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卿言觀剛才陳慶生和掌柜打道的行事章法,對陳慶生越發滿意。將來三妹妹從商……陳慶生定會為三妹妹的左膀右臂。
側頭對盧平和隨行護衛道:“平叔,你們就在樓下不要輕舉妄,聽我吩咐行事。”
盧平抱拳稱是。
“大姑娘,掌柜已經安排好了雅間兒!滿江樓是新開的店,雖說不如隔壁的燕雀樓名氣大,可勝在清凈。”陳慶生引著白卿言王樓梯口走,“大姑娘小心腳下。”
“對對對!最好的包間兒今兒個一大早就給大姑娘打掃出來了!等日頭落下去,大姑娘推開隔扇,倚著回廊的人靠看這滿長街的紅燈夜景絕對是絕佳的好地兒!定不比隔壁燕雀樓最好的雅間兒觀景位置差!”大掌柜笑盈盈跟隨在后面。
“掌柜的有心了!您去忙吧……我們伺候大姑娘就好。”春桃笑盈盈道。
“哎哎哎!”掌柜的站在樓下連連點頭。
陳慶生替白卿言推開雅間的門,知道白卿言畏寒忙先進去將迎面的扇窗戶關上,道:“大姑娘,這雅間兒的位置雖好,可這窗戶和燕雀樓雅間兒的窗戶離的太近,小的先替您關上。”
陳慶生安排的極為細致,大約是怕白卿言在雅間里枯坐無趣,那扇雕花木窗之下擺了一盤棋,小幾上放著一本棋譜。
白卿言解開大氅便直徑走到棋盤前,目略掃過棋盤,這陳慶生不知從哪兒找來的殘局,倒是第一次見,頗有興致。
雅間燭火明亮,設五個火盆炭火燒的極旺,哪怕剛才窗戶開著,人一進來都覺暖融融的。
見送茶的小二立在門口,陳慶生忙快步上前接過,給了小二賞錢。
他一邊替倒茶一邊道:“滿江樓的掌柜是個半月前,才將這家店盤下來的。約莫半年前,隔壁燕雀樓的東家和督理街道衙門的司了親家,后來燕雀樓擴建后占了和滿江樓相鄰的這條小巷一半,這窗戶的就被擋住!為這事兒滿江樓的原東家和燕雀樓扯起了司,后來家財散盡也沒扯明白,一氣之下就回祖籍了。”
陳慶生對這大都城的大事小,果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。
“大姑娘略坐,小的在樓下盯著……馬車一進城,小的立刻來回稟大姑娘。”陳慶生對白卿言長揖到地。
“春桃,剛下車時我見路邊有面人兒的,你和陳慶生去給府上的姑娘們買些,一會兒帶回府。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,笑盈盈道。
平日里,陳慶生和春桃兩人一個在院一個在外院,能著的機會實在,白卿言心里知道,也想給兩人一個單獨相的機會,只愿兩人此生能好生相知相守,不要如上一世那般因錯過彼此憾終。
陳慶生和春桃兩個人都鬧了一個大紅臉,忙低頭匆匆退出雅間。
偌大的雅間里只剩下白卿言和春妍,不看春妍那副了天大委屈的模樣,只道:“你去門口守著。”
春妍眼眶霎時就紅了,福一禮,嗒嗒出了門。
屋爐火太旺,白卿言略坐片刻便已有薄汗。推開兩扇窗,抬眼視線便撞上對窗男子幽沉如井的深眸。
一臉錯愕。
對面臨窗而立的蕭容衍亦是頗為意外,梭玉蟬的手不經意頓住。
著白直裰姿拔修長的蕭容衍迎而立,目平靜似水,明明一副溫潤矜貴模樣,四目相對那一瞬,卻分明看到了蕭容衍眸中的沉穩高深的城府。
轉瞬,蕭容衍眼底已被溫潤之取代,風淡云輕對淺淺頷首,與剛才那威懾力強大且冰冷的掌權者,判若兩人。
兩扇窗,不過三尺之距,前世今生,從未和蕭容衍離得如此近過。
草草關了窗未免太怯又沉不住氣,便僵直著脊背,略略福。
燕雀樓的雅間里,傳來呂元鵬跟人爭得急赤白臉的聲音:“我說的都是真的!不信你們問蕭兄看白家大姑娘是不是當真容無雙,那白大姑娘可比那個有第一人兒之稱的南都郡主柳若芙驚艷太多了,是不是蕭兄?!”
蕭容衍并未回頭,一派淡然從容凝視白卿言致如畫的五,極淡的笑意幾沒在墨黑的眸里,應聲:“的確是……傾城無雙。”
沉穩醇厚的溫潤低語,讓一張臉瞬間燒了起來。
這人……怎能如此放浪?!
“看吧!看吧!”呂元鵬拍了下桌子興起來,“還說我言辭夸張!那蕭兄的話你們該信了吧!你們不知道,那白雪紅燈下,白家大姑娘一白狐裘立于廊中,畫了般……”
忙將兩扇窗關上,袖掃落一地棋子,滿室都是噼里啪啦的聲響。
春妍忙推門進來,見耳頸脖通紅的白卿言正俯撿棋子,忙快步上前:“姑娘奴婢來撿吧!”
白卿言頷首,用帕子了汗津津的手,下意識轉頭朝已經關上的窗去,窗外似模模糊糊還能看到蕭容衍的影子,心跳更了。
春妍撿起了棋子,見坐在杌子上的白卿言臉通紅,將棋子放棋盒中,笑著道:“姑娘滿臉通紅的可是熱了,奴婢替您開窗通通風。”
心如擂鼓,一把抓住春妍開窗的手,聲音不免嚴厲:“不用!”
“姑娘?!”春妍還是頭一次見們姑娘這麼沉不住氣,被嚇了一跳。
頭發,收回抓著春妍胳膊的手,掩飾好心底的惴惴不安,繃著臉道:“去外面守著吧!”
想到這幾日白卿言對的疾言厲和疏遠春妍更委屈了,哽咽著對白卿言行了禮退下立在門外。
雅間再次剩下白卿言一個人,這才又回頭朝窗外看,察覺對面窗口的人已然不在,這才稍稍平靜下來。
可對面窗戶未關,呂元鵬那群大都城紈绔嬉鬧的聲音還是不間斷傳過來,一會兒一句“蕭兄……”耳,不知為何竟讓心神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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