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聽到有腳步聲停在他牢房門前,秦德昭手一,睜開眼朝門口去,只見獄卒后站著一個穿著斗篷的人。
秦德昭心頭一,故作鎮定站起,理了理沾了雜草的斜襟直裰,問道:“敢問先生何人?”
“大人您慢聊!”獄卒對那人恭敬行禮后轉離開。
那人取下斗篷帽子,秦德昭一看竟然是梁王邊的高升,到了來自高升眼底最冷淡的殺意,他不免心跳快了幾拍。
秦德昭沉住氣,負手而立,保持著氣度道:“高大人,勞煩您轉告梁王殿下,白卿言已知在糧草上手之人名單,怕是要借機生事發難,還請殿下早作準備。”
高升視線掃過門口原封不的水和飯菜:“侯爺可知,秦大公子已經帶著您給的那份名單,還有秦家忠仆,去大理寺門前擊鼓了?作如此之快……難道不是得了侯爺的指點?”
秦德昭臉一白,已經猜到秦朗被白卿言給騙了。
“高大人莫要信口開河,那名單并非本候給了白大姑娘,白大姑娘今日來,就坐在這里謄抄了一份名單,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便走了,白家怕是早已經掌握了這份名單,以白大姑娘心智……殿下需小心啊!”秦德昭表忠心,“至于那逆子,本候就是被提審,也定是一個字不會說!此事與本候無關,本候將軍糧出去的時候可是好好的!”
“這麼說來,侯爺對殿下很是忠心了?”高升聲音冰涼無任何起伏。
“不僅是對殿下忠心,也是為了保命!認下來……不了一個死字!不認,茍延殘也算是活著。”秦德昭定定著高升,此時一味表忠心反到顯得虛偽,圖保命才顯真誠。
高升出腰間短刀,秦德昭被驚得向后退了兩步,撞在墻壁上:“高大人!”
“殿下曾對侯爺說過,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!”
說完,高升幾乎是一瞬便移至秦德昭面前,吹斷發的鋒利短刀沒秦德昭腹部,秦德昭張大了卻發不出一聲音,眼前只生下獄墻壁之上搖曳的的燭火。
高升摟著秦德昭的頸脖,作極為緩慢扶著秦德昭蹲跪下來,平靜的眸子無毫緒。
直到秦德昭拽著他袖的手松開,高升才放開秦德昭,將腰間短刀鑲嵌著寶石的鞘藏進秦德昭的鹿皮靴子中。
刀是一把好刀,輕而易舉穿秦德昭的皮,刀柄堵住傷口,一都沒有留出來。
高升戴好斗篷轉離開,那獄卒前來鎖門,竟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離開。
——
從年三十南疆戰況傳回之后,大都城一件事接著一件事,毫不給人息的機會。
年前才自請去世子位的秦朗,在看守忠勇侯兵士的押送之下,攜秦家忠仆正跪于大理寺門前,手捧一份錦帛名冊,高呼為南疆糧草案大義滅親呈上證據。
此案皇帝尤為關注,大理寺卿呂晉命人將秦朗及秦朗帶來的秦家忠仆請進大理寺,詳細詢問。
秦家忠仆在看到那份名單之后,已信了秦德昭要犧牲一人,讓秦朗這位大公子守忠勇侯府榮耀的說詞。如今他們已視秦朗為秦家新主,自然按照秦朗剛才同他們在書房商議的那般統一言辭。
秦德昭的幕僚稱,秦德昭是因見別人押運糧草都有利可圖,因此才生了貪墨之心。
但因心底有愧,又是第一次做貪墨這樣的事,出了許多馬腳被下面的人拿住把柄。原本以為滿足了一個大家相安無事,不想糧草只要到一,一便要抓著秦德昭的把柄克扣,越到后面的員膽子越大,逐步將上好的軍糧調換麥麩。
最后這些人更是膽大包天,連那些麥麩都在運至城之前全部換銀兩,眼見事鬧大,忠勇侯怕連累到自己,又起了殺心。
幕僚詳細代自己曾經為秦德昭出過什麼主意,忠勇侯府的護衛又是如何將這些人滅口,一下子吐了個干干凈凈。
大理寺卿呂晉拿了忠勇侯府忠仆的供詞,將人關押獄,準備進宮面見圣上。
秦朗與忠勇侯府不和,這事早在秦朗搬出忠勇侯府時已經人盡皆知,更何況秦朗是皇帝和皇后都稱贊過的世族子弟表率,又有白家請他保下秦朗,大理寺卿自是不能怠慢秦朗,便將秦朗安置在偏廳,讓秦朗暫時先在大理寺候著。
秦朗遵從,跪地稱愧對皇恩,求大理寺卿轉告圣上,愿將忠勇侯府家產系數上繳國庫,以此為父贖罪一二。
大理寺卿呂晉看著秦朗滿面愧的模樣,又想到鎮國公府管事找到他說的那番話,點了點頭:“秦大公子放心!”
這個案子在大理寺卿原本以為將會是一個特別棘手的案子,沒想到還沒開始審呢,忠勇侯的兒子就把證據送到了案前來。
大理寺卿也算對秦朗心存了幾分激,所以在回稟皇帝的時候,大理寺卿不著痕跡替秦朗言了幾句。
皇帝并未看大理寺卿上來的證詞,他閉眼聽大理寺卿將事來龍去脈講完,頓時怒火中燒。
“忠勇侯真是好大的膽子!”皇帝咬了牙,怒火中燒,大罵秦德昭的話正要出口,卻像突然想通了什麼關竅,猛地站起來。
“劉煥章是用軍糧誆騙了信王,可劉煥章人在前線……又是怎麼知道這糧草到不了城的?!”皇帝眉心皺。
大理寺卿恭敬行禮道:“據忠勇侯家仆代,這份名單上記錄的,都是已經被做意外死的員名單!還有一位未死……便是劉煥章妻弟孫毅明,去年臘月初一秦德昭派出去的人沒有能將孫毅明殺死,反倒了痕跡,死了兩個護衛!巧的是……這個案子京兆尹安靖國曾同臣提起過,說查遍了孫毅明結過仇的人,也沒有查出來個所以然!現在看來……京兆尹手中的案子,倒是可以結案了。”
劉煥章的妻弟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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