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衍輕聲道：“奉劍在那邊準備了一些茶點，搖搖先過去，我跟他說幾句話便過來。”

駱君搖點點頭站起來，對明大師笑道：“大師，晚輩先告退了。”

明大師笑呵呵地點頭道：“小姑娘，以後有空多來找舅舅玩兒，舅舅給你講講他小時候的事。”

雖然對謝衍小時候的事很是好奇，但看到謝衍明顯有點黑的臉，駱君搖還是果斷地轉走人了。

聽著駱君搖咚咚咚下樓的聲音停止，明大師臉上的笑容方纔漸漸淡去。

越過側的欄桿，看著小姑娘腳步輕快地出了小院門，朝著不遠的涼亭而去。

直到駱君搖的影消失在花叢後面，明大師方纔回頭看向謝衍道：“這小姑娘很不錯，你的眼很好。”

謝衍低頭喝了口茶，眼神溫，“自然是好的。”

明大師輕嘆了口氣道：“我方纔倒不是在跟小姑娘開玩笑，原本我是當真以爲你要孤獨終老了。我原本也不想勸你…我們姚家人生來在這方面不幸，孤獨終老總比遇人不淑強一些。”

謝衍淡然道：“你想太多了，我不姓姚。”

明大師點頭道：“確實，幸好你不姓姚，不過…姓謝的也沒有好到哪兒去吧？”

這句話自然不是衝著謝衍來的，饒是明大師已經是一代高僧了，也依然對謝這個姓氏頗有怨念。

“這麼多年了，你還沒看開。”謝衍手替他續上了茶。

明大師輕哼一聲道：“若是看開了，我就該立地佛了。倒是你…你能看破這孽障，我也能放心了。”

謝衍眼神微沉，定定地著明大師。

明大師莞爾一笑道：“你放心，我不會對下手。知非…終究是你親孃，是我妹妹。姚家人，不得弒親。”

謝衍道：“我從未覺得你真的會手。”雖然早年這人時常跟他說要殺了穆王妃，在年謝衍眼裡，這人就是個邪道妖僧。

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想要殺了他那位母妃，哪裡能等到他長大人？

穆王府那位只會癡等著丈夫寵的王妃永遠也不會知道，能安穩無憂活到現在，暗地裡是有多人在忍耐在護著。

明大師挑眉道：“既然如此，你今天過來是爲了什麼？難不，當真只是爲了帶那小姑娘來給我瞧瞧？”

謝衍問道：“我不該帶來？”

明大師正道：“你若不帶來見我，舅舅就只好親自上門了。”

謝衍低笑了一聲，搖搖頭道：“只是帶出來走走，順便見你。”

這位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見到的，他指責他不肯來看他，事實上從前他上山來五次，也未必能見到一次。

明大師輕哼一聲，“果真是不將我這山野僧人放在眼裡了。”

謝衍擡頭看他並不言語，明大師眸微閃，“還有什麼事？”

謝衍道：“我推測，白靖容近期會來上雍。”

話音落，整個小樓彷彿都陷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
謝衍不再說話，明大師也沒有開口。

謝衍側首看向小樓外，小樓外夕餘暉下繁花似錦奼紫嫣紅好不熱鬧。

明大師垂眸看著跟前的茶盞，茶盞中淺褐苦茶無波無瀾，只有嫋嫋輕煙徐徐而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