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問的,江瀲恨不得踢他一腳。
他若是啥也不問,興許他還能稀里糊涂地把人領自己房里去,他這樣公然地問出來,他怎麼回答?
就算他厚著臉皮說一起歇息,若寧也不會同意呀!
就算若寧想同意,也抹不開這個臉呀!
這孩子從前明明腦子很好使的,怎麼最近就跟生銹了似的?
這麼沒用的腦子,干脆挖出來涮鍋子。
春其實一問出口就后悔了,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,想收回已是不可能,他只好著頭皮等江瀲的回答。
江瀲還想再掙扎一下,小心征求杜若寧的意見:“你覺得呢?”
“廢話,當然是分開睡呀,不然呢?”杜若寧兇道,“之前是為了解咒,現在咒都解了,為什麼還要睡一起?”
江瀲:“……”
這什麼話?
解咒的目的不就是為了睡一起嗎?
如果不睡一起,費這個勁做什麼?
為了泡澡嗎?
想歸想,他卻什麼都不敢說,只能郁悶地踹了春一腳,讓他去收拾房間。
春挨了一腳,委屈地捂著屁跑了。
一番折騰之后,大家各自歇下。
三天了,總算能睡在又舒適的床上,一墻之隔的兩個人都沒來得及胡思想,便沉沉進了夢鄉。
許是終于解決了這個長久在心頭的大患,所有人都到前所未有的放松,以至于第二天大家全都睡到很晚才起。
江瀲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隔壁看杜若寧。
杜若寧惺忪著睡眼來給他開門,剛把門打開一條,江瀲便探頭進來,在上親了一下,親完小心翼翼問:“疼嗎,心會疼嗎?”
“不疼。”杜若寧道。
江瀲整個人進來,將攬進懷里:“可能親得不夠狠,再來個狠的試試看。”
什麼鬼?
杜若寧推開他:“我看你就是想占我便宜。”
“哪有。”江瀲道,“我這麼風度翩翩驚才絕艷,是你占便宜才對。”
杜若寧:“……你快跟沈決學出師了。”
“誰我,誰我?”
伴著這一聲喊,沈決轉過回廊到門前。
“若寧小姐,是不是你在想我?”
“沒有。”杜若寧忙把江瀲推出去關上了門。
還沒梳妝,邋遢的樣子給江瀲看也就算了,斷不能被別人看到。
沈決剛到門口就吃了一碗閉門羹,很是郁悶。
好在他主要是來找江瀲打聽況的,因此也不計較,急吼吼地把江瀲拉走了。
“怎麼樣怎麼樣,你們現在是沒事了嗎?”一回到江瀲房里,他便急不可耐地問道。
“沒事了。”江瀲嫌棄地拂開他的手,“說話就說話,別拉拉扯扯的,讓若寧看到要誤會的。”
“……”沈決噎了一下,繼而捶頓足悲痛絕,“姓江的,你變了,你從前不是這樣的,你這是有了新人忘舊人呀你!”
“閉。”江瀲厲聲喝止他,“什麼新人舊人,我的人只有若寧一個,哪來的舊人?”
“我!我呀!”沈決拍著膛道,“難道我不是你的人嗎,這些年我陪你出生死,陪你宦海浮沉,陪你看花看雪看星月……”
江瀲拉開門將他甩了出來:“滾滾滾,在這里惡心人。”
沈決氣得要死:“好,姓江的,算你狠,今天我要正式和你絕!”
夏端著一個托盤過來,笑嘻嘻問道:“沈指揮使,這是你第幾百次和干爹絕了?”
“小夏夏,你是不是想找打。”沈決更加郁悶,瞪了他一眼,抓起托盤上的茶水一飲而盡。
“沈指揮使……”夏剩下的話還沒出口,他已經把水咽了下去。
“我做什麼?”沈決將茶盞放回到托盤上,氣哼哼地問。
夏搖搖頭:“沒事了。”
他只是想告訴他,這水是給若寧小姐準備的漱口水,不是開水,里面還放了清新口氣的藥。
算了,反正也喝不死人,還是不要告訴他了,不然他又要炸。
沈決喊過絕之后,沒得到江瀲的回應,便打消了絕的念頭,繼續纏著江瀲。
等到杜若寧被夏服侍著洗漱完畢,再出來見沈決,沈決告訴一個驚人的消息。
陸嫣然和太子殿下的婚期定在了冬月十八,距現在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。
這個消息還真是出乎杜若寧的意料,雖然陸嫣然嫁給太子是早晚的事,但沒想到會這麼快。
想著,陸嫣然前不久剛及笄,陸朝宗怎麼著也得留在家再過一個年,畢竟進了宮之后,就再也沒機會和家人一起過年了。
陸嫣然現在一定很難過吧,明顯是不想進宮的。
可能幫什麼呢?
要不然,和父親說一說,早點行事,或許一鬧騰起來,他們就顧不上太子大婚了。
但很快就否決了這個念頭。
別的都可以,起義的事絕不能拿來意氣用事,貿然打計劃只會害了所有人。
還是應該先去見見陸嫣然,探探的口風,看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再說。
這樣想著,在東廠用過早飯,等張先生和景先生流為診過脈,確認的已無大礙,便和眾人告辭回了家。
回家后,杜若寧第一時間去見母親,懷著激的心向母親坦白自己的過錯,說自己這幾天其實沒去軍營,而是住在東廠。
至于為什麼住在東廠,和云氏說,江瀲上回在杭州被人暗算中奇毒,好在父親悄悄派人從苗疆為他尋來神醫,這三日自己就是在東廠看神醫為江瀲解毒,因怕云氏擔心,才央著父親與一起撒謊騙了。
“但是,雖然兒撒謊騙了阿娘,卻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阿娘,江瀲他,他真的不是太監。”
之所以又繞這麼大一個彎子,實在是想找個人分江瀲不是太監的震撼和喜悅。
可這事和誰說好像都不合適,思來想去只能和母親說,但又不敢讓母親知道咒的事,只好再撒一次謊。
關于總是撒謊騙母親的事,真是又愧疚又無奈,只能等到一切塵埃落定,再好好和母親解釋,請求的原諒。
云氏聽得一愣一愣的,并不關心江瀲中了什麼毒,開口便直奔主題:“他本來不就是假的嗎,你早就告訴過我了,怎麼現在又說一遍?”
杜若寧笑著抱住的手:“上回我是怕阿娘嫌棄他,不得已才說了假話騙您,這回不騙您,這回是千真萬確的,真的不能再真的假太監。”
“……”云氏被繞得有點暈,但仍然抓主題,“你怎麼確定是真的,你親眼看見了?”
“我……我沒有,是神醫告訴我的。”杜若寧兩頰飛紅,“阿娘,你就別問細節了,你只要知道,這回真的是真的就行了。”
“哦。”云氏還有些反應不過來,怔怔一刻才道,“你確定?這回沒騙我了?”
“確定,沒騙,是真真的。”杜若寧鄭重道。
“太好了。”云氏臉上重新笑開了花,“我把你們兩個的孩子什麼名字都想好了,你若再敢騙我,我可饒不了你。”
杜若寧:“……”
雖然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,要和江瀲白頭到老,現在就開始給孩子起名字也太早了點吧?
不過話說回來,他們兩個的孩子什麼名字好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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