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幾日，呂戰就了校大紅人。

原本，學生隻知呂戰是某專家的後裔，本人專業能力很強，但呂戰一向嚴肅，學生們怕他的比較多。

如今，新聞裡詳細介紹呂之樹的輝煌就，又把呂戰的績大肆宣傳，在網上引來無數崇拜。青年跟風，自然對呂戰加了一層濾鏡。

校論壇最歡迎的老師排名，穩居第一的宋一源被到第二，呂戰票數遙遙領先。

宋一源心裡不是滋味，私下跟墨傾抱怨:“你就不能想辦法揭穿呂之樹的惡行嗎?”

“沒辦法。”墨傾氣定神閑，“除非當事人親口承認。”

宋一源不甘心:“沒有一點別的可能?”

墨傾搖頭:“沒有。”

在墨傾跟前負手轉了兩圈，宋一源絕地離開了。

……

放學後，墨傾和沈祈要值日，離開得有些晚。

沈祈背起包，問墨傾:“一起走嗎?”

墨傾頷首:“嗯。”

今兒個讓澎忠別來接，放學後，要去一趟回春閣，給閔騁懷複診。

走出教學樓時，一個影迎上來。墨傾定睛一看，發現是姚佳佳。

姚佳佳像是哭過，眼睛和鼻子紅紅的，懷裡抱著一個筆記本。

走到沈祈面前，說話甕聲甕氣的:“阿祈，我有點事想跟你說。”

沈祈一頓，看了眼墨傾。

墨傾擺手說:“我先走了。”

沈祈“嗯”了一聲，又道:“再見。”

墨傾拎著背包走遠。

姚佳佳看了看墨傾，又看了看沈祈，鼻尖一酸，又想哭了——還能不能好了，剛遭遇史無前例的打擊，這會兒還要面臨失去摯友的危機。

沈祈問:“什麼事?”遞給姚佳佳一包紙巾。

“這個，”姚佳佳接過紙巾，把手中筆記本遞向沈祈，“我太爺爺晚年的日記本，我是昨天才在老家發現的……裡面講了很多事，其中有一件事，我不知道該不該公開。”

沈祈狐疑地拿起筆記本。

*

回春閣。

墨傾前腳剛踏進門，後腳就見閔騁懷迎上來，姑姑長、姑姑短的，聽得墨傾腦殼疼。閔昶手裡拿著兩瓶酸，站在一旁當門，順帶看戲。

跟往常一樣，墨傾先吃了閔騁懷做的飯，然後又給閔騁懷複診，重新開了藥方。

閔騁懷愈發有神了。

他談及往事，提到了回春閣這一百年來的歷史，提及差不多六十年前，他剛接手回春閣的時候，因財政危機差點放棄繼續經營。

“後來怎麼堅持下來的?”閔昶端來一盤切好的水果，順口問了一句。

閔騁懷說:“因為一位貴人。”

閔昶往自己裡塞了一塊瓜:“誰啊?”

“姚德軒。就是你們高中第一任校長。”閔騁懷有些慨，臉上的皺紋都淡了些，“他當時都快九十高齡了。得知回春閣要歇業，他親自趕過來，給了醫館一筆資金。我打了欠條，後來一點點還了。剛還完，他就走了。”

閔騁懷說到這裡，似乎想到什麼，扭頭看向墨傾，說:“對了，他說是姑姑的老師。”

閔昶詫異地看向墨傾。

——什麼仇什麼怨，要讓墨傾每次路過老師雕像前留下一枚銀針?

“倒也沒錯。”墨傾咽下西瓜，不疾不徐地說，“他活得長啊。”

“九十三走的。”閔騁懷說，“他走之前，有一段時日神志不清，我是他的大夫。他總是提及你，他的前妻之姚姣姣，哦，還有一個，喬宇的。”

墨傾淡淡道:“說我們什麼?”

閔騁懷便道:“說對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