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紀寧?”
白清試探地問了一句,用力握住紀寧的手。他覺到紀寧猛然一震,像是噩夢初醒。紀寧低下頭,看 了看他,面上出一個笑容。
“紀寧,你怎麼了?”
“沒什麼。”
“你想問十年前?好,我就對你講。那時候,我和你在山中分別”
紀寧嗓子干,每說一句話都覺得十分艱難。但是他還是說了下去一一十年前的一切,就這樣第一次在白清 面前,拉開了全景。
(十年前,玉瑤后山,山中。)
距離手刃整只狼鄴斥候隊,重傷回到山中,已經三日有余。紀寧知道,自己的況越來越糟了。
他覺冷,渾都在發冷。他的眼前漸漸模糊,漸漸沉黑暗,他能聽到白清在他的名字一一可是那人 的聲音也好像越來越遠,像是沉了一個越來越深的黑。
也或許,是他自己沉了無形的黑。
突然,一暖流注他,紀寧腦中嗡地清醒過來。他睜開眼,看到了白清一一他心之人滿臉淚痕, 抱著自己。他發現自己與白清十指相扣,那暖流就是從手掌中傳過來的。
“沒用的”紀寧笑了笑,“我快死了,清。”
“不會的你不會死的”白清拼命搖頭,淚水都甩到了紀寧里。很苦。“怎麼會死!你要一直陪著我
啊,你答應過我的!”
是的,我答應過你。可是,我大概要食言了。
紀寧合上眼睛。
本來,一切都很順利。
白清那日回來后,撞上他用小刀給自己理傷口。他對白清坦白自己狼鄴斥候的份,以為那人會揮袖 而去一一但是他沒有。
白清燒了熱水替他,還在他的指導下,用金瘡藥給他清理傷口。當晚,他只有一點發熱,但意識還算 清醒。他甚至暍下一碗湯。
按照常理,他會一點點恢復,再過幾日,就能夠自己下地行走。甚至都沒有狼鄴的人來找麻煩,也許他背叛 母國,殺掉全部狼鄴斥候的事真的沒有暴。如果那樣,他就可以姓埋名,一直在白清邊。紀寧甚至連 改換相貌的事都考慮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