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文曜回到病房的時候,看到韓彧已經再次疲憊地睡著了,他的頭靠在枕頭上,閉著眼睛,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淺淺的影,神平和,看起來沒什麼痛苦。這讓溫文曜的心稍微放了下來,但當他走過去,看到他手里的原文書的時候,不由得又嘆了一口氣。
這個家伙就是閑不下來,剛好一點又開始費神了,自己一刻沒有在旁邊盯著就是不行,看現在就連自己出去說話的一會功夫都不放過了,之前的聽話配合全是裝出來的啊。
溫文曜覺得這也是醉了,看來這段時間真的是把他家韓先生給憋壞了。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,喜歡的都是需要費神的東西,對于一些完全不需要腦子的娛樂活,是一點都不興趣。
曾經有好幾次,他想哄他陪他一起看片,但覺他好像興致缺缺,完全是強打神陪自己,所以時間久了,他也就不把他的珍藏拿出來了。
倒是他手上這種原文書,他看得十分專注,雖然看不了多久,還是會累得睡著就是了。
溫文曜上去輕輕地把他手中的書出來放到一旁的床頭柜上,然后把他的上抱起來扶正,讓他躺得舒服一點。
但是他剛把他放到枕上,韓彧就睜開了眼睛。
“你沒睡嗎?還是被我吵醒了?”溫文曜順勢他的額頭,覺得有些出汗,便出幾張紙巾小心翼翼地給他了,“能出汗是好事,但也別出太多了。不?我給你倒杯水?”
“不。”韓彧拍拍自己邊的位置,“上來。”
溫文曜便什麼也不說了,麻利地鞋上床和他在一起,蓋同一條被子。
“寶貝,醫生說你再過幾天就能去外面看風景了。你開心嗎?”
“嗯。如果能出了醫院這個地方,我想我會更開心。”
“嗨,一步步慢慢來嘛!來,讓我看看你今天的臉。”說完,溫文曜就直起,當真仔細端詳起韓彧的臉來了,看著看著,就又在他干枯的上淺啄了一下,就像啄木鳥一樣。
然后深地凝視著他,“我也很開心,你又一次地活過來了,并且還恢復得那麼好。”
韓彧在他膩得讓人發慌的攻勢下,竟毫不會覺得不自在,反而是平靜地與他對視。半晌,在溫文曜震驚的眼神下,他突然撐起來,在他的臉頰印上一吻。嚇得溫文曜趕出雙手托住他的背,“你做什麼?快躺下!”
但是一抬頭,卻對上那人盛滿笑意的眼神。
“親的,咱還是別作死了唄,好好躺著,在你不能的這段日子里,就由我來主好了。”
他說完之后,還以為韓彧會不舒服,可是沒想到,韓彧臉沒變,竟然點頭,“好啊。”然后就一副躺平任調戲的樣子,看得溫文曜險些狼大發把持不住自己。
他在心里不斷地告誡自己,要冷靜……冷靜……以免再像上次那樣釀大禍。
但是他實在是忍不住啊!啊!心的人跟自己近在咫尺,甚至只要低頭,就能額頭到額頭,可他卻不能,這是怎樣的折磨啊?!
“……”韓彧表面平靜,其實心里都快笑翻了,他最近又挖掘出了一個樂趣,那就是故意逗溫文曜,看他窩火又不敢發作的樣子,就覺得十分好玩。
最后,他還是大發慈悲,把人拉下來,重新倒回自己的邊。
“乖,我真累了,陪我睡會。”
“好啊好啊。”一聽韓彧主喊累,溫文曜頓時沒有半點旖旎的心思了,乖乖躺好,還把手到被子下面,去握住韓彧的手。做完這一切之后,才安心地閉上的眼睛。
沒過多久,他就真的呼吸平穩地睡著了。 這段時間,如果說有誰最累,那必定是溫文曜無疑了。韓彧知道他很多時候都是在強撐,盡量不在自己面前出半點困意,哪怕是上一秒轉過頭去打了個哈欠,下一秒也能繼續對著自己言笑晏晏。
韓彧看在眼里,不是不心疼,但他從來不說,因為他知道溫文曜需要用這樣的形式來讓自己心安。
他想照顧他,那自己就讓他照顧。如果是在以前,韓彧從來沒有想過,自己有把自己完全付到別人手上的一天。這個“完全”,包括在清醒的狀態下讓溫文曜給自己,按,把自己變得已經不完的軀坦然地展現在他的面前。
他一向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,可是在醒來的這段時間里,他已經逐漸去打碎他的自尊心,強迫自己去接這樣的事實。
到了今天,他能夠坦然面對了。可是溫文曜還不能。
與其說他為了要照顧他,而減睡眠時間,還不如說是他不敢睡覺,因為只要他一閉上眼睛,沒有十分鐘,馬上就會做噩夢,然后再從夢中驚醒,周而復始,本沒有辦法可以休息。
韓彧知道那個夢是什麼,可是他不知道如何解開溫文曜的心結。這是溫文曜自己給自己背負的枷鎖,他所能做的,只是坦然接他的照顧。
不知不覺,他已經歪著頭看著睡著的溫文曜老半天了,果然見他皺著眉頭,又開始睡不安穩了。沒多久,從他里傳出極小聲極小聲的嘟囔聲。
韓彧忍不住又把頭湊過去了一些,這才聽清他在自己的名字,還夾雜著幾聲“醒醒”。
此時的他,神痛苦,明顯就是被魘住了。
韓彧不得不,把手從他的手中出來,然后拍拍他的臉,“小曜,小曜,醒醒。我在這里。我沒死。我好好的在這里,就在你邊。”最后那半句話,韓彧是說給自己聽的,因為聲音低得聽不見。
但是他拍了很久,溫文曜還是醒不過來,此時的他,已經完全深陷在夢魘之中了。
韓彧沒辦法,只好費力支起上半,然后穩住他一開一合的,總算以這樣的方式把溫文曜喚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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