這些人,再也沒有說什麼話。
這些淮西武將們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面面相覷。
他們本就沒有什麼主意,只是被的按照藍玉所說的來做。
現在事已至此,騎虎難下,又能如何呢?
“可是,可是現在我的老家底已經被騰出來了,自己真的沒錢了啊!”郭英沮喪了很多。
“沒錢?咱們怎麼可能會沒錢呢?別忘了那邊還有大明錢莊,大明錢莊不是能借錢嗎?咱們去大明借!這是他陳松弄出來的東西,而且他當時也拍著脯保證說,不管借多錢都能借到,現在咱們就空手套白狼,用陳松的錢買陳松的鹽,然后再賺陳松的錢!”藍玉一本正經的說道。
能說出這些話,已經證明藍玉到了山窮水盡之時。
但不得不說,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辦法。
“借錢?藍兄,這事傳出去真夠丟人的,你是永昌侯,在座的諸位,不是侯爺就是伯爺,當朝勛貴跑出去借錢,這事怎麼看怎麼扯淡!”郭英哪里能扯下臉面跑出去借錢呢?
“誰說讓你借了,讓你府中的下人去借,不也一樣?”藍玉恨鐵不鋼的罵道。
事已至此,已無計可施,只能這樣。
……
又是一天,下了早朝后,陳松坐在寶鈔督辦總衙門。
各種各樣的消息,全部匯聚到了陳松手中。
坐在班房中的陳松看著手中的幾本冊子,這是最近城中的種種況。
陳松一臉認真,看到結尾,大聲的笑了起來。
“沒想到啊沒想到,這些人竟然拼了命的買,現在都已經開始用真金白銀買了。
既然你們這麼喜歡吃鹽,那這輩子就把鹽好好的吃夠!”陳松笑著搖搖頭,將手中的這本冊子放下,又隨手拿起了另外一本冊子。
這本冊子是大明錢莊送過來的,上面記錄著最近這段時間當中的借貸況。
差不多三天前,大明錢莊忽然來了一群陌生的人,這些人一開口就是巨大的份額。
普通人在大明錢莊借錢是需要有抵押的,這些人也有抵押,可這些陌生的人穿著非常普通,但出手的抵押實在不凡。
不是玉扳手就是金戒指,甚至還有古玩字畫,以及窯的瓷,玻璃等。
這些東西在這個時代可都是俏貨,賣出海外能賺不錢。
銀行見有這些抵押,自然就給這些人放貸了。
陳松看著上面記錄的這些容,目又放在了旁邊那本冊子上。
兩者一聯系,陳松忽然明白了。
“該不會是,這些人把自己的老本全部用了,現在跑去大明錢莊借錢了吧?”
陳松瞬間就笑了,實在忍不住。
“很有可能,哈哈哈,這實在是太好笑了,哈哈哈,沒見過這樣的事!害怕丟臉,就讓下人去,哈哈哈,笑死我了!”
陳松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,實在是這件事太扯淡了。
一群勛貴們為了買鹽,竟然把自己的家里都掏空了,這件事傳出去恐怕都沒幾個人信。
“開天辟地頭一遭,從古到今可能就這麼一次了,藍玉啊藍玉,你們這些人可真的厲害!”陳松捂著自己笑得發疼的肚子,大笑不已。
陳松要是知道之前藍玉說的那些話,估計笑的要比現在厲害很多。
……
陳松這邊滿是歡鬧的氣氛,可朱元璋那里,卻是懵懵再懵。
書房的桌子上放著一個食鹽袋子,這袋子和普通的食鹽袋子不一樣。
普通的食鹽袋子基本上都是布袋,外面套著麻袋。
可放在面前的這個袋子,上去冰涼,上面還有各種的條紋,看上去就像是蛇皮一樣,又好像是用某種東西編織出來的。
朱元璋坐在桌前,將袋子拿起,不停的挲著,不停的看著。
錦衛指揮使驤恭恭敬敬的站在旁邊,時刻應付朱元璋的詢問。
“沒見過,長這麼大,沒見過!”放下手中的袋子,看向驤,“這就是常青弄出來的食鹽的袋子?可清楚這是什麼東西做的?怎麼看上去有些像蛇皮?這麼大的蛇皮,那這蛇的有多大?這怎麼可能呢?”
