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流逝，夜更加濃，冬季夜晚的寒風，蕭索刺骨！

唯獨遠霓虹燈，依然歡快，卻似乎茍延殘。

趙小天就這樣蹲在地上，佝僂著后背著腦袋，太多噬魂鎖骨的蒼涼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才緩緩抬起頭來，艱悲苦地笑笑。

那樣艱難，從懷里掏出手機，雙手巍巍，好不容易才寫了一條短信，只有短短五個字。

“調查蘇婉溪！”

可遲疑半晌，又修改了一下。

“調查大！”

怔怔地著這條短信，手指停留在發送鍵上。

可太多遲疑，太多猶豫，似乎已經沒有了勇氣。足足過了一分鐘，卻終究還是咬了咬牙，將短信徹底刪除。

角泛起一片凄苦，聲音沙啞哽咽一聲呢喃，“這段時間，我多次心生懷疑，可我還是一次又一次地安自己，我應該毫無條件地信任你……”

“哪怕上次，我故意拉著葉不笑在你的辦公室，當著你的面故意出，晚上要去襲斷刀流的據點。等待我的，果然是人去樓空！可我依然還是，堅持告訴自己，那只是巧合，只是意外……”

“所以今天，我還是愿意再相信你一次，最后一次！哪怕自欺欺人，哪怕只是自我安！”

……

半晌，也只是撥出了范云娜的電話。

電話很快接通，隨即那邊就傳來那個溫嫻的人聽的聲音，“天，告訴你一個好消息，你就要做父親了，我懷了我們的孩子……”

趙小天神終于平和了太多，聲回答，“辛苦你了，有空的時候，我就來京城陪你！”

聽得出來，這個人心很不錯。即便平常那般從容穩重，也明顯毫掩飾不住發自心的喜悅與滿滿的甜！

跟著，就在電話里跟他嘮嘮叨叨著，諸如進神話集團任職后的一些工作上的瑣碎，諸如趙龍象夫婦對的諸般照顧與關心，諸如前兩天陪著上芳華一起逛街遇到的奇聞趣事，諸如孩子出生以后應該取什麼名字。

足足十分鐘，才掛斷電話！

趙小天怔怔地著手機，也只覺心深，一陣從未有過的溫暖與悵然。

不知為何，越來越想念，與那個賢妻良母般的人待在一起時，那種雖然平淡卻又平靜的，那種如涓涓細流的溫暖與！

足以令人，忘掉一切世俗陳雜，忘掉一切爾虞我詐，忘掉一切凄苦煩惱！

沉思許久，卻又選擇給蘇婉溪打了個電話。

電話同樣很快被接通。

那個人只是告訴他，正在前方蘇家老宅的路上，馬上就要到達，讓他不要擔心。

或許因為爺爺的離世，或許因為其他，心中太多悲苦傷痛，聲音有些哽咽。

最終，趙小天也只是聲勸著，勸別太傷心，勸也別太勞累。

本想提醒，提防一下蘇明清與唐宋元，可最終，還是沒能說出口。

可是意想不到，剛掛斷手機，卻又跟著接到一個電話。

頗意外，居然是老丈人蘇半城打來的。

略微遲疑一下，還是按下接聽鍵。跟著，便只聽那邊傳來一個滿是疲憊與傷的聲音，“賢婿啊，老爺子終于還是走了，相信你也已經得到消息了……”

聽得出來，父親的離世，讓他心里也很不好。

“雖說人各有命，老爺子也算瓜落壽終正寢，可終究也算徹底宣告了，我們蘇家一個時代的結束！”短暫的沉默，蘇半城又低落地沉著，“蘇家的這頂梁柱，終于還是崩塌了……”

趙小天泛起一苦笑， 認真聽著。

“自從老爺子病重，這大半年來，蘇家也一直命途多舛，飽經風雨。”半晌，蘇半城又繼續呢喃道，“說實話，老大蘇柏泉被逐出家族，老三又多年都不回國一趟，很多東西，都只能靠我和婉溪丫頭倆撐著！我最擔心的，還是蘇家的安危與命運！”

“這段時間，你暗示我小心與唐宋元周旋，我也已經盡力了！可就在剛才，也終究還是徹底跟我這個老主子撕破了臉皮，正式辭去了管家的職務！如果我沒猜錯，恐怕在老爺子下葬之前，他們就會有大作！”

一聲長嘆，聲音凝重焦慮至極，“而且這次，相信賢婿也明白，恐怕遠比上次蘇柏泉勾結外部勢力，形勢還要嚴峻殘酷太多！”

趙小天依然沒有說話，這些自然都在意料之中。

至嚴格來說，他遠比蘇家任何一個人，都更心知肚明，蘇家接下來，究竟只會面臨怎樣的九死一生，怎樣殘酷不敢想象的腥風雨。

電話兩頭頓時陷沉默，氣氛總顯得有點沉重。

“而且除此之外，我最擔心的，還有婉溪丫頭……”不知多久，蘇半城又小聲嘆息道，聲音依然沙啞低沉，“畢竟賢婿你也知道，這丫頭雖然以掌門人的份執掌蘇家大權，在商業管理上也很有手段與魄力！可很多東西，終究不是能應付得了的！”

“UＵ看書www.uukanshu.coｍ盡管我也深信，丫頭既然做了趙家的兒媳婦，無論賢婿你也罷，你們趙家也罷，斷然不會讓半點委屈，任何傷害！可不管怎樣，作為一個父親，我還是鄭重地請求賢婿你，這段時間，請務必保護好！”

只是說著說著，聲音更加哽咽，“我蘇半城一把老骨頭了，該的榮華富貴，也都過了！可婉溪丫頭不一樣，還年輕，還有很多的路要走，都還沒來得及生兒育……”

“賢婿你也知道的，丫頭本來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，只可惜不到一歲的時候便夭折了，我跟你岳母老兩口，連最后一面，連尸都沒見著！我相信這個世界上，沒有人愿意會，那種失去親生骨的痛苦！現在，我跟你岳母，可就只剩這麼一個兒了，我真的不想再看見，再有什麼三長兩短！”

“也不想再過十年二十年后，我們老兩口，卻連個披麻戴孝送終的人都沒有……”

“所以不管怎樣，賢婿，拜托你了！”

一時間，憂外患的焦慮擔憂之下，這個中年男人，聲音都蒼老了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