蠻教祖庭，聖山之上。

與以往的莊嚴肅穆不同，此時就充滿了一種頹廢與悲觀的氣氛。

“短短數日之，三線戰場接連潰敗，大軍被殺過半，領土也丟失了四，甚至……三大部之一的月部，已經被滅族！”

方元盤膝而坐，思索著局勢：“修仙者與魔道修士合力，果然非同小可，此時已經劍指蠻族聖山！”

這對他而言，同樣不是個好消息。

若蠻族被滅，哪怕他能逃掉，沒有了一個大族的支持，日後還想在修真界吃得開？簡直就是笑話一般！

亡國之人，不論在哪裡，都不會得到什麼好臉的。

“若蠻族真敗，日後就只能改頭換面，裝修真者一方了，好在度過雷劫之後，也的確沒有什麼分別。”

雷劫之下，眾生平等，度過之後，神通法力都十分接近。

哪怕是妖族之流，只要度過完整天劫，同樣可以變真正的人形！

此時，他放眼去，就見聖山腳下，遍布麻麻的大軍，戰紋法陣直接顯於半空，整個聖山，已經變了一個大軍營。

“下一次大戰地點，就在這裡了。”

方元深吸口氣。

蠻教祖庭，乃是所有蠻族心目中的聖地，若此也淪陷，對於蠻族的打擊當真是無與倫比。

“不過，正魔雙方聯手，哪怕只是一些二三流勢力，整實力也已經超過蠻族一倍，要拿什麼抵擋？”

方元不由向聖山之頂，在那裡，便是幾位蠻族老祖的宮闕所在。

“如何？你可曾怕了？”

不知道過去多久，漠河出現在方元邊，淡淡問著。

此時，這個刀客上的衰老氣息更加濃重，簡直是死氣罩頂。

“你……”

方元眸子微微一瞇。

“鷹愁峽大敗，不得不接連全力手……咳咳……相比於我族命運，卻也算不了什麼！”漠河一副生死看淡的態度：“不過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，各大老祖對這次大戰都不怎麼看好，已經開始準備火種逃生了。”

“看起來……這裡面並沒有我！”方元若有所思地回答。

“的確如此，一個大族真正的火種，遠超你的想象，一品圖騰、悟過人……都是最基本的要求，而在他們上所傾注的資源，也是我們蠻族最後的底蘊……”

漠河歎息地說著。

方元毫不懷疑，在這些火種的上，說不定還有仙！

畢竟，他們是蠻族未來的希。

只要有一個絕世天才能崛起，未來就必然可以重建族群！

這便是此世界宇宙中的天道——至強者決定一切！

‘等一等……如此看來，那個竹也必定在其中啊……’

方元心裡一：‘原本只是一個疑似燭龍的法相，但現在，還要再加上一個族群最後積累的寶……那些資源肯定都是最適合保命與修行的，我也很需要啊。’

若那些蠻人老祖，知道這些給火種的資源反而會給他們帶來災禍的話，也不知道會是什麼表。

不過當著外人的面，方元自然不會表出來，只是平靜說著：“我資質並非絕頂，也無法給一族帶來複起的希，高層會如此想，也是正常。”

“哦？那你真實的想法呢？”漠河目灼灼。

“且等百年之後，再來看它！”方元豪萬丈。

“好！這才是我的弟子！”漠河見此，不由欣點頭：“你放心，為師已有安排，你雖然不是核心種子，卻也另有任務在，不必參加最後的聖山決戰了。”

很顯然，這最後的聖山大戰，必然慘酷無比，死亡率極高。

能不參加，那是不知道多人求都求不來的事。

“哦？是何事？”

方元卻沒有多麼興，天下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，能避過這個坑，未必能躲過另外一個。

“安排火種潛逃，乃是蠻祖親手布置，我等皆不得過問……”漠河一臉嚴肅道：“但除了這些火種之外，尚有幾個疑兵之計，正好你修為到了法相，能掩護其中一人！”

“替麼？這危險果然不比聖山大戰好多，甚至還要更高！”方元苦笑了下。

“呆在聖山上，幾乎十死無生，而下山好歹是九死一生，你如何選擇？任憑你自願！”漠河一揮長袖。

“既如此，我便做替好了！”

方元點點頭，目中神深邃。

‘法相境的絕世天才，概率實在太小了點，應當不會撞車才是，有很大可能，就是那個年‘竹’！’

‘既然如此，我當然要混進去，至打探點消息出來！’

