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這一低頭，卻錯過了崔折玉脣角微微勾起的一抹冷笑。

餘沉，你給我等著。

不讓你痛不生，死不瞑目，我就不信崔！

白靖容似乎察覺了崔折玉的目，扭頭看向嫣然一笑，“這位姑娘…想必就是崔將軍的吧？幸會。還有…阿沉的事，實在抱歉得很。”

說罷，白靖容不再停留帶著人轉往山下走去。

幾滴猩紅從崔折玉脣邊落，雙手指甲地掐進了掌心，脣瓣更是被自己咬破了。

目定定地盯著白靖容離去的背影，一不。

看著一行人下山去了，寧王纔有些惱怒地道：“知非，你不該放了餘沉！”

放了餘沉，不只是沒法跟鎮國軍上下代，也無法跟朝野上下代。

謝衍冷聲道：“白靖容都還活著，何況一個餘沉。”

“那不一樣。”寧王道。

白靖容確實是真正的禍首，但這跟餘沉的背叛給人的衝擊是全然不一樣的。

謝衍垂眸道：“我知道寧王叔的意思，但是宋文越和喻明秋很重要，他們不能死。”

寧王想問這兩個到底是什麼人？但是掃了一眼四周也知道這裡人多口雜並不適合討論這些問題。

於是生生地忍不住了，換了一個問題，“這要怎麼跟朝野上下代？”

謝衍道：“我只答應，他們在上雍期間攝政王府不會出手。況且…白靖容明知道餘沉一旦被發現在上雍必然會面對無止境的刺殺，卻還是帶了他來。寧王叔不想知道是爲什麼？”

寧王一愣，他確實有些想不通。

白靖容就算想帶著餘沉在邊，也完全可以掩飾他的份。換個名字戴個面易個容都可以，偏偏什麼都沒做就這麼明正大的帶著人來了。

今天竟然還同意讓餘沉來這裡祭拜什麼故人？

要知道，上雍城裡認識餘沉的人雖然不多，卻也不是沒有。

“想做什麼？”寧王蹙眉道。

謝衍垂眸道：“誰知道呢，，應該不會讓我們等太久。”

寧王嘆了口氣，搖搖頭道：“罷了，你是攝政王你說了算。另外……”

寧王目落到了崔折玉上，“真的是崔遼的兒？”

謝衍道：“崔將軍的墓在這山上，是當年皇兄下令葬在此的。”

寧王愣了愣，這事兒先帝可沒有跟他提過。

想起當時朝野上下對崔家的討伐，看來先帝是相信崔遼是無辜的，也寬恕了崔家的兒。

寧王倒是沒有懷疑謝衍說謊，一來是謝衍不可能會爲了這種事說謊，二來謝衍既然敢出口，自然是有證據不怕人質疑的。

寧王沉聲道：“不管當年的事是否與崔家有關，餘沉的事不解決，沒有人會接崔家回來的。”

謝衍點頭道：“多謝寧王叔提點，本王知道。”

寧王看看衆人，沉著臉帶著人了。

駱君搖看著他離開的背影，小聲道：“這個寧王叔，好像也沒那麼討人厭嘛。”雖然經常找謝衍麻煩，但是在大是大非上也不是一味跟謝衍對著幹，看起來也不打算揪著崔折玉的事不放。

謝衍擡手輕了一下的耳邊的髮，輕聲道：“他畢竟還是姓謝的。”

寧王又不是瘋子，他想要權勢，甚至可能想要皇位。但他肯定不想要一個支離破碎，烽煙四起的大盛。

如今的大盛看似一統中原，剛剛打了勝仗。實則脆弱無比，必須小心的維持平衡。

朝堂上爭權奪利自古皆有，但面對外敵的時候寧王還是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