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折玉臉上出一抹奇怪的笑意，著主位上的兩人道：“王爺你…從來不會恨什麼人，你永遠也不會懂的。穆王和穆王妃待你不好，你就遠離他們。他們是你的生父母，你就容忍他們。當你不想容忍的時候，就拋棄他們。當年先帝駕崩，幾位王爺聯合謀逆。你也不恨他們，你直接殺了他們便是。還有蘄族人…他們殺了大盛子民，你便殺他們。我知道，即便我什麼都不做，一直都是當年那個無能的崔婉玉，有朝一日你也會殺了餘沉，殺了白靖容，殺了姬遂。可是…你不會恨他們。”

“仇恨，是我們這樣的弱者纔會有的緒。是不是？”崔折玉問道。

謝衍蹙眉，“你到底想說什麼？”

崔折玉搖搖頭，苦笑道：“我沒有想說什麼，王爺當我在胡言語吧。”

說罷崔折玉又恭敬地一拜道：“今天的事都是我自作主張，請王爺責罰，以後我絕不會再犯。”

謝衍沉了片刻，道：“你下去，你的人繼續盯住姬容。餘沉這邊，你暫時不要手了。”

崔折玉心中暗暗鬆了口氣，“是，屬下告退。”

看著崔折玉退了出去，駱君搖也鬆了口氣。

謝衍側首看，溫聲道：“嚇到了？”

駱君搖搖頭道：“沒有。”只是在忍著不要而已。

謝衍教訓屬下，對其中況也完全不瞭解，自然不能隨便影響了他的決定。

謝衍將攬懷中，一下下輕著的背脊溫聲道：“搖搖方纔想說什麼？”

駱君搖擡頭只看到了他英的下，“餘沉爲什麼現在不能死？他若是領兵，應當也是大盛的大患吧？”

謝衍道：“白家殘部關外已經掀不起大浪了，蘄族人不會放心讓餘沉獨自領兵的。另外，餘沉的生母，應該是東陵末年丞相餘績的兒。”

“所以，他跟崔家還有謝家有仇？”駱君搖問道。

謝衍搖搖頭，“算不上有仇，東陵並非亡於謝家之手，而且東陵滅亡的時候餘績已經死了好幾年了。況且，餘績可不是什麼忠臣。”

駱君搖坐起來，認真地聽他說。

有點印象，餘績好像是東陵末年的一個權臣。

謝衍道：“餘績是東陵末年權傾朝野的權臣，還是東陵幽帝的岳丈末帝的外祖父。當年，伯父被迫離開上雍流落在外，固然有家族的原因更多的卻也是餘家暗中施。他當年掌管著東陵皇室鸞儀司，名義上是皇帝儀仗的，實際上是個專門監察朝野百的組織。餘績前後當權二十多年，幾乎將鸞儀司變了自己的私屬。傳聞他手中掌握了東陵朝堂百和世家無數，因此二十多年間朝野上下無人敢反對他。後來餘績病死，死後第二天餘家被抄家，但可以號令鸞儀司的令牌卻不知所終。之後接掌鸞儀司的員發現……”

“發現什麼？”駱君搖好奇。

謝衍道：“鸞儀司所有檔案全部被毀，司在冊之人了一半，但是…誰也不知道的那些人在哪兒，是誰。最後被當時的員以鸞儀司虛報人數，吃空餉結了案。”

駱君搖了然，當時的鸞儀司是餘績親自掌握的，無異於他的親兵。

而餘家當時權傾天下富可敵國，餘績也沒有必要在這種地方摳摳搜搜吃空餉。以他的權勢，就算他直接去國庫搬銀子，恐怕也沒幾個人敢管。

“那些人…就這樣消失了？”駱君搖奇道。

謝衍搖頭道：“後來天下大，這些人約出現過幾次，但都沒有造什麼影響。只是伯父早年和他們打過道，因此格外留心一些。”

“這麼說…白靖容非要帶餘沉回來，是爲了鸞儀司，還是…爲了餘績當年留下的朝中員和世家的？呃…都過了這麼多年了，那些應該已經過時了吧？”

謝衍看著道：“有些，永遠都不會過時的，只要那些人或者他們的後人還在。更何況…你怎麼知道，他們這些年一直都閒著，沒有收集到更多的？”

駱君搖點點頭，“有道理。呃…等等！”

駱君搖眼睛倏地一亮，定定地盯著謝衍道：“餘沉能在崔將軍邊那麼多年都沒有暴，份肯定是個絕。你是怎麼知道的？”

謝衍淡笑不語，駱君搖眨了眨眼睛，“你在白靖容或者餘沉邊，安了細作。這個人…卻沒有被他們發現？”

謝衍含笑在額頭上輕彈了一下，道：“以後再告訴你。”

駱君搖捂著額頭瞪著他，謝衍拉開的手仔細看了看白淨潔的額頭，“疼？”

“不疼。”駱君搖這才笑道。

謝衍低頭輕輕吻了下的眉心道：“白靖容和餘沉邊安細作確實有些難，不過…有時候真正的機，未必就是細作能拿到的。”

駱君搖點點頭表示明白了。

不是細作，就是叛徒。

大盛有叛徒，蘄族和白靖容邊又爲何不能有呢？

“好複雜。”想到大盛甚至有可能就在上雍，還藏著這樣一個報組織，駱二姑娘就覺得有些興。

謝衍道：“從東陵立國至今，幾百年間上雍都是皇城。這麼多年裡權貴世家文臣武將皇親國戚，一茬一茬地換。暗地裡，會有什麼東西都不奇怪。”

駱君搖點頭道：“你說得對，我也有些好奇，到底還有些什麼東西。”

謝衍道：“趁著這次機會，略加清理也無不可。”

想要徹底湮滅那些暗流是不可能的，但在他們妄圖向不該手的地方手時清理掉一批，新一批想要重新長出來總是需要時間的。

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，白靖容早不來晚不來偏這個時候想起餘沉的世和鸞儀司了？

自然是有人對們拋出了信號的！

不是當年沒人查到餘沉的世，而是…就連他自己和白靖容原本也不知道他和那個餘家有關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