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韓彧在心里暗暗苦，早知道這陳市長嗜酒如命，而且特別喜歡灌別人喝酒，看來今天這場惡戰，是無論如何都要打了。

曾經的韓彧，在京州這片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能打，就算來十個八個人也灌不倒他，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，他就慢慢地喝，甚至不喝酒起來，有什麼躲不過去的，也通常讓邊的這個丁替他喝。

只是今天，對方是大院里的領導，韓彧不得就要親自上陣了。

不過是轉瞬間，韓彧心里就閃過七八個不一樣的念頭，他沒有正面回答陳市長的問題，而是說，“怎麼又上‘韓董’了呢？您該不會是怪罪我之前沒有陪您吧？”

“哈哈哈！彧啊，我兒子要是也像你一樣就好了。”

“您說的這是哪里話？陳公子是檬國英菲特的高材生，哪是彧這個大學沒畢業的人可以比的？”一直站了這麼久，韓彧有些撐不住了，此時此刻，他只想趕在餐廳坐下來。

可是陳市長似乎還沒有要結束談的意思，他嘆了一口氣道，“唉，彧，你啊……真是可惜了。你當初的大學也是全國知名的985院校，不是嗎？做什麼非得退學出來創業？有一張文憑不是好的嗎？”

“志不在此吧。”韓彧輕描淡寫地說道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，當年的事，哪有這麼簡單？

好在陳市長也沒有半分想要刨問底的意思，他樂呵呵地笑了幾聲，就在韓彧的帶領下，往公司食堂走去。

承的食堂都是員工和高層分區吃飯的，但偶有親民的高層也會跟員工一起坐，并與他們和樂融融地說笑在一起。陳市長看到這樣的場景，心中對承整個氛圍的觀又提高了不。

“嚴總監人呢？陳市長都來了，他怎麼能不在？”

“我現在馬上讓人去請嚴總。對了，韓董，研發部新來了兩個小伙子，人能干的，要不要把他們也上？”

韓彧想了一下也就點頭答應了，在這種況下，丁曉蘇說的“能干”，通常都是“能喝”的轉換詞，他需要盡可能多的人來替他擋酒，這麼一來，除卻不得不喝的幾杯，他可以喝不酒。而新人樂于表現，通常都不用暗示，自己就能把喝酒的活攬過去，那些領導看到這樣的場景，礙于面子自然也就不好死死追著自己不放。

食堂的最里面是一間只能算中等規格的包廂，但勝在雅致，因此陳市長看得高興的。

但見菜上來了，他就有些皺眉了，“彧啊，太麻煩了，你看你還搞這麼盛。要不，把這幾道菜都撤掉吧？”

韓彧卻是泰然自若，“您就放心吧，今天的菜，完全是按照國家規格烹制而的。畢竟，我們也要響應政策號召的，不是？”

“哦？”

在一旁作陪的嚴總監見狀也趕說，“對對對！就比如這只大龍蝦，看著栩栩如生，實際上它是素的。”

“素的？”這下陳市長來了一些興致。

“是的，它其實就是胡蘿卜和白豆腐去雜糅而的，雖然食材簡單，但配上我們獨特的醬料，吃起來卻的確有龍蝦的味道。陳市長，您要不要就先品嘗一下？”

“好好好，彧你有心了。其實這就是一場全素宴？”

“......”韓彧心想，丁曉蘇想必是從那兩個小妮子里知道自己上午胃不舒服的事，所以特地吩咐食堂把菜都做素的，這樣既擺得上臺面又養生。

但他對外肯定不能實話實說，于是他恰到好地笑笑，“陳市長平時也是吃慣山珍海味的，偶爾吃吃素食也不錯。”

“是不錯。”陳市長這時已經筷子夾了一塊“龍蝦”塞進里，邊咀嚼邊說，“山珍海味是吃膩了，正想換換口味呢。只是沒有真正的大魚大，這喝酒恐怕就不能盡興了。”

“市長大人想要盡興，彧哪能不舍命陪君子呢？曉蘇。”

“幾位領導稍等。”丁曉蘇見狀離席吩咐了門口的員工幾句，不一會兒，一瓶瓶酒水就不間斷地上桌來了。

韓彧親手開了第一瓶酒，正要給陳市長滿上，就聽見他不經意地說，“聽說，宮墨這孩子過兩天也要回國了。”

他的手一抖，就濺了許在杯子外的桌布上。

“抱歉。”

“沒關系，沒關系。”陳市長不甚在意地擺擺手，“說起來，這孩子原先跟你在一個學校的。”

“不知道市長您說的是……”韓彧抱著最后一希問。

“啊，你看我，都沒有跟你介紹，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，宮墨，宮書記的兒子，他還有一個弟弟宮翎，同樣也在國外讀研究生。只不過兄弟兩個不同國家。宮書記你也認識吧？那也是個嗜酒之人啊，有機會你們可以……”

“想必宮書記不會瞧上我這種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。”

“欸，彧，你這話怎麼說的？”陳書記竟全然不在意他打斷自己的話，雖然敏地覺察出韓彧從剛才起就有些失態了，但他也只以為這個后輩大概是不習慣這個開酒的作。

不過他暗暗思索，覺得韓彧說的這話其實也不錯，自己的這個老搭檔，多年以來一直支持的是京州另一個有三十年歷史的老派釀酒企業。

就為了今天自己要來承調研一事，他還跟自己大吵了一架呢，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。在陳市長看來，那家企業雖然底蘊雄厚，但早已跟不上時代的流了。他們白酒的配方一直是三十年前的配方，多年來只進行過微調。要知道，這三十年間，隨著經濟的飛速發展，人民大眾的口味是日益被養得叼了，那日益下的銷售額和價，難道還不能足夠說明問題嗎？

反觀承，它雖是黑馬，但這幾年卻非但沒有在諸多同行的下消失無蹤，反而是愈發呈現蒸蒸日上的態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