肇星熔老太太暈倒了,還真躺了好幾天,漙兮陪著,捨不得撒手。
漙兮只好跟帶隊的老師和導遊請了假。
好在這都是畢業旅行了,學校和老師那邊的紀律已經失去了從前的冷,漙兮便一點沒有困難地拿到了自由行的資格。
陪了老太太幾天,漙兮開始還琢磨著是不是要那本老書,給老太太念念什麼的。結果——是陪著老太太看了幾天的電視。
老太太看的還是綜藝節目,一看撕名牌就樂得哈哈的。
漙兮便越發懷疑老太太這病來得有點兒太是時候。
——況且老人家是誰呢,是金錢的姑呀。小金錢擅長的事兒,八都是老金錢玩兒剩下的吧?
瞧這老太太的樣兒,反正絕對不像老人家裡說的“時日無多”的樣兒。
可是,老人家畢竟是老人家了,既然是宸圭的姑,那老人家的年歲終究是那麼明晃晃擺在那的。
就憑這年紀,漙兮便也不敢完全不相信老人家沒事兒。
終究“天壽”這個東西,凡夫俗子誰都說不準啊。誰該是哪天來,又要哪天走,都不是自己能看得見、猜得到的。
漙兮只是很小心地控制著老太太看電視的時長,差不多看一個小時,漙兮就找理由把電視給關了。
最穩妥的法子,就是讓老太太給講講過去的事兒。
肇星熔老太太也真的願意,就使勁兒給漙兮講宸圭小前兒的事兒。
“……就說抓週吧,人家有正事兒的孩子有抓筆的,有抓硯臺的;沒正形兒的呢,有抓口紅的。偏就咱們家這位小爺,什麼都不抓。”
漙兮也有點意外,“那他想幹什麼呀?這輩子當甩手老爺子啊?”
肇星熔哈哈大笑,“可說呢,我就說這小子他想的!他這輩子啊,什麼命都可能,唯一不可能的就是當甩手老爺子!”
漙兮也是忍俊不已。
可不是嘛,作爲肇家這一輩嫡系裡唯一的繼承人,宸圭怎麼可能這輩子無事一輕去?那麼大的公司,那麼多的員工,更還有幾個家族幾輩子下來的——這是一份財富,也是一份託付,容不得他撂挑子不幹。
“最後,總不能就真的容得他什麼都不抓呀。我們家老爺子就抱起他來,容得他自己四去尋他想要的東西去。”
“我們家老爺子也是孫心切,這便也藏了個小心眼兒,所以不是當真什麼都容得他自己瞎抓,而是將他帶到小庫房裡去了——”
“那裡頭可都存著我們肇家幾代經營下來的好東西呢,但凡那裡頭的東西,不管宸圭那小手兒抓了什麼,必定都是有極好的意頭去的。”
漙兮含笑點頭,這是天下當長輩的都會存的私心吧。
“那他最後,抓了什麼呀?”
肇星熔老太太笑著搖頭,卻也又嘆了口氣,“他兩隻小手兒,抓了兩個件兒。”
肇星熔靜靜擡眸,住漙兮的眼睛,“第一件兒,就是我們家那個因緣巧合收的那個碎玉編的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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