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聞言趕退后一些，留出一個巨大的隙來讓韓彧呼吸，只是依舊目灼灼地盯著他。

溫文曜覺好像過了幾個世紀，他喊得聲音都啞了，韓彧的睫終于了，那雙被人期盼太久的眼睛，終于再度睜開一條。這對其他人來說，簡直稱得上是今年最大的喜事，他們幾乎要喜極而泣了。

溫文曜更是激得，連話都不會說了，只不停地重復著，“寶貝……寶貝……”

然后就是反復挲他的臉，“謝天謝地……我就知道……我就知道！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的……謝謝你……謝謝你……我錯了寶貝……我以后再也不做對不起你的事了……寶寶，我真你啊……”

韓彧當然不會回應他，他剛剛有意識，大腦還混沌著呢，本看不到邊的溫文曜和周圍的一圈人。他只是微睜著眼，“看”著天花板，覺得真吵。他很累，很累，就連將眼睛睜開一條，都仿佛已經用盡了畢生的力氣，哪里還有力去別的？

不多時，就連那點力氣，也被耗盡了。于是，他就在眾人激的矚目下，又緩緩地閉上眼睛，仿佛剛才他睜開眼，又是其他人的錯覺。

“彧！”溫文曜大驚失，趕上手拼命地搖晃韓彧，“親的你醒醒啊！你不要嚇我！醫生！醫生你快看看他！他怎麼又暈了啊？！”

就在這時，機再次瘋狂地尖了起來。幾個人猛然按住溫文曜，不讓他韓彧，“溫先生！溫先生你冷靜點！病人現在不起你這樣折騰！你放心好了，既然已經睜過眼了，就代表他確實醒了。至于為什麼又暈過去，那只能說是他的，實在是太虛弱了。”

“那、那他什麼時候能再醒啊？”溫文曜突然冷靜下來，弱弱地發問，頗有些可憐兮兮的意味。

“這我可說不準，也許一兩天，也許三四天，視他的狀況而定。不過你們放心，睡眠也是一種的自我修復機制。”

溫文曜聞言大大松了一口氣，他珍而重之地在韓彧的額上又印上一吻，在心里默念，“寶貝，謝謝你，謝謝你為我堅持下來。”

韓彧被喚醒了，他不用為植人了，所有人都在為這個消息高興著，連日來的霾此刻也都盡數消散了。

這家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們也同樣不可思議，他們不斷地高呼“奇跡”，互相擊掌慶祝。

“小曜，既然這樣，那彧的生日就更得大辦。咱們好好地為他去去晦氣，以后，希他都平平安安的。”

“媽，這事……還是緩一緩吧。他這麼虛弱，我怕他不得吵鬧。”

“……”

溫文曜等了一會，不見梁慧芝回答他，疑地轉頭看去，卻發現梁慧芝正以一種欣的目看著自己。

“媽？”

“我的小曜長大了，會先為別人考慮了。”

“……”溫文曜低下頭，掩去眼睛里的痛，“經歷了這麼驚天地的事，我如果再不懂事，怎麼對得起他啊？”

溫文曜說完，又執起韓彧的手，在他的手背上親了又親，有點舍不得放下。

“媽，你說他……會原諒我對他做的一切嗎？”

梁慧芝不答反問他，“如果他不原諒，你就不繼續待在他邊了嗎？”

“當然不是。我會一直耍賴，直到他原諒我為止。”

“噗……”梁慧芝一個沒忍住，直接笑出聲來。這個行事風格，還真像是的兒子。忍不住腦補了溫文曜到時候死皮賴臉的樣子，不有些頭痛地搖了搖頭，很是心疼即將醒來的韓彧。

“媽，你說他怎麼還不醒呢？都睡了一個多月了，還沒睡夠呢。”

“你沒聽醫生說嗎？他這次的損耗太大了，是該多睡睡，不然怎麼有力應付你的……”死纏爛打。

“……”溫文曜聽出了的揶揄，不由得臉紅了一下，里嘟嘟囔囔的，也不知道在說什麼。

韓彧這一睡，竟然又睡了一個多星期，比醫生預期的清醒時間，要晚很多，這也直接證明了，他的，確實很虛弱。

這個認知，讓所有人的心，頓時又沉了下去。

韓彧是在一個深夜醒來的。他睜開眼睛的時候，周圍一片靜謐，連窗外樹葉都沒有發出聲音。

他微微睜開眼睛，大腦一片混沌，不知道今夕何夕，也不知道何方，只知道難，前所未有的難。

邊的溫文曜守了那麼久，早已經撐不住睡了過去，因此他并沒有發現他心心念念的人，已經悄然睜開眼睛。

他是被一陣機的嗡鳴聲吵醒了，迷迷糊糊抬起頭一看，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。只見他的韓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半睜開眼睛，此時正微張著，虛弱地著氣，而他的竟然呈現深紫的。

不好！他缺氧了！

溫文曜趕跳起來按響了呼鈴，然后又在床邊坐下來，手從上往下順著韓彧的口。

“放輕松親的！放松！你可以的！寶貝你別嚇我啊！張！呼吸！就這樣……對……就這樣……”溫文曜不斷地順著他的口，卻發現況并沒有一一毫的緩解。

他急了，茫然地環顧四周，幸而發現了制氧機，他趕把它拖過來拿著氧氣罩給韓彧扣上，然后不斷地據他的況調整強度。終于，在他的不懈努力下，韓彧的況好轉了很多。

只是整個人看起來虛弱極了，他閉著眼睛，口的起伏很微弱，如果不是不斷呼出的薄薄的氣，溫文曜幾乎要以為他又……他的臉上也全是冷汗，上的深紫是褪去了，但取而代之的是灰白的，呈現出一片死氣，看得溫文曜心痛不已，不斷地喊著，“阿彧……沒事了……沒事了……”

醫生也在這時候闖了進來，“病人是不是醒了？”

“對，醒了！你們快來看看！他很難……”溫文曜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，早已經帶上了哭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