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掛斷了。

眾人麵麵相覷，一個個都有些尷尬。

尤其是盛雲卿，被一個孩子稱為孫子，還被懟得一愣一愣的。作為金字塔頂的人，臉上確實有些掛不住。可仔細一想，這孩子說的也沒錯：自己想把人家當兒子疼，人家就願意認他這個爹啊？盛家基業再怎麽大，在一個孩子心裏，也不足以抵人家一個媽咪。

“盛總，真對不住啊！曉劍這孩子子野，說話也比較衝，跟我也是這樣，別說是你了。他不懂顧及別人，讓你見笑了。”

別人不懂來曉劍，來如意懂啊。

知子莫如母，比誰都懂來曉劍心裏的別扭。

這小子過慣了沒有父親的日子，一個十歲的孩子，生生把自己當了超級爸。這突然之間發現自己也有爹地，而且還是這麽有錢的爹，他再回頭想想自己這些年吃的苦，的心，心理失衡也在理之中。

如果不是因為別扭，這小子隻怕早就衝上來，守在和嘯天側。或許，他就是不想看見盛雲卿，無法麵對盛雲卿這個親爹，才待在樓下，死活都不肯上來。

別扭就別扭吧，也不想強迫他。

父子天，早晚有一天，這小子會認盛雲卿的。甚至可以篤定的下結論，來曉劍應該是最對盛雲卿脾胃的一個孩子。

“千萬別這麽說，你教育的孩子已經夠好了。十歲的小不點兒，能有這樣的心，確實在我意料之外。我一個大人，怎麽會和小孩子計較。言無忌，他說什麽，我都不會在意。”

“既然如此，開始共魘吧！”瞧瞧賀雲祥，“悠然那邊，應該已經沒有什麽大事兒了。後續，你心一點兒。”

“不行，我不同意！”

賀雲祥拽著來如意，直接把拉到臥室自帶的洗手間裏，把門關上後，開門見山地，“理由呢？理由是什麽？你告訴我，是什麽原因和力讓你拋下曉劍他們兄妹，跟一個不相幹的人共生死？你就算再喜歡嘯天這小子，也犯不著搭上自己的命！別告訴我，什麽狗屁醫德，別告訴我，什麽外甥阿姨之，就衝來如雲這種渣妹，這個外甥不認也罷！”

一頓質問，如同獅吼。

來如意沉默片刻，紅著眼眸，低聲音，“嘯天，就是我以為已經夭折的五丫兒。雲翔，你說我這個當母親的，能放棄他嗎？”眼淚撲簌簌地滾落下來，用手背抹一把，“我欠這個孩子太多了，多到用一輩子的母，都彌補不了對他的虧欠。你覺得，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麽走嗎？就算我和他共魘失敗，再也醒不過來，我也無怨無悔。如果能陪他一起踏上黃泉路，也算是多多藉他這些年缺母的淒苦了。”

“原來是這樣，原來是這樣……”

賀雲祥裏喃喃著，如同魔怔了一樣。

其實，他很早就疑心過這件事兒：嘯天和曉劍長得那麽相似，簡直就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翻版。表兄弟這麽像，比親兄弟還像，確實很見。

他曾經懷疑過，十年前，表哥和來如意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什麽？這幾個孩子是不是也跟嘯天一樣，都是盛雲卿的種。可他就是不想相信這件事，甚至是刻意逃避這種想法兒。因為他接不了如意離開他，接不了如意和表哥有之親的事實。

如今，真相擺在了眼前，不容他再逃避。

他輸了，已經徹徹底底地輸了。

他不是輸給了盛雲卿，而是輸給了幾個孩子，輸給了這種濃於水的緣關係。如果他們真是一家七口，他這個局外人，又怎麽忍心為了一己私拆散他們呢？

換句話說，就算他想拆散，他有這麽能力嗎？

這個世界上，最難割斷的，應該就是親了吧！

“雲翔，你還阻止我嗎？”

“盛雲卿，已經知道這事兒了？”

問了之後，賀雲祥出一抹嘲弄的笑。

知道如何，不知道又如何？

紙終究包不住火，盛雲卿早晚都會知道的。

聽來曉劍的話音，應該也知道了這件事兒。他隻是暫時接不了自己是盛雲卿的兒子，才會那樣跟自己親爹講話。父子天，早晚，他們都會被盛雲卿收服的，都會向著盛雲卿的。他就算疼這些孩子N多年，也抵不住濃於水的親！

如果讓孩子們選父親，這幾個孩子一定會選盛雲卿，就不會考慮他賀雲祥。如果換做他是來曉劍，應該也希一家人團圓。

“他還不知道！”

“為什麽不告訴他？難道說，你真想跟我悄無聲息地離開這裏？”

絕的心，忽然有了一希冀。

他多麽希，來如意不想跟盛雲卿在一起，而選擇跟他遠走高飛！

“雲翔，對不起，我可能跟你走不了啦。第一，是因為幾個孩子的世，第二，是因為我大姨。不好，我想給調理一段時間，等恢複一些，再說其他事兒……”

這些話，明知道賀雲祥接不了。

可是，還是得說。

因為不想讓這個男人對自己抱有幻想，把大好年華浪費在上。如果他願意放下心中癡念，重新開始，以賀家大的家，以他賀教授的學識，一定會有很多名媛青睞。

至於來如意的歸宿，給天意就好。

如果真跟盛雲卿有緣分，就算是有人棒打鴛鴦，也是打不散的。

如果他們有緣無分，也不能強求。

不想走，也不能走！

因為比誰都清楚，這顆曾經灑無牽絆的心，已經失了。至於何時失的，自己也不清楚。隻知道，很依盛雲卿，不想就這麽悄沒聲息地離開他。

“我知道了！”賀雲祥角微牽，出一抹淡淡的苦笑，“既然你都決定不走了，我賀雲祥又何苦背井離鄉？算了，我也留下來吧。就算做不了你未婚夫，能做個朋友，天天見到你也是好的。”

來如意要留下，隻怕會供職盛家醫療基地，做科研骨幹。他賀教授是盛家賀家子孫，自然有義務支持外祖父創立的事業。隻要他能和來如意一起工作，天天見上一麵，也算是一種安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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