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兮心下一，便急忙拖著語琴：“姐姐今兒來得早，其餘嬪妃還都沒來。趁著這個清靜，姐姐務必早些請完安，避開那些人才是。”

語琴微微皺眉：“你是說……？”

婉兮輕嘆一聲：“是。們看不見姐姐的手，可是們卻會看得見姐姐面上的倦。那們就又坐不住了，不定會編排出些什麼來爲難姐姐。”

語琴輕輕拍拍婉兮的手：“我照你說的就是。”

婉兮趕慢趕著，終究護著語琴在衆妃到來之前，離開了長春宮。

婉兮還特地護著語琴繞了一個彎，沒走嬪妃們都走的長街，以免撞上。

等終於將語琴平安護送回了儲秀宮，這才鬆了一口氣。

幫著念春一起服侍語琴更洗漱，守著語琴睡下了，這才告辭出來。

念春送到門口，小聲絮絮地問：“看樣子，我們小主這便是好事兒來了吧？皇上今晚還翻牌子，也許明天還翻，後天還翻……只要我們小主子爭氣，再生個一男半下來，我們小主的前程想來也不會遜於同爲漢出的純妃娘娘吧？”

在這宮裡當奴才的，誰不希自己的主子得寵呢？婉兮便拍著念春的手含笑點頭：“一定會的。”

出了儲秀宮，婉兮並不想回長春宮去。在長街裡晃盪了兩步，便一扭頭看見了花園。

這季節的後宮裡，最涼爽宜人的地兒就是花園了。這個時辰一衆嬪妃們還都在長春宮請安，怕都在議論陸姐姐昨晚之事，懶得聽，索趁著沒人，進花園裡去轉轉。

悄悄走進花園，一片花木綠蔭迎面而來，婉兮舒服地深深吸了口氣。

的目首先瞥向西南角的養齋去。那裡正在樓外扎竹子涼棚。三層樓高的涼棚，面上看上去跟綵樓一樣，卻不披掛彩帛，只爲幫養齋從外頭遮住日頭，讓養齋裡多一分清涼。

這涼棚夏日裡搭，秋日裡便拆掉了。

婉兮知道，這裡之所以遮大費周章，是因爲夏日裡皇帝喜歡到養齋來念書。

凝著將要完工的涼棚愣了會子神，便轉朝東南方走過去。

東南角是“絳雪齋”。聞說絳雪齋的得名，是因爲樓前種植海棠。每到花期，風來花落，飄然若絳紅的雪花。

海棠……婉兮不由得又立住。

永壽宮前亦有海棠啊。

“誰站在那裡？”

婉兮出神，卻冷不丁聽見裡頭有人輕斥。婉兮忙收神過去，卻原來“絳雪齋”裡已然有人捷足先登。

呵斥的是個子，年紀約麼20歲左右的樣子。婉兮一瞧之下倒也認出來了，忙躬一禮：“可是玦姑姑？”

正是舒嬪邊伺候的子玦。

因舒嬪年紀小，家裡給一併送進來的六個子中，卻有四個是年紀較長的，就是要在宮裡輔助舒嬪，不舒嬪在人世故上吃虧的。

玦瞇眼瞧著，便也輕哼一聲：“我道是誰，原來是長春宮的婉姑娘。”

婉兮便也含笑點頭，朝窗淺淺：“不知舒主子是否在齋。若在的話，奴才打攪了主子，倒向主子請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