驤一問三不知,他又不是從后世過來的,又怎麼可能見過這種袋子?
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,“陛下,臣實在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,這東西起來冰涼,看上去就像蛇皮一樣,覺又不像是蛇皮,臣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!”
朱元璋也沒有在追問,再次將袋子拿起,翻了一個過。
幾行鮮紅的字出現在朱元璋的眼前,這些大紅字在朱元璋的眼中看上去有些古怪。
袋子上面書寫著:
“xxxx食鹽有限責任公司。
配料:鹽,食品添加劑。
生產商:xxxx
生產地址:陜西xxxx
電話:130xxx
傳真:xxxx
……”
噴碼出來的宋字,在筆字發達的古代,實在丑陋不堪。
“這字寫的就像是小娃娃練的字一樣,難看的厲害。而且這些字怎麼不太對,有很多都是異字,不正常!”朱元璋看著袋子上面的那些簡字,皺起了眉頭。
簡字并不是后世所獨有,很多簡字其實在古代就已經產生了,稱為異字,只不過當時的讀書人認為這種簡字實在是有辱斯文,所以不承認,大部分況下會把這種簡字視為異類。
朱元璋當然認識簡字,不過這包裝袋上面有很多字都是后世經過簡化的,所以還有一些字并不認識。
更讓朱元璋為難的是,這大部分的字都認識,可連在一起,朱元璋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。
“這個什麼什麼有限責任公司,這是個啥?什麼玩意兒?什麼東西?
還有這個電話,電難道是閃電嗎?話?這又是啥?說話嗎?話又怎麼能電?難不是天上的閃電把人劈了之后說出來的話?
這后面這一串鬼畫符的字又是啥?怎麼這麼難看?扭扭斜斜,不知所云!
看上去是陜西某個地方制造的,看來得要好好的查一查!
只不過這個地方,能產出這樣的鹽嗎?常青弄出來的這些鹽,細潔白,甚至比宮中的鹽還要好,這怎麼有些扯?”
朱元璋不停的嘆息,眉頭皺,面目難看。
這上面的這些東西,他本就不知道說的是什麼。
“突然之間有了這麼多的食鹽,而且全都是這樣的袋子,這事怎麼看怎麼離譜!
不正常不正常啊!”
朱元璋站了起來,在書房中來來回回的走著,思考著這件事。
就是想破他的腦袋,都沒有辦法想通。更別說是袋子上面的這些字了,更讓朱元璋糾結萬分。
“陛下,要不要讓臣再去查一查富平侯?”驤試探的問道。
“查?”朱元璋停下腳步,一臉糾結,“這還查個屁,之前都把他祖宗十八輩翻出來了,什麼東西都沒有查出來,你現在再查,你就算是把天查破,你能解釋的清楚,這袋子上面寫的這些東西是什麼?電話,有限責任公司,就問問你,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?”
朱元璋撓著自己的頭,對這幾個詞語越來越好奇。
“該不會是,這些東西是這種食鹽的生產方式?”
“又或者,常青他不是人?”
一個詭異的想法,從朱元璋的腦海當中蹦了出來,剛剛蹦出來,朱元璋自己就把自己嚇了一大跳。
“不可能,不可能,他怎麼可能會不是人呢?”朱元璋又連忙搖晃著自己的腦袋,想要將這個想法拋棄。
可不管怎麼搖頭,這個想法就像是生了一樣,死死的扎在朱元璋的腦海中。
“陛下,臣以為,富平侯或許真的不是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