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關虞清寧的話題到此為止,虞窈趕忙從春曉手里拿了黃花梨條盒,塞進了祖母手里頭:“祖母快瞧一瞧,這是什麼?”
虞老夫人低頭瞧著手里頭的條盒,就知道窈窈又跟著許嬤嬤一起學了什麼,特意拿過來討歡心。
轉頭瞧了窈窈一桃櫻紅,又又甜的模樣兒,早上穿的可不是這,卻是為了過來見特意換上的,
人老了就瞧紅看綠,討喜又吉利!
虞老夫人哪還不明白窈窈的心思:“可別再擔心祖母,祖母都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了,什麼事沒瞧過,沒經歷過?哪能輕易就被氣倒了。”
說完,就掀開了條盒蓋子,就見里頭擺了一條藏藍抹額。
綢面潤,上頭姜黃的“*”字繡紋,雖有些陋,但瞧著似有佛出,沿邊了一圈兒佛家七寶珠,正中的位置上,一顆拇指甲蓋大小的黃琥珀澤溫潤,著貴氣,顯得十分別致。
“這是窈窈親手繡的?!”虞老夫人一瞧就喜歡上了,將抹額拿在手里頭左瞧右看,怎麼瞧怎麼歡喜,笑得是見牙不見眼,臉都笑了花紋。
虞窈見祖母喜歡,也跟著笑了起來:“繡得不好,祖母可不能笑話我。”
虞老夫人高興還來不及,又怎麼會嫌棄呢,拿著抹額翻來覆去地瞧不說,還將柳嬤嬤也招過來一起瞧。
柳嬤嬤湊過來,跟著虞老夫人一起瞧了仔細:“大姐兒學刺繡攏拱也才十多天,旁人連針法都學不好,就能繡得這樣好,可真真厲害!”
這話兒簡直說到虞老夫人心坎里頭了,指著抹額上頭的“*”字紋:“瞧瞧這針腳子,多平整,佛家七寶珠也搭配得好,富貴又大氣,吉利又漂亮。”
柳嬤嬤笑著點頭,指了指背面:“老夫人您瞧,反面也有花樣子呢。”
虞老夫人一聽,連忙翻了個面兒,沒來得及瞧明白,柳嬤嬤就驚瞪了雙眼,語氣也夸張了幾分:“哎喲喂,老夫人您快瞧,背面竟是團壽紋,老奴活了大半輩子,可算是瞧了一回在民間失傳了的雙面繡,開了開眼界子。”
虞老夫人仔細一瞧,確實是團壽紋,頓時眉開眼笑,面驕傲:“一面“萬”佛呈祥,一面福“壽”無疆,這心思可真真是既巧妙又心。”
柳嬤嬤一臉唏噓:“奴婢可聽說了,雙面繡不比蘇繡、湘繡等各大名繡,是個人都能學,天賦稍差一點,連針法都學不會呢,雙面繡的針法雖然在民間失傳了,但不人家手里頭,多多都有一些殘譜與花樣子留存,可也沒聽說有人學會的。”
虞老夫著抹額上頭的團壽紋,簡直是不釋手:“可不是嗎?窈窈才出生那會子,閉著眼睛,安安靜靜不哭不鬧,我一抱著,就睜開了眼睛瞅著我看,大眼睛又黑又亮,打小我就瞧出來了,窈窈就不是一般的孩子。”
活了大半輩子,可是有聽說誰家孩子一出生就能睜眼,眼睛還睜得那麼大,還特別有神。
這事兒柳嬤嬤是親眼瞧見,也是這個原因,老夫人與大姐兒十分投緣:“最難得的是,姐兒待老夫人的一番孝心,老夫人可是有福。”
坐在祖母邊的虞窈,看著祖母與許嬤嬤你來我往,不停地說著吹捧的話兒,面皮子再厚也不紅了臉,有些窘,張了張,幾次想打斷祖母的話兒,卻連機會也尋不著。
許嬤嬤說刺繡最考驗的就是手眼,骨,眼疾手快,是學雙面繡最好的料子。
“*”紋十分簡單,針法也不復雜,又有許嬤嬤從旁指點,繡起來也十分容易,換作復雜一點的,恐怕連針腳也繡不平整,真沒祖母和柳嬤嬤說得那樣好。
祖母那句“打小我就瞧出來,窈窈不是一般的孩子”,簡直讓聽了臊得慌。
也是之前做了那場夢,讓仿佛多活了好些年,腦袋瓜兒開了竅子,讓思維靈敏了許多,又有許嬤嬤盡心教導,不然哪能像現在這樣,一下子學會這麼多東西?
“我從前卻是沒想到,有生之年竟還能戴上窈窈親手繡的東西,”虞老夫人轉頭瞧向了虞窈,見紅著一張臉,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,拉著的手:“窈窈,可是累了。”
年輕的時候也不耐做紅,繡活兒差得很,教母親著學,手指頭不知道扎了多回。
從前窈窈不紅,也沒勉強過,心想著窈窈是隨了的子。
可沒想窈窈看著氣,卻是個能吃苦頭,能干事兒的人兒。
虞窈搖搖頭:“許嬤嬤規定我一天只能繡一個時辰,只是手上活兒,就是學的時候覺得為難,會學了就覺得十分簡單,祖母若是喜歡,以后我再給您繡些別的兒。”
虞老夫人一聽就笑了。
突然就想到,前些日子虞清寧送了一條親手繡的抹額給,收到孫兒送的東西,哪有不高興的,當下就讓柳嬤嬤伺候著戴上了。
后頭虞清寧便拐彎抹腳地說,這條抹額花了多心思,用了多時間,口口聲聲都是顯擺有多孝順,繡藝有多麼厲害。
一開始,虞老夫人倒還很樂意聽孫兒對自己盡心。
不大一會子,就品出了虞清寧含沙影,炫耀自個兒,踩其姐妹的意頭,就覺得膩味了,當下就打發人走了,抹額也不樂意再戴,讓柳嬤嬤收到箱攏里頭了。
虞清寧三四歲就跟著何姨娘學著針,繡活兒是府里頭最好的,一條抹額能費多心思,多時間?
樂意裝糊涂,孫兒送上來的孝順。
可卻是不樂意人糊弄。
虞老夫人又瞧了眼虞窈,心里頭想著,都是做孫兒的,怎就差別那麼大呢?
人人都瞧不慣偏心窈窈,可心眼里也不想一想,自個兒是怎樣做孫兒的。
見祖母又要夸,虞窈連忙拿過祖母手上的抹額:“祖母,抹額好不好要戴了才知道,我給您戴上瞧一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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