……

聖山之頂。

五大蠻人老祖匯聚一起，皆是面沉。

除了蠻、蠻皇、蠻絕之外，還有黑元老祖與旭日老祖。

此時，一黑袍的黑元老祖慘然開口：“厲魂宗的仙人手段實在厲害，又煉有至寶，犀月老祖竟然因此隕落，實在是……”

其它幾位老祖同樣心有戚戚：“如此看來……外界修行者，的確是要徹底滅亡我等！”

仙人度過雷劫，壽與天齊，乃是何等逍遙自在？

而平時坐鎮一族，或者為宗派太上長老，地位又何等高貴？

但此時，就連他們也要隕落，顯然是那些修行者已經鐵了心，要將蠻人滅族！

“十萬大山，就是我們的，該死的外來者，非要占據這裡……”蠻絕老祖咬牙切齒：“我就在這主持聖山，死戰不退！”

“不不！此時還是應該以保存元氣為先！”旭日老祖道：“我們一人欽點兩名火種，已經準備送出，各自再配上幾支迷隊伍，應當能保留些元氣，但一個部落的崛起，最重要的，還是看他們中的最強者！”

“旭日之言，的確老持重！”

蠻老祖淡淡道：“未慮勝，先慮敗，方能不至於一擊致命，還有卷土重來的可能……但我蠻族心氣仍在，這聖山之上，必得做過一場！”

這些仙人想要逃跑，的確沒幾個能攔得住，甚至，還能帶上些神化與法相弟子什麼的。

但是，一戰不打就放棄聖山？那蠻族的族氣必然會降到一個無以複加的地步，後來者再怎麼樣也收拾不起來了。

再說，蠻族自認還有一些底牌，未嘗不能跟修煉者達僵持之局。

因此，在場的幾位蠻人老祖，哪怕做出後手，實際上，還是不怎麼願意離開，背井離鄉地浪跡天涯。

“好！便好好地放手大殺一次！”

蠻絕哈哈大笑。

“既如此，那便依你蠻所言！”

黑元與旭日也沒有反對，反正他們對自己的保命能力還是有著信心，一旦事不可為，還是有很大把握突圍而出的。

“既然如此，我們不若開啟那個封印，如何？”

蠻環視一圈，臉上忽然帶著一詭：“外界修行者，以為我們這乃是世外桃源，想躲在我們這裡逃避魔劫，呵呵……殊不知，這是何等可笑！”

“嘶……”

幾大老祖同時倒吸冷氣，能令仙人如此，自然是了不得的：“竟然要這麼做……但如此一來，說不定我蠻人的十萬大山，都要徹底變天魔樂土啊！”

“若十萬大山仍舊是我們蠻族生存之地，那誰如此做，誰就是罪人！”蠻老祖上前一步：“但如果十萬大山都要易主了，那我們又何必為後來人考慮？”

似是知道此事事關重大，他也沒有一意孤行：“不過……一切還是要看戰局演變，若能僵持，或者小勝，我自然不會如此做，但要真等到滅族之日，我們還有什麼顧忌？”

“倒是可行，不過在此之前，還是先拿出來，威脅外界修行者一方……或許能有轉機！”蠻皇頜首說著。

真正的威脅，不在施展之後，而是握在手上之時！

這些仙人老祖們，自然深刻明白這個道理。

……

時飛逝，伴隨著諸多噩耗，七日時間轉瞬即逝。

正魔雙方的大軍，一路勢如破竹，終於在聖山腳下會師，修煉者麻麻，有如蝗蟲，不下二十萬之數。

聖山之上的蠻人，看到這一幕，無一不是面大變，心喪若死。

“嘖嘖……二十萬修煉者大軍，圍殺依山而守的數萬蠻族銳……聖山之上，必定要流河啊！”

極遠，方元本看不到聖山，但卻能到那種可怕的氣息，不由喟然一歎。

“也不一定……”

白玉戒指當中，金元的聲音傳了出來：“凡人用兵，可以斷水斷糧，不過修煉者卻無此顧慮……與之前的營寨不同，聖山可是蠻族經營千上萬年的老巢，防陣法固若金湯，絕無半點破綻，修煉者想要殺上去，也十分麻煩……更何況……你以為蠻族霸占十萬大山多年，就明面上那五六個仙人麼？”

“也是，必定還有一些底牌的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震住外面的修煉者！”

方元笑了笑：“守在聖山，是甕中捉鱉，但求一線生機，而我們這出逃在外，也是九死一生啊！不過，我還是喜歡更加主一點，至自己掌握自己的生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