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卿言招手,示意們湊近,三個姐妹湊一團之后,開口:“我要你們演一場戲。”
佟嬤嬤雙手疊放在小腹前,看著那三個姐妹商議事,眉目間濃得化不開的擔憂。
等白卿言細細說完,白錦稚雙眼放亮:“長姐知我的,什麼名聲我從來不懼!更何況這一次咱們占理!長姐放心,小四這次絕對不會壞事,一定克制住自己!”
說完,白錦稚三步并作兩步直接沖進廳,草草對董氏行禮之后,轉過頭怒目橫眉:“我白家大喪當前,院停放二十多口棺材,白家孀舉步維艱,你們為族人不但不幫襯,反到趁此機會要從我白家搶銀子!你們還要不要臉!”
“小四!退下……”
白卿言和白錦桐攜手踏正廳,對董氏行禮。
朔來的兩位庶老爺看到白卿言,心里還是略略吃力的,這國公府的嫡長實在是太厲害,連皇帝的嫡子都敢殺,怎麼能不讓人心怵。
“我不退下!他們是個什麼東西敢手指大伯母?!論份貴賤……大伯母是一品誥命夫人!他這麼大年紀了才是一介秀才,有什麼在大伯母面前狂?!論宗族份,呵……”白錦稚冷笑,“當初我高祖父生有四個嫡子,除卻嫡長子也就是我曾祖父在外,其余嫡子全部戰死又不曾留后!我曾祖父自覺既坐鎮國公之位護衛大晉,便無法再兼族長之職為宗族出力,便將一庶子記在我高祖母名下當做嫡子領族長位,這位庶子便是堂伯父的祖父!所以源上講,你們一家子本就是庶出的!有什麼資格在這里對白家正統嫡長媳呼喝?!”
白岐云這輩子最討厭就是有人拿他祖父庶子的份說事,那些年白岐云還小時,每每遇到族大事,那些所謂四叔公、六叔公的,都會用祖父的份祖父!
如今白錦稚這個小娃娃也拿他祖父份說事,這讓白岐云怎能不惱火:“你!董氏……這就是你們國公府教養的孩子!”
“庶出的就算是給了尊貴抬了嫡,自小不是主母邊教養長大……可見這教養還是欠缺統!自己教養失了統也就罷了,還要禍子孫呢!”白錦桐開口。
國公府關于庶子教養的規矩極大,所有庶出子嗣絕不得和生母攪和在一起,一律由母帶著養在各自嫡母邊。不到大年節絕不允許庶子同生母見面,若發現庶子私下與生母見面,妾室生母一律打死。
當初國公爺之所以定了這個家規,是因為擔心嫡出子嗣倘若如上一代般系數戰死,庶出的子嗣再同嫡母不親近,嫡母老來日子不好過,這才定了這條家規。
妾在白家,便是高一等的奴,雖說有人伺候,可奴就是奴,說破大天也只能是奴。
白家子嗣,庶出也是主子。
主、奴,不可同語。
白錦桐就是庶出,自出生后便被教養在李氏邊,雖說一應吃穿用度上不如嫡出,這也是應該的,況且嫡母從未苛待過,從無怨言。
“董氏!你就看著你國公府這小小庶出言侮辱族長?!”白岐云自恃份不愿意和兩個孩子吵,只對董氏發難。
“董氏也是你能的!”白錦稚下意識往腰后一,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鞭子不在腰后。
“堂伯父若還想商量宗族的事,那便恭恭敬敬同我母親認錯,把態度放端直了,咱們再來談……”白卿言自徑坐在董氏下手的位置。
兩位庶出的老爺端起茶杯裝作喝茶,都沒有吭聲,唯有白岐云冷冷看了白卿言一眼:“長輩說話豈容你小輩置喙。”
“你……”白錦稚最見不得誰對長姐不敬。
“我是國公府嫡長,名取白家男子排行的卿字!戰場我上過,敵國大將的頭顱我斬過!蜀國我滅過!祖父、父親、叔父、兄弟皆死南疆,國公府榮耀今日起便由我來承擔!”抬眸平靜幽深的視線著白岐云,毫不收斂上駭人的殺氣,“事關我國公府,便沒有我不能開口的。”
那從尸山海歸來的戾氣悄無聲息在這大廳中蔓延開來,讓人沒由來的脊背發寒。
“佟嬤嬤,帶白錦桐、白錦稚……去祖父、父親靈前叩首謝罪,既然當初曾叔父已記在我們高祖母名下,便是嫡子,此事不容再提!下次再犯……便自去領十鞭!”
“長姐……”白錦稚梗著脖子,“我不服!”
白錦桐皺眉拉著白錦稚往外走:“走吧!別讓長姐生氣!”
佟嬤嬤亦是規矩立在一旁勸道:“四姑娘若是不走,大姑娘了盧平過來,四姑娘這頓鞭子可就逃不了了。”
白錦稚紅著眼,是被白錦桐拉出了前廳,出了門還在犟:“我不服!我就是不服!這宗族就是看我們只剩孤兒寡母前來打劫的!”
兩位庶老爺臉一陣青一陣白,低著頭不吭聲。
“堂伯父,還要繼續說嗎?不說的話……我母親同我可要去靈堂守靈了。”白卿言慢條斯理道。
這是要著白岐云給董氏致歉認錯。
董氏理了理自己的擺:“卿言,我們走吧!”
白岐云臉難堪,偏過頭沖董氏的方向揖了揖手:“世子夫人包涵!”
白卿言這才側朝董氏的方向,開口:“母親,宗族里的事也算是大事,既然堂伯父等不急給祖父、父親各位叔叔上香,就要談,那就談吧!談完了……還請堂伯父好好的去給我祖父、父親和叔叔們敬香。”
兩位朔庶老爺聽到這話,忙道:“這是自然!這是自然!”
“母親,既然此次三位叔伯來我國公府不為吊唁,只為拿銀子修宗祠、祖墳、學堂,哦……對,還要給族里置辦田產!我剛聽堂叔說修安置牌位的地方可不能減料……那就是祖廟也要修一修?可是這意思?”
董氏看向白卿言,沒有明白兒的意圖,便先靜觀其變抿著不吭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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