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是不想走，卻又不能不走，為免母親在家擔憂，杜若寧還是狠心拒絕了來自貌督公的，坐上馬車回了自己家。

　云氏在家里等得心焦，好幾次打發人到門外去瞧，眼下終于把人盼回來，關切的話還沒問出口，就眼尖地看到了兒紅腫的小。

　作為過來人，當娘的第一時間便想到是怎麼回事，心真真復雜難言，當著一屋子下人的面不好說，獨自將杜若寧帶去了臥房。

　“你們都做什麼了？”房門掩上，云氏直截了當地問道。

　杜若寧嚇一跳，下意識攏了攏頭發，心說在車上已經讓茴香藿香幫忙檢查過了，沒有哪里不妥呀，怎麼阿娘一下子就看出端倪來了？

　沒有照鏡子，車上線又暗，兩個丫頭對親什麼的也沒有經驗，自然是看不出來的，因此也沒人提醒的腫了。

　云氏見不肯承認，忍不住把事往更壞的地方想，嚇得心里直撲騰。

　“你不要想著騙阿娘，阿娘什麼都知道。”云氏板著臉嚇唬，“你最好老實代，不然真出了事阿娘可給你兜不住。”

　杜若寧一頭霧水，不知道阿娘已經在往未婚先孕上面想，著否認道：“我們什麼都沒做，真的。”

　云氏哪里肯信，親自拿了鏡子給看：“什麼都沒做，是被馬蜂蟄了嗎？”

　杜若寧對著鏡子一照，頓時得俏臉通紅。

　“阿娘。”訕笑著去抱云氏的手。

　云氏卻不吃這一套，態度堅定地非要讓坦白罪行。

　杜若寧無奈，只好紅著臉承認：“就是親了一下下，別的什麼也沒有，真的，阿娘信我。”

　“一下下？”云氏冷哼，“你當我是傻子嗎，一下下就能把親腫了？”

　杜若寧素來知道這個娘親心直口快，卻沒想到直這樣，當下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。

　“好吧，雖然不是一下下，但除了這個，真的沒做別的，真的，這回真的是真的。”

　云氏冷眼將看了又看，見這回說得很有底氣，勉強相信了的話。

　“即便只是這樣，那也是不行的，你們還沒有親，除了面對面說說話，別的什麼都不能做，知道嗎？”

　“知道了。”杜若寧紅著臉點頭。

　云氏還是不放心：“以后你不要隨便去見他了，倘若有要事非見不可，必須讓胡嬤嬤跟著，寸步不離，茴香藿香那兩個丫頭，簡直是不中用。”

　杜若寧一聽到胡嬤嬤的名字就頭大，若當真讓胡嬤嬤寸步不離跟著，還不如就在家呆著算了。

　不過眼下不是和母親討價還價的好時機，只能先應下來，等母親消了氣之后再做計較。

　都怪江瀲那家伙不聽話，讓他停他偏不停，下回見了非好好收拾他不可！

　云氏見杜若寧認錯態度還算好，又教訓了幾句，和講了些道理，才將放走。

　人是放了，心卻還是放不下，等杜關山過來歇息時，不免又抱怨了一通，讓他回頭見了江瀲，好好和江瀲說說，沒親之前千萬不能來，鬧出事來大家都沒面子。

　杜關山聽了呵呵一笑：“這會子你倒是急了，你可還記得，當年咱倆定親后，上元節你約我去看花燈，在那棵老柳樹下把我的都咬出了。”

　云氏登時漲紅了臉，抬手給了他一拳：“你個老不正經的，瞎說什麼呢，要不是你先招惹我，我會咬你嗎？”

　杜關山撇不屑：“我不想穿你，當年我就一頭小子，什麼都不懂，一直都是你主……”

　“滾滾滾，睡你的書房去！”云氏惱怒，氣沖沖把他往外推。

　杜關山賴著不肯走，哄道：“我也沒有別的意思，我只是想和你說，誰年輕時都一樣，寧兒和你一樣，不是沒分寸的人，你當年把我親那樣，不也沒做別的嗎？”

　“你還說！”云氏這回不再跟他客氣，強行把他推了出去。

　屋外還下著細雪，杜關山進屋時已經了外袍，被夜風一吹，凍得直哆嗦。

　“孩兒他娘，我錯了，讓我進去吧，我方才就是逗你玩的，等我明兒個見了江瀲那臭小子，一定好好教訓他，打得他滿地找牙，讓他以后不敢再來，行不行？”

　隔了幾條街的提督府，在被窩里輾轉難眠的江瀲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。

　“肯定是若寧在想我。”他著鼻子喃喃道，“才分開一會兒就想這樣，真是沒救了。”

　第二天，雪停霧散，天氣放晴，杜關山下朝之后沒有立刻去衙，而是去了司禮監找江瀲。

　江瀲也正打算找他，見他過來，以為杜若寧已經和他說了昨晚的事，便也沒兜圈子，關上門直接問道：“昨晚的事若寧都和國公爺說了吧，我們兩個都覺得那樣好的，不知國公爺是什麼意見？”

　“說什麼？什麼好的？”杜關山嚇一跳，心想難道除了親親，他們還干了別的，寧兒怕被母親責怪，所以沒敢承認？

　這麼一想，頓時氣不打一來，了靴子就要江瀲：“臭小子，我還當你是個有分寸的，不想你居然如此膽大妄為，老子好好的一個兒都被你帶壞了，看我不打死你。”

　江瀲也嚇一跳，心說難怪若寧昨晚那般為難糾結，看來國公爺還真是不贊做皇帝。

　當爹的都不贊，可想而知那幫老臣就更難說通了。

　可是，他也只是提個建議，國公爺不贊就算了，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，非要一上來就掄靴子。

　堂堂國公爺就不能有點涵養嗎？

　“國公爺息怒，聽我慢慢和你說。”江瀲一面躲避杜杜關山的靴子，一面好脾氣地和他解釋，“我之所以那樣做，是覺得等待的時間太長了，反正早晚都要那什麼的，早一天把事辦了，免得夜長夢多，這樣不好嗎？”

　“好個屁，我兒才多大，你再急也得等到及笄吧！”杜關山差點沒氣瘋，將靴子用力向他砸過去，“左右不過半年多的時間，你竟連這點耐心都沒有嗎，老子真是眼瞎看錯了你，你這個禽！”

　江瀲：“……”

　他之前是聽杜若寧說過，國公爺想等及笄之后再起兵，可那時候不是因為要找二皇子嗎？

　再說了，他也不是要讓若寧在那個位子上坐一輩子，等將來二皇子學，若寧還是會把位子還給他的呀！

　他只不過是想提前把事辦了，免得大家都這樣耗著，既浪費力，還可能節外生枝，這難道不是一片好心嗎，怎麼就禽了？

　簡直莫名其妙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