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孩子!”皇后也是驚得起,凜然吩咐獻春:“還不去傳藥?!”
婉兮忙將手指頭合起來,遮住那傷:“主子娘娘折殺奴才,不打的,奴才小時候在家玩兒花草,沒了這樣。”
獻春還是連忙捧來了皇后宮裡日常用的藥匣子。皇后自開了匣子,取了藥膏子,竟是親手替婉兮抹上。
尊爲一國之母,竟然爲了一個奴才這樣親手塗藥,婉兮的眼前不覺模糊了。小心吸著氣,不敢眼淚流下來。
生生忍著,小心吸著鼻子,悶聲懇求:“主子娘娘……奴才自己手就好。”
皇后輕嘆一聲,擡眼看向婉兮:“你就乖乖站著別。”
皇后抹著藥,不覺微微側了側首:“算算年紀……你只比和敬大四歲。終究,還是個孩子啊~”
永璉薨逝後,皇后邊唯一的孩子就剩下了兒和敬公主。可是按著宮裡的規矩,和敬公主同樣不能養在皇后邊,而是給媽、嬤嬤們照顧。此時能爲婉兮親手抹藥,也皇后一顆母親的心得到了些許的安。
婉兮回到後罩房,還怔怔盯著自己的兩手出神。想,怕是接下來的三五天,都捨不得洗手了。
就這會兒,忽又有人來。婉兮出去,卻見竟然是膳房的太監劉福。
婉兮忙上前見過,卻左右瞧瞧:“劉柱兒怎沒來?諳達有事吩咐他來說一聲就是,又何苦勞您老親自跑這一趟?”
劉福抿著樂:“還不是因爲咱家此來又是有求於姑娘……”
婉兮愣怔:“還要我去膳房幫忙?可是我那手藝……”
劉福竟深深作揖:“還求姑娘全。”
婉兮只得又向宮裡告了假,跟著劉福一路向南,朝養心殿的方向去。
婉兮瞧瞧天:“可是往常皇上不是晚上才傳餑餑麼?怎麼今兒這一大早的就要餑餑?”
劉福也是城府老道,便一笑說:“皇上用餑餑本不止晚間。因皇上早膳用得早,總在早朝之前,幾乎天不亮就用完了。等皇上下了早朝之後,自然難免腹飢,便在早上還有一頓餑餑。”
婉兮這才點頭:“謝諳達提點。”
膳房的位置就在養心殿之南,婉兮卻走著走著卻發現方向略有一點偏移,不是從長春宮直接朝南下去,而是往東偏了那麼一點兒。
婉兮瞧著前頭已經是永壽宮,心下便不由得想起念春那天說的話。
念春的父兄都在務府花房裡當差,知道的應當不差。於是婉兮便也不由得好奇地向永壽宮的方向打量。
卻不想劉福走到通往永壽宮的夾道便站住,朝婉兮躬一笑:“請姑娘跟李爺去吧,咱家就送姑娘到這兒了。”
婉兮便是一怔,歪頭看向前頭去,只見紅牆幽深,等在前頭的赫然是皇上邊的總管太監李玉!
婉兮一顆心莫名地激跳起來,低聲問劉福:“……再往前去,是永壽宮,卻不是膳房了。諳達不是帶我到膳房去麼?”
劉福一笑,恭敬答道:“其餘的咱家也是不知道了。姑娘別擔心,自管跟李爺去吧,李爺自會將姑娘想知道的,都告訴姑娘。”
事已至此,早已由不得婉兮自行進退。只得深吸一口氣,朝著李玉的方向走了過去。
前方是永壽宮,是皇帝邊的總管太監……除了這兩樣現在就能看得見的,除此之外,在前方還等著的,又有什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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