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媽，你還沒有告訴我，到底怎麼辦呢？我真的很苦惱……我知道，他盼那天已經很久了。可是我，從來就不知道他真正想要什麼。”

“小曜，別多想。會好的，都會好的。”梁慧芝把溫文曜抱得的，不斷地上下著他的脊背，在他耳邊小聲地安他。

溫文曜面向韓彧，怔怔地看著他，在心里滿滿描摹他的廓。

“再過不久，就是他的生日了，媽，你說那時候他會醒來嗎？”

“會的，一定會的。”梁慧芝這話說得非常虛，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，他們都已經默認韓彧不會再醒來了，也只有溫文曜還在保留著一幻想。

梁慧芝本不想破他這個心編造的夢境，因為害怕，他一旦醒來，就會徹底失去生活寄托。

“媽，我們給他慶祝一下吧，就當是……就當是……”

“好。”梁慧芝哽咽道，“你想做什麼，就去做吧。媽都支持你，彧他……一定也會非常高興的。”

“三十歲啊……是個很關鍵的歲數，必須大辦，媽，你說對不對啊？”

“……對，對，你說的都對。小曜，你累了，媽扶你再去睡一睡吧？”

“媽，我不累！”溫文曜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，看得梁慧芝心里一陣酸險些又落下淚來。

“小曜，你……”

“我要陪著他，媽，你就讓我陪著他吧……”溫文曜突然拉開了和梁慧芝的距離，認真地看著他，“我想陪著他。我以后都要陪著他。”

親的，我……

病床上的韓彧依舊一不地靜靜地躺著，外界的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。

醫生已經把他的氧氣罩替換鼻氧管了，這讓溫文曜能更仔細地看清他的臉。他緩緩地托起韓彧夾著氧夾的手，放在自己臉上輕輕地蹭著。

因為失和點滴的緣故，他的手沒有一溫度，就像一塊冰塊，可是溫文曜毫不在乎，依舊蹭得很起勁。

“媽，你看他是不是瘦多了？”

“嗯……”

“要給他多補補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都是因為我，如何不是我，他怎麼會……遭這種罪？我之前，我之前還對他說了一些話……他還在生我氣呢，我知道。你看他都不肯理我……”

溫文曜的緒突然激，這是梁慧芝所沒有料到的，可是這個時候，也不能做什麼，只能地抱住溫文曜，一遍遍地告訴他，“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，彧沒有不理你，他只是累了，要好好休息。等他休息夠了，就會醒來了。”

“他不會醒來的。我又夢到他了，他說他要走了。”

“……”梁慧芝的心里咯噔一下，強歡笑道，“夢都是反的。小曜，你只是太累了。聽媽的話，去睡一下吧。睡一覺，醒來一切就都好了。”

“我不睡。我怕睡了，他又會來跟我道別。”事實上，溫文曜的狀態已經差到了極致，他幾乎是強撐著坐在那里，全靠梁慧芝支撐著，才沒有倒下去。

“好，不睡，我們不睡。我和你一起守著他。”梁慧芝把韓彧的手重新從溫文曜的手里出來，放回床上。自己則抱著溫文曜，和他一起看著床上的韓彧。

但就在這個時候，溫文曜的手機卻響了。溫文曜本不想接，但他怕吵到韓彧，于是就對他媽說，“媽，你幫我接一下。”

梁慧芝拿起手機，發現那是丁曉蘇打來的。

“小曜，彧的書打電話來了，你要不要接一下？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。”

溫文曜聽到是丁曉蘇渾就是一個激靈，他哆嗦地接過手機，摁下了接聽鍵。

“怎麼樣？”

“溫，事態不住了，國基本上有使用網絡的人都知道Boss出事了，更有無聊的評論家斷言，我們撐不過這個坎了，很多企業落井下石，把之前的訂單都撤了。以及票……一開市就跌停了。溫，承需要你回來主持局面。”

“我不能回去。這里……走不開。”

“溫，其實……Boss之前請律師又重新擬了一份授權書，要讓您簽，還有囑，他說……”

“你閉！”

“他說如果他不在了……”

“你閉！”

求你了，閉吧……溫文曜不斷地在心里祈求。可是丁曉蘇好像事先得到了什麼指示一樣，就是不想放過他。

“溫，韓董已經把什麼都安排好了，他就是希，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，你能好好的活下去。希你平靜接，不要再……讓他失了。”

“……”溫文曜抿著，久久說不出話來，他目溫繾綣地看著韓彧，然后，慢慢地俯下去，在他潔的額上印下一吻。

然后說，“好的，我知道了，請給我定明天早上的機票。”

他明白，有些事如果不趕回去理，就再也來不及了，雖然，他又食言了，可是溫文曜知道，如果不保住承這個心，韓彧醒來，將永遠不會原諒自己。

就一晚上吧，他對自己說。就讓自己再和韓彧待最后一個晚上。

韓彧現在還離不開管線的纏繞，這導致溫文曜想要抱著他睡覺都不能，只能憋屈地把另一張床移得近一點，假裝兩人睡在一起。

那時掛斷電話之后，梁慧芝當時地對溫文曜說，“如果實在不行，讓你爸幫忙主持局面吧。”

“媽，你放心，我能撐得住，彧還沒醒來，我怎麼能倒下呢？對了媽，你能不能幫我問問醫生，像彧這種況，能不能承得住長途飛行？如果……他真的醒不過來……我想讓他回國治療。他總不能……一輩子就待在這……”

“我之前問過的。醫生說可以，但是得等他傷口完全愈合，并且……各項生命征趨于平穩之后才……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溫文曜聽完這句話之后，也不再問了，安安心心地上了床，面對著韓彧躺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