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了這麽多就是為了激怒謝無祇,因為江司碩最討厭他那副淡定自若高高在上的樣子,仿佛任何事都不能影響他的緒。
但他的算盤卻落空了,謝無祇神依舊冷漠,甚至連眼眸都未轉半分。
江司碩頓時諷笑出聲:“嗬,我還以為你在乎顧……”
謝無祇這次終於有了反應,隻見他輕啟薄——
“兩年前,你聯合趙祥全做空子公司的期權,導致投資標倉,從中獲利一億三千萬,一年前你故意加高遠邦的擬定增募資,導致新能源產業鏈建設項目失敗,從而轉投傳統零部件生產。”
謝無祇冷眸微,從進來起第一次看向了他:“今年四月,你欺騙江州禮,讓他拒絕了Lancdon的智能控臺合作,繼續使用上一代控係統,因而從獲利的幾位董事手裏拿到了遠邦2.7%的份。”
謝無祇每說一件,江司碩的臉就‘好看’一分。他的瞳孔劇烈的著,渾卻僵到了極點。
照片明明是今天才發的,但謝無祇卻掌握了他那麽多見不得的事,這意味著什麽?
這意味著謝無祇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,無論有沒有這件事,他都會置他於死地。
江司碩的口劇烈的起伏著,但他把指甲死死的抵在掌心,用疼痛強迫自己冷靜:“你說了這麽多,你覺得我爺爺信你還是信我?”
“在來的路上,我已經把證據發給了江董事長。”謝無祇早就看穿了他故作鎮定的臉:“你回去就知道他信……”
“你以為江家這樣就會放棄我嗎——”江司碩終於失控了,他大吼著:“你別忘了,江昌林已經老了!!就江文建生的那幾個廢,有哪個比的上我?!”
謝無祇看著他這副自欺欺人的崩潰模樣,嗓音清冷的道:“就算你是一頭狼,喂不也隻能做狗。”
聽到這句話,江司碩的臉徹底扭曲了。他就這樣看著謝無祇,忽然神經質的笑了一聲:“哈。”
“謝無祇,你很想讓顧悸當江家的繼承人吧?”江司碩的眼中滿是狠之:“為了能控江謝兩家,連我和他有了那種事你都能忍。”
就算謝無祇不信又怎麽樣,他就是要在他心裏埋一顆種子,讓謝無祇在以後每個日日夜夜顧悸時,都要想起那些照片上的畫麵。
謝無祇看著他這副癲狂扭曲的模樣,解開了西裝外套上的紐扣。
下一秒,江司碩當挨了一腳,他整個人倒飛出去,重重的撞在了桌子上。
這一腳踹斷了江司碩的四肋骨,他猛地嘔出一口來,可這口還來不及,謝無祇就走了過來。
江司碩掙紮著想要站起,可這次謝無祇卻沒有手。
他隻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,如同看一隻垂死掙紮的螻蟻,滿眼盡是殘酷的藐視之。
如果說剛才那一腳隻是讓江司碩暴怒,現在的他卻連每個骨都在抖。
兩雙眼眸在他的記憶中重合起來,謝無祇此時的眼神,竟然跟顧悸扔他下樓時的——
一模一樣。
“江司碩,”謝無祇的嗓音冷沉如水:“你以為得到江家就是得到一切。”
“可你夢寐以求的一生,不過是顧悸隨手就能甩棄的東西。”
他這些話簡直是殺人還要誅心,徹底踩碎了江司碩十幾年的所有驕傲:“隻要他在一天,你一輩子都是江家退而求其次的將就。”
江司碩目眥盡裂的看著他,可嚨溢滿的鮮已經讓他說不出一個字來。
謝無祇收回目,又恢複了平日裏那副矜貴自持的模樣。他轉走出包間,扔江司碩一個人在折磨中茍延殘。
*
謝無祇來到實驗室時,顧悸正在看試作機的調試數據。
看到他後,顧悸就像兒園的小朋友看到了家長,一溜煙就跑了過來:“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來接我了?”
謝無祇的大手覆上他的側臉,眉眼溫:“想你了。”
顧悸眸粲然,著他的手心蹭了蹭:“以後這種話你要多說,我喜歡聽。”
謝無祇輕抬角:“好。”
謝總一來,實驗室的研究員們就知道今天的提問時間又結束了。
兩個人拉著手走出實驗室,上車後,顧悸卻偏頭看著謝無祇:“你見到誰了?”
今天試作機正式組裝,這麽重要的日子,對方從來不是隻顧兒長的格。
謝無祇沉默了片刻,“江司碩。”
顧悸看了他幾秒,忽的笑了一聲:“那他一定很慘。”
說完,他滿眼期待的靠向謝無祇:“你有揍他嗎?”
