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景深的話讓周小楚一陣心慌。
“小深啊,你別這樣。”周小楚干說了一句,然后干地笑道,“媽媽也是為了你好啊,天下哪有媽媽會害自己的孩子呢?媽媽只不過是希你能有更好的生活和更好的背景。”
“省省吧。我生活原本已經很好了,甚至本來可以更好。”薄景深說道。
“至于天下哪有媽媽會害自己的孩子?別人的媽媽不好說,但我六歲那年你把我忘在火車站,我爸急得上火,這個老實男人從沒對你說過一句重話的,那次都忍不住教訓了你。找了一整夜,翻遍了火車站和周邊,才找到了在蔽角落的地上睡著的我。這事,你不會選擇失憶了吧?”
薄景深的聲音依舊平靜,哪怕是說到這樣讓人傷心的往事時,也依舊平靜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。
“小深,媽媽當時不是故意的。媽媽也是第一次當媽媽,你……”周小楚聲音急切,但薄景深已經聽夠了,也不愿再聽了。
“就這樣吧,小時候你說都是我害的,是我不夠優秀,所以你才沒能過上想要的生活。現在我應該還算優秀,你也過上想要的生活了。”薄景深說道。
不等周小楚說話,薄景深就繼續道,“那就這樣吧,以后景策要還有什麼想說的,讓他來和我說。我和你已經無話可說了。”
薄景深掛了電話,將周小楚的號碼放進了黑名單。
這麼多年,他也沒有這樣做過,不管心里的想法是什麼,對母親有怎樣的見,他也沒想過斷聯。就算自己不愿接電話,也會把電話轉接到書手機上。
但現在真的做不到了。
就算以前那些事都可以既往不咎,但想到如果不是,自己原本可以有更好更幸福的生活。
哪怕薄景深也不是不明白,宮外孕這種事,就算他和蘇鹿之間沒有今天這茬,這孩子宮外孕也恐怕保不住。
但還是覺得,如果不是因為有景策搞出來的這茬糟心事,或許結果就會不一樣,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。
薄景深在手室門口,宛如凝固的雕塑,繼續靜靜凝著手室門口晶屏上蘇鹿的名字和手中三個字。
仿佛要站永恒。
景若過來的時候,看到的就是雕塑一樣站著的薄景深。
他一不,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,不知道還會站多久。
景若看到晶屏上的容,不由得瞪大了眼睛。
做夢也沒想到事會變這樣。
盡管昨天阻止薄景深時,強調過讓他別后悔,但現在多說一句話都是風涼。
景若好一會兒才做好心理建設,走上去輕輕說了聲,“哥,現在……怎麼樣了?”
景若以為薄景深不會回答了,因為他看起來就一副三魂七魄都丟了,魂不守舍的樣子。
但沒想到,他居然回答了。
薄景深搖了搖頭,“我不知道。”
他停頓片刻,又重復了一遍,“我不知道。”
然后他手指了指晶屏幕上,“的病歷容全部都是保的,能知道的也就只有手中和手結束沒有的消息。”
景若看到依舊在手中,小聲問了句,“……還好嗎?”
“不好……”薄景深搖了搖頭,“手中出了狀況,需要輸,但卻是熊貓。如果況繼續惡化,就可能有危險。”
景若一驚,“這麼嚴重?可是……可是不是兄弟姐妹很多麼?”
“都不是親的。唯一能幫得上忙的,就只有一個蘇浙。如果不夠……”薄景深說著,聲音戛然而止。
聲音像是頓時啞掉了一樣,原本就發紅的眼睛,這會子更是通紅得……像是染了。
景若也察覺到他突然緒的凝滯,然后也看到了,晶屏上顯示著搶救中三個紅大字。
看到薄景深幾乎快要站不穩了。
景若趕扶著他,想讓他到一旁椅子坐下。
但是薄景深卻如同被掉了渾的力氣一樣,本站不穩了,往后踉蹌了幾步,景若本扶不住,他踉蹌幾步靠上了墻,然后靠著墻壁坐到了地上。
曲著膝蓋,一手捂著眼睛,頭埋在膝頭。
“哥!”景若急道。
從沒見過薄景深這個樣子,的確有點嚇到了。
跪坐在薄景深旁邊,“你沒事吧?你別嚇我,要不要醫生?”
薄景深搖了搖頭,沒有說話。
他一語不發,但是景若看到了有溫熱的從他的指滲出來。
原來就算再冷漠的人,眼淚也一樣是溫熱的。
……
手室里,氣氛有些張但還沒到凝重的程度。
周教授有條不紊的做著手中的作。
“你這樣會很影響我的專注力啊。”周維珍說了一句。
蘇浙也換上了一手,就坐在手臺不遠,“我不影響你。我不說話。再說了,我得獻。”
“也沒哪個獻人還能進手室來獻的……”周教授堵了他一句。
蘇浙沒有反駁,只問道,“況怎麼樣了?”
“況不好,但目前還算可控。”周教授說,“要我說,都沒必要亮搶救中的燈,這不是嚇人麼,我本來就不提倡弄那個搶救中的燈。家屬本來就心理脆弱慌張,看到這還不得嚇死?”
“我就是家屬。”蘇浙說道。
難得的,一直很專注的,全程沒有抬眼的周教授,抬眼睨了蘇浙一眼,“那你是為了嚇誰呢?你這小子,真是蔫兒壞。”
姜還是老的辣,一眼就看出來蘇浙是在使壞了。
程又然在手臺一旁當助手,聽到這話,轉頭問蘇浙,“難道……人在外頭?”
蘇浙聳了聳肩。
程又然頓時覺得該!搶救的燈就該亮起來。
程又然撇了撇,“真是……早干什麼去了。”
然后就看到了蘇浙在旁邊坐著,略顯蒼白的臉和沒有什麼的。
“學長你還好吧?要不要先去休息?”程又然關心問道。
蘇浙擺了擺手,“沒事。”
周教授皺眉道,“沒事什麼沒事,別等會暈在我手室,趕滾蛋。”
自此看來,手的況似乎真的還不錯。
蘇浙覺得也還不錯。于是決定聽周教授的話,先去休息,卻不料剛站起,監護儀就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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