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哼了一聲：“你且安心，爺團兒瞄著呢。他既沒來，長春宮裡就還沒散。”

婉兮心下一跳。

他已捉著的小手，繞著的指頭玩兒。

“爺問你，可記恨舒嬪？”

婉兮輕輕垂首：“有，但沒有‘那人’希的那麼深。”

“那人？”皇帝轉眸來瞧，悠閒地問：“……誰呀？”

婉兮咬咬脣：“在後頭傳揚消息、等著漁翁得利的人。”

皇帝便無聲笑了，輕輕拍了拍的手：“怎瞧出來的？”

婉兮深吸口氣：“終究，舒主子進宮的景尚短，當初九爺救我的那些事，本不該知道。定是有人故意散播了知曉，那人就是希我跟舒主子兩敗俱傷，好坐收漁利。”

皇帝輕輕瞇起眼來：“那你方纔，不覺著委屈麼？”

婉兮深吸口氣：“委屈，也不算委屈——那鐲子本來就是九爺的，九爺也的確爲了我而委屈了蘭佩福晉……這樣說來，我也不算全然無辜。我能明白舒主子的心，即便是被責罵幾句，又不會掉塊，也能我心下好過些。”

“況且我若連那一點子委屈都不得，那豈不是更稱背後那人的心？我又不是家的戲子，我憑什麼要按著設計的戲碼去演戲？舒主子也是年紀小，做事直接而不多想，我總歸比舒主子還大一歲，我便不能人這麼設計了去！”

“說得好！”皇帝坐直，瞇眼凝視：“所以朕並未重責於。”

婉兮輕吸口氣，垂首也是輕輕點頭：“爺做得對，實則爺來之前，我也在盡力與舒主子和緩，並不想與說僵了。若爺大責於，那心下必定從此恨死奴才了。”

婉兮輕輕揚起頭，閉上眼，的暖意：“在這宮裡，奴才也漸漸懂得一個道理：雖不怕被算計，可是也不能輕易樹敵。這宮裡的人，縱然不能都爲如陸姐姐那般的姐妹，可也不一定都當敵人。只要不是敵人，能在中間守著中立，那就夠了。”

婉兮說著妙眸一轉，瞟向皇帝：“還是爺高明，時時刻刻提醒詩詞傳家、幽蘭風骨。舒主子也是個自珍自重的人，爺那些話都聽進去了，便是日後再看我不順眼，卻也不會暗中下絆兒了。”

皇帝這才點頭，拍拍婉兮的手：“爺沒說笑，正格的，你漬好了海棠的果子，你告訴爺，爺跟你們一嘗。”

婉兮歪頭瞧著皇帝笑：“奴才之前想與舒主子緩和關係，卻沒找到什麼法子，卻爺一句‘耿藩舊主’給牽連上了。奴才還是極年時偶然聽得長輩說起過這件舊事，卻沒想爺卻是知道的……那奴才便忍不住問一句：關於奴才家的事，爺還知道多？”

皇帝日理萬機，這天下多的事都堆在他案頭、心上。可他竟然還能騰出工夫來去查家的這些舊事……心下覺得暖。

皇帝揚眉一笑：“哼~，總歸比你多就是。”

他站起來，輕輕拍的肩：“你知道的，爺都知道；你不知道的，爺也知道。”

婉兮登時好奇：“那爺說給我聽！”

他卻揚眉：“那麼多，一時哪裡說得完。不如你答應留下來，爺用一輩子，慢慢講給你聽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