謝無祇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,微微頷首:“嗯。”
顧悸的雙眸倏地亮了起來,但下一秒就懊惱的蹙起了眉:“你手的時候一定很帥,可惜我都沒看到。”
謝無祇發現顧悸總有一萬種方法,足夠讓他的心雨過天晴。
其實他離開會所的時候,心裏本不像表麵顯的那般平靜。
他不是信了江司碩的話,而是後悔一開始見到顧悸的時候為什麽要置事外。如果他早一天把小家夥從江家帶出來,江司碩就絕對不可能有下手的機會。
顧悸看著他的神,將下抵在了他的肩上:“謝先生不要想別人,多想想要對我做的事吧。”
謝無祇覺到他的呼吸掠過自己的耳邊,眼中的沉意瞬間被灼熱替代,但他卻克製的偏過了頭。
但顧悸卻從來都不是個老實的,他抬起指尖,開始描摹謝無祇側臉俊的廓,“比如說占有和掠奪,又比如說……”
他話還沒說完,他調皮的手指就被控製住了。
再然後,顧悸就連話也說不出來了。
當天晚上,兩人沒回謝家,而是去了顧家的老房子。
顧父顧母不知道他們要回來,所以謝無祇剛一進門,顧順釗就要出去買魚買。
最後還是顧悸把人勸住了:“爸,您要每次都這麽隆重,小爺下回就不來了。”
一旁的謝無祇配合的點了點頭。
顧順釗見狀,隻能有些拘謹的道:“那下次,下次一定給小爺做好吃的。”
“謝謝顧叔。”
晚餐是一頓家庭便飯,結果因為顧父顧母不停的夾菜添飯,兩個人都吃撐了。
於是洗完碗後,顧悸就拉著謝無祇下樓散步。
兩個人很有這樣閑逸致的時候,顧悸看著自己被謝無祇大手包裹的手指,忽然笑了一聲。
“怎麽了?”謝無祇看著他。
“我笑我自己,”顧悸緩緩抬眸:“竟然覺到了溫馨。”
他這句話說的十分奇怪,讓謝無祇停下了腳步。
“我以前很能知到正常人的緒,甚至覺得普通人的快樂來的那般輕而易舉,可就是因為太容易,所以才不值一提。”
謝無祇的眉心漸漸蹙了起來,連大手也微微收。
顧悸卻一改平時的肆意,連眼神都變得起來:“可我現在有了你,這漫長人世之於我,便有了意義。”
謝無祇抬手將人擁懷中,他雖然不知道顧悸為什麽會突然生出這樣的緒,但擁著他的雙臂卻帶著萬般的溫和憐惜。
“這樣抱著你,我才知道漂亮的小王子從不食言,因為他已經實現了我最想要的那個願。”
顧順釗以為兩人出門是顧悸去送謝無祇,沒想到兩個人又一起回來了,於是顧順釗就開始犯愁。
言言那張床太小了,小爺那麽高肯定睡的不舒服。
結果顧悸道:“沒事的爸,我倆就行。”
顧順釗愣住了,“你,你要跟小爺一起?”
他可沒忘記兒子前一陣子說喜歡男孩子的話,再加上小爺長的那麽俊,這讓顧順釗忍不住開始多想。
他神變得嚴肅起來:“言言,你今晚去睡沙發。”
顧悸不可置否的抿了下角,“嗯……也行。”
這時洗完澡的謝無祇從衛生間出來,看到他一的小草莓圖案,顧悸頓時笑出了聲。
謝無祇還以為他笑的是睡太小,還把胳膊抬起展示短了一大截的袖子。
顧順釗十分不好意思:“小爺,我再給你找一吧。”
“不用麻煩了顧叔,這套就好的。”
周淑珍把套好新被罩的被子抱到了臥室,顧悸說要再跟謝無祇聊會天,但卻被顧順釗從床邊拉了起來。
兩個人就這樣被隔離了開來,顧悸也沒什麽意見,躺在沙發上後就乖乖閉上了雙眸。
他能睡的著,是因為他知道謝無祇肯定睡不著。
果不其然,在主臥燈暗下去的十幾分鍾後,他就連人帶被子被轉移回了臥室。
被放下後,顧悸坐起來,握拳舉到邊清了清嗓子:“小爺,你這樣做不太好。”
謝無祇知道他又在調皮,配合的道:“為什麽不好?”
顧悸嚴肅的看著他:“穿著小草莓睡的人,不能做壞事。”
謝無祇出認真的神,仿佛真的考慮起了他的話:“嗯,你說的沒錯。”
顧悸沒想到他會反將一軍,幹脆將床頭的燈關了。
“我說小草莓不能,沒說我不能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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