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彧子雖然還是虛弱，不太能睜開眼睛，但好歹沒有像之前幾次那樣，幾分鐘之后就又睡過去。

至醫生檢查完之后，他還保持著清醒，只是眼睛里頭依舊沒有焦距，對別人的呼喚也充耳不聞，無法做出回應。

不過主治醫生已經對這樣的變化很是欣喜了，因為這代表著他終于過最難的一關，開始慢慢恢復了。

他對溫文曜說，“你不要他，他畢竟昏迷太久了，有時候不認得人，也是正常的。”

溫文曜抓著韓彧的手猛然，艱地問，“不認得人……是什麼意思？”

“不不不，你別害怕，不是你想的這樣。他可能……我是說，他要過段時間，才能逐漸回憶起昏迷以前的事，才能對你說的話有所回應。他這樣的狀況，算是我幾十年來見過的病人里面最好的一個了。有很多深昏迷病人醒來，直接就是失憶，又或者智力回到六七歲孩的水平。”

“那你又是……怎麼知道，他不是這兩種況中的一種？”

“你仔細觀察他眼神中偶爾出的緒，分明是記得你的，不能回應，也只不過是不由己。換句話說，他的，在支配著他。”

“我懂了。”溫文曜慢慢地讓他的手背著自己的臉，“親的，你能醒來，就是老天爺對我最大的恩賜了。”

床上的韓彧似有應，他的手指輕輕了，好像要回應他的話。這樣細微的作，很快就被溫文曜捕捉到了。只見他珍惜地捧著他的手，在他的每個手指上吻了又吻。

“你想說什麼？別急！別急！醫生說你現在不能說話！咱不急，啊……不急的……”

韓彧的輕輕開合，好像真的有話要說。

眾人在一旁都看呆了，紛紛想著這是什麼神奇的作？醫生剛說了不會有反應，他馬上就急著要證明自己……

“醫生！醫生你快看！他理我了你看啊！”

“小聲點，小曜，彧不了你這麼大聲的喊。”到底是人，梁慧芝馬上就敏銳地注意到在溫文曜喊出這句話的時候，韓彧臉上的表變得有些痛苦，甚至連也有發紫的跡象。

趕安道，“彧，深呼吸，沒事的，啊。”

韓彧就這樣在的溫言語下，漸漸平復了呼吸，只是依然沒有放棄想要說些什麼。溫文曜見狀湊近了他的，才勉強聽到一個“曜”字，頓時喜極而泣，連連說，“我在呢，親的我在呢！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，你別急你別急……”

“奇跡……哦上帝！我沒說錯，這真的是一個奇跡！”說完，醫生做了一個手勢，雙手合十，開始默默祈禱。

韓彧再次疲憊地閉上了眼睛，只是這回他卻能巍巍地屈指回握著他。

溫文曜不確定他是不是又睡過去了，輕輕地了他幾聲，再沒得到回應。最終還是失地垂下眼簾，他俯，輕輕地抱了他，“親的，什麼時候才能跟你說話？跟我說句話吧……我真的……好想你。”

他的眼淚落下來，恰好落在韓彧的臉上，并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。

溫文曜慌忙騰出一只手替他去，然后再抬頭的時候，就看到韓彧不知何時又睜開了眼睛，這回他的眼神就清明了很多！

溫文曜直接傻在那邊，半天后才想起來輕輕地了他的眼角，張張，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麼了，只是和他一直對視著。

這時，只見半躺在床上的韓彧，慢慢張口做出了幾個型。溫文曜仔細辨認，發現是很簡單的四個字，“我回來了”。

“嗚……”溫文曜再也忍不住了，他趴在床上肩頭不斷聳，偶爾還泄出幾句嗚咽。他本不敢大聲哭喊，因為他知道他家韓先生此時經不起稍微大點的聲響。

發泄完之后，他緩緩地抬起頭，臉上還掛著幾滴淚珠，卻是對著韓彧慢慢笑開了，“我的韓先生，歡迎回來。”

韓彧雖然還不太能說話，但是他卻用小指輕輕勾了勾溫文曜的食指，以自己的方式回應他。

自那日之后，韓彧的況真的在慢慢好轉。首先，他一天當中，清醒的時間變多了，從原先的幾分鐘變幾十分鐘，再到如今的已經能維持兩個小時以上不悄無聲息地昏睡過去了。

只是人還是很虛弱，說兩句話就，也完全不能坐起來。偶爾溫文曜要把他抱起來讓他更好的呼吸，他也不了，眼睛閉著，一副馬上就要暈過去的樣子，嚇得溫文曜不敢再，趕把他放下來，差點就按了呼鈴，幸好過了一會韓彧就自己緩了過來。

他睜開眼睛，就看溫文曜趴在一旁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，那小狗般漉漉的眼神，讓人看著心真是要一灘水了。

韓彧想抬手他的頭，無奈力不從心，只能作罷。前段時間他太虛弱了，以至于沒有余力去思考別的問題，這幾天記憶倒是回來了很多，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事，他已經拼湊起來了。

只是……難道要自己跟個小孩子，去計較這些事嗎？再說，這次真的把他嚇壞了。

自己偶爾在半夜醒來，都能聽見他的啜泣聲，以及驚惶失措的夢話，喊的都是，“不要走，我求求你不要走……我知道錯了……”

那麼卑微……那樣的表……都快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孩子了。

并且，他一刻也不敢放開自己的手，就連現在也是，好像生怕只要一放開，自己就會棄他而去。

這讓自己，怎麼主開口去說這件事？

其他人好像也是怕他想起這件事，都趁溫文曜撐不住睡著而他恰好醒來的時候，反復播放那天發布會的視頻，并且在他耳邊不斷地說著溫文曜的打算。

生日宴會……世紀婚禮……嗎？

韓彧不得不承認，在他的心里，對這些是有點期待了，他很想看看，溫文曜還會帶給自己怎樣的驚喜。

但，不計較，并 不代表一點都不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