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大哥這麼代他的時候，老四可以說是有種吐出一口濁氣的覺。

　這幾年丈著伺候大哥，那娘們兒可沒暗地里給他們兄弟上眼藥。

　哼，這回，可算是風水流轉，也該他們兄弟出出這口晦氣。

　眼見著水兒臉上猶如唱戲變臉一樣不斷的變化，老四心頭說不出的暢快。

　宋彪不說一聲離開對水兒來說是晴天霹靂的話，那現在要接客就直接是天塌下來了。

　當初自主的爬上宋彪的床，為的不就是能逃接客的命運麼？

　這幾年小心翼翼，盡心盡力的伺候宋彪，宋彪也待不錯，以為往后都會這樣了。

　甚至，說不得哪一天宋彪一高興，就能接了進門。

　最大的期盼是進宋家的門兒，不敢期是正頭娘子。

　實在不濟，能在外頭給置辦個地方，也行。

　從一開始，宋彪對正頭娘子的要求，知道，所以也不敢肖想。

　但是，萬萬沒有想到，宋彪對竟然這般無！

　一句話都不說，就拋出去接客了。

　怎麼會這樣？怎麼可能，怎麼可以這樣？

　“哇……”

　老四做好了心里準備是要鬧騰的，對待這種不愿意接客的人，他們有的是辦法，也不差這一個。

　是以，在水兒哇的一聲哭嚎，跌坐在地上哭的時候，他就左右招呼人上來把水兒圍了起來。

　大哥都發了話，他也不用在有所顧忌。

　“我要見彪哥，不會的，彪哥不會這麼做的，我要見彪哥。”

　水兒不信，不愿意相信宋彪會對這麼無。

　一夜夫妻還百日恩呢，跟宋彪幾年時間，可不是一夜兩夜。

　可是也不想想，跟宋彪不是夫妻，付出，宋彪給銀子和保護。

　說到底，你我愿銀貨兩訖的買賣。

　“水兒姑娘，早晚都是這麼一天，你又何必？

　你要懂事的話，就乖乖的回房去準備，就憑你這些年伺候彪哥的分，往后彪哥定然是要顧忌你一些。

　你在咱們這里面的日子，也能比別人都好過。

　你要是不懂事，非要在這兒鬧，還要鬧到彪哥跟前兒去。

　那結果，老四我可就不能保證了。”

　要看聽了他的話水兒又要開口，明顯是還不服氣，老四神沉下來，加重了語氣。

　“這些年你在彪哥上也撈了不，別不識抬舉。”

　言下之意，要再鬧騰的話，他就不能保證，荷包里的那些還能保得住。

　要知道，宋彪向來出手大方，對手下的人是如此，就是對能哄得他舒心的姘頭也是如此。

　老四說撈得不，也是真的。

　別的不說，就現在頭上的簪子，瞧瞧滿窯里是哪個姑娘能有的？

　一聽他提起這個，水兒猛然收了聲，雖然眼淚還是不住的掉，但是閉得的。

　進了手的東西，那就是的。

　那麼盡心盡力，臉面都不要了的去伺候宋彪。

　除了讓他領自己離開這里，別的不就是為了銀子麼？

　如今離開這里的希落了空，手里的銀子再不能打水漂。

　那些，可是的命子，以后養老的銀子。

　老四冷笑著低頭睨著正翻起來的水兒，這人果然對大哥沒得什麼心。

　他不過是試探了這一句，不立馬了麼？呵！

　幸好大哥心中有算，當斷既斷。

　否則，再跟牽牽扯扯，后面還不知道要出什麼幺蛾子。

　水兒是個聰明的人，也是個有決斷的人，這點從當年能做到對宋彪自薦枕席就能看出來。

　這時候期破滅，自是難以接，心頭也肯定有怨恨不甘。

　但也清楚，于最有利的是什麼，想要的是什麼。

　這種事兒放在別的人上，說不得還要一哭二鬧三上吊，讓老四他們累一場。

　但水兒，就只嚎了一趟，便安安靜靜的回了房。

　想不開？尋短見？

　老四絕對不信能干得出來。

　要真是那種三貞九烈的人，當初進了他們這里來的時候就死了，更不會上大哥的床。

　就是墳頭草，那也是青了黃，枯了長的，早多個回去了。

　水兒回了房關上門，仿佛是游魂一般來到梳妝臺前坐下。

　看著鏡子里那個被心打扮過的人，如今早花了妝容，就連梳理得整齊的頭發，也散落了幾束下來，披散著毫無氣神。

　沒人了，又撲簌簌開始落淚。

　的第一次給了宋彪，后來的這幾年也都是跟著宋彪，多次午夜夢回醒來看著邊睡的男人。

　也想過，要是一輩子就這樣也不是不行。

　若說對宋彪一心都沒有，那也不可能。

　即使也利用宋彪，只為了讓自己日子好過一些。

　更是在私窯里仗著宋彪的勢，打過很多人。

　但，也只是想好過些。

　一個人，還能怎麼辦呢？

　有了正頭娘子，說不要就不要了。

　果真，在他眼里，人就是如裳，說換就換，說丟就丟了。

　“宋彪，你好狠的心。”

　沉默良久，水兒微微瞇著眼，直直的著鏡中的自己，散了發髻重新梳起頭發來。

　抹了玫紅脂的雙喃喃著，“卿，卿，你害我這麼慘。

　我等著，看你能得意到幾時？”

　比起怨恨宋彪，水兒跟怨恨的是卿。

　從宋彪要娶開始，便不一樣了。

　娶了，宋彪就被的狐之勾著，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。

　宋彪這樣待，都是因為卿那個狐子貨。

　就等著，等著看能勾得住宋彪幾時？

　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，更何況是沒得長的宋彪。

　后頭總有年輕新鮮的人趕上來，到時候宋彪還會再看一眼？

　宋彪之所以會做出這般決斷的決定，并不只是因為水兒爭風吃醋，認不清自己的位置。

　最主要的原因，是因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。

　不該，去他的人。

　當時陸林來宋彪跟前認錯，跪在地上不住磕頭，將當日的況一字不落的說與宋彪聽。

　“是小的眼瞎沒立馬認出嫂子來，但就算是給小的一萬個熊心豹子膽，小的也不敢打嫂子的注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