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萬萬不可！”秦尚志對太子拱了拱手，“殿下，焚殺降俘……列國已然對殿下不滿，若殿下再請旨陛下將白將軍斬首，列國必會覺得是太子殿下想要推托罪責，便將罪過全部推于一個子上！”

太子幾不可察的點了點頭，目若有所思。

“再者……白將軍與晉軍浴同戰，殿下這麼做也會寒了將士們的心！如此便會將殿下變得里外不是人，方老細想是不是這個道理！”

秦尚志知道了方老對太子殿下的重要，故而這次說這諫言的時候，折節對這位他極為看不上的方老表現的十分敬重，只希太子能聽進去他所言……能保住白卿言一命，那麼折節也值了。

方老看了眼秦尚志，著自己的山羊須，大約是覺得一向寧折不彎的秦尚志竟然也學會了服，目中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輕視之意，慢條斯理道：“秦先生所言，也……有那麼幾分道理。”

“在下有一計！太子可上表陛下為白將軍請功，力陳白將軍此次大戰之功，為白將軍請封……且明發書文于天下，力證白將軍焚殺降俘乃是因為我晉軍五萬兵擔心西涼降俘反水！如此一來，列國便盡知我大晉在鎮國王之后……還有智謀無雙的用兵如神的白卿言白將軍鎮守！二來，殿下也可得一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名！將來何愁無人追隨太子殿下！”秦尚志弓著子對太子長揖到地，“國之戰將，邦國利，必悍勇鐵手段狠辣，方能震懾列國！國之儲君，邦國基石，必德行仁義端方磊落，方能安邦定國！所以殿下不應該爭軍功，而該爭品，爭仁德，爭人心！”

方老瞇了瞇眼，細細想了秦尚志所言……

是啊，殿下已經是太子，又不是儲位尚未確立之時需要軍功來增加奪儲的分量。放眼陛下諸皇子……信王和梁王廢了，威王不過是五歲稚也不見得多聰慧，羅貴妃肚子里那個還不知是男是，目下來說太子的儲位是穩當的。

且，盡管方老不愿意承認……可秦尚志的計策的確尚佳，與其殺了白卿言向列國認錯，還不如以此方法將功過全部推于白卿言一人之，屆時殿下再出面為白卿言做保，必能將白卿言收于麾下，如此以來……名利雙收，又可得一驍勇悍將效忠。

“殿下，老朽以為，秦先生之法……可行！”方老徐徐道。

見方老都這麼說太子心中大定，盡管拿不到軍功心中有所不甘，可若能用此換來白卿言這樣將才的忠誠追隨，倒也不算太虧。

太子點了點頭：“孤也以為秦先生說得十分對，孤是儲君不是戰將，軍功無用……應奪人心才是！”

秦尚志聽太子如此說，終于在心里長長舒了一口氣，如此……白卿言的命算保住了吧？

——

白卿言率三萬晉軍與一萬白家軍加虎鷹營于西涼邊界扎營，兩軍相隔一條荊河而忘，卻都遲遲沒有再戰。

西涼軍是怕對面大營中隨風招展獵獵作響的黑帆白蟒旗，白卿言則是在等七弟、九弟和沈青竹的消息故而不曾妄。

太子打算將軍功與焚殺降俘之罪全部推于白卿言上，將他摘干凈的事，秦尚志已書信一封派人快馬送到了白卿言手中。

當然，秦尚志所書的容，為避免被太子的人看到，都是站在太子的角度上，闡述太子如何大度自覺不能強占軍功，又詳說了太子如何信任，且會在皇帝面前力保無罪。

此乃秦尚志為保命努力得來的結果心中有數，秦尚志的這份人，領了。

白錦稚從手中接過信紙一目十行看完，心中惱火不已，道：“這太子好不要臉！要是沒有甕山峽谷焚殺降俘一事，他定是要奪軍功的！可現在出了這事兒……他竟然恬不知恥說什麼不能強占長姐軍功，分明就是害怕擔焚殺降俘之責！”

“意料之中的事，有什麼好生氣的？”心里看得開，皇家人一向如此，這種事做的還嗎？

白卿言雖然不是個君子，但也不是言而無信的小人，此次南疆之戰說好了軍功讓與太子，便是真心實意想要將軍功讓與他，畢竟已經提前用軍功換了白錦繡的超一品誥命夫人。

所以，甕山之戰，敢焚殺降俘，就有在焚殺降俘之后替太子責的對策和說詞。

但……既然太子如此沉不住氣，便也正正經經領了太子這份，回頭好生謝謝太子……表表所謂忠心吧。

立在荊河岸邊，著隆冬仍然不曾結冰水流湍急奔騰的水流，心中全都是有可能還活著的七弟和九弟。

不多時，肖若江突然騎馬朝荊河而來。

肖若江不等馬停穩，便一躍下馬，抱拳道：“大姑娘！沈姑娘……剛剛派人送了口信，說劉煥章派人設伏，七公子和九公子還未到達西涼都城就被半途截住，已查到兩人了傷后在白家軍的掩護下逃走，只是目下還是不知所蹤，沈姑娘正在尋找。”

幾天前，肖若江接到消息，七公子和九公子所帶突襲西涼的白家軍全軍覆沒，他一直強忍著沒有敢同大姑娘說，幸虧那日大姑娘追問他擔心大姑娘撐不住便只字未言！今日這消息……這簡直是柳暗花明！

聞言猛地轉過頭來，心臟劇烈跳著，逃走了？！這也就是說……七弟和九弟，極有可能還活著！

別說，就是白錦稚一聽都差點兒跳起來，一雙眼睛發亮：“七哥和九哥逃走了！那就是說……還活著？！真的嗎？！”

肖若江藏在袖中的手收，難以克制心頭大喜之，用力點頭：“真的！”

下欣喜若狂的緒，追問肖若江：“七弟和九弟在哪里被截的？沈青竹如今人在何？傳信的人呢？需要派人去幫忙嗎？！”

“回大姑娘，沈姑娘派來傳信的人未曾說，且傳信的人已經走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