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最后力一博，如若還是輸了，那便是天意如此怨不得人，他也認了！

只是派出多人，是個問題！

白卿言狡詐，白家軍凈是些悍兵，尤其是那個虎鷹營……云破行想起來就脊背發涼。

可若此次舍不得人，要不了白卿言的命，襲營只為奪回自己兒子的頭顱確實虧了些。

云破行下定決心，等夜萬籟俱靜之后，西涼軍營中一般人馬……殺晉軍營中。

既然今天夜之后要打，那就得讓戰士吃飽了！

可炊煙只要升起，白卿言必然知道西涼大營造飯，會不會多想？！

應該不會，又是口頭威脅，又是演威懾的，應該是有竹，等兵士們完飯他就做出要拔營回國的樣子，讓兵士們繞黑熊山與靈谷要道而行。

如此還能讓白卿言以為自己認輸，放松警惕。

云破行不在遲疑，下令立即造飯。

遠遠的晉軍軍營也是炊煙裊裊，衛兆年與白卿言立于帥帳門口著荊河南岸的炊煙似笑非笑道：“看起來，云破行晚上是真的要來襲營啊！”

白卿言已經接到消息，西涼帝都云京生，西涼帝登基。

云破行是帶兵的行家，必然知曉炊煙一燃定會知道西涼大軍將要有所作，猜……云破行大約是想做出讓將士們吃飽然后退軍姿態，繞黑熊山與靈谷要道轉而襲他們晉軍軍營吧！

抬頭看了眼云破行兒子被懸在高出的頭顱，既然云破行要明正大行事，也趁機明正大讓人帶兵去靈谷要道設伏吧！省得到時候兩軍在靈谷要道或者是黑熊山上，正面廝殺……他們可沒有西涼那麼多兵力。

軍營里的火油原本是留給來襲營的西涼軍，可既然襲營的西涼軍來不了，就送給對面的西涼軍用一用吧！

今日安排演的奪營陣型與絞殺方式，也完全可以用在今夜襲營之中，讓西涼軍再無還手之力。

“傳令，飯后……程遠志將軍、張端睿將軍、石攀山將軍，率四萬兵，與衛兆年將軍所率白家軍做出退回城姿態。衛兆年將軍，石攀山將軍帶三萬人夜后設法過河，悄悄潛伏西涼軍營東西兩側，靜候命令。程遠志將軍與張端睿將軍領一萬人不必那麼遠繞去黑熊山了，就在靈谷要道設伏，將今夜來襲營的西涼軍，斬殺與靈谷要道！”

衛兆年頗為意外：“可是……現在天還沒黑，如果讓云破行看到我們大軍撤了……”

衛兆年說到此，突然一怔，恍然大悟。

是啊，讓云破行看到大軍撤了，小白帥在這里，云破行襲營的心不就更加堅定了襲營的心。

“派個人去西涼軍營走一趟，把云破行兒子的頭顱送回去！”白卿言吩咐肖若江，“就告訴云破行，就說……云京大這仗他怕是打不下去了，這是我給他的送行之禮。”

肖若江明白，白卿言這是要讓云破行以為已狂傲到完全不把云破行放在眼里了，好讓云破行放心來攻。

“我親自去！”肖若江抱拳道。

白卿言頷首。

白卿言剛回帳中，就聽有人喊肖若江，同肖若江說：“外面有個騎馬的練家子，說要見小白帥，好像是來給小白帥送信的！”

肖若江想到了那日來送馬的侍衛，進帥帳稟報。

送信，又是蕭容衍的人？

頷首：“我知道了！你準備去西涼軍營的事。”

白卿言步行從大營出來，果然看到是蕭容衍的侍衛，那侍衛看到白卿言立時恭恭敬敬行了禮：“白大姑娘！”

這侍衛拿到信晝夜不停趕了過來，只求不耽誤蕭容衍的事。

“你家先生有信？”白卿言問。

“正是！”侍衛忙從口拿出信遞給白卿言。

白卿言當著侍衛的面兒拆開，里面寫了他打算用白卿言的方法來拿下南燕之外，還以先談的口吻寫了一件事，說他在奴隸市場上救下了一個晉兵。

他聽奴隸販子說這晉兵是在荊河里救下的，風度教養皆屬一流，言談舉止當是晉國世家子弟，說他是隨家中長輩來戰場歷練的，卻不愿意被他送回晉國，因為他不愿己之恩牽上家族，還給自己起了一個假名字，王七玦，說要在他邊為他做三件事，報恩兩清之后自行離開。

一陣熱流氣直沖白卿言頭頂，著紙張的手不自覺抖著。

王……是四嬸的姓氏，阿玦是七郎，所以他稱自己王七玦。

阿玦還活著！

他還活著！

他有沒有傷？可知道了大都的消息？

原本到邊想要問蕭容衍侍衛阿玦況的話……咽了回去，不自覺竟熱淚盈眶無法克制。

不想讓蕭容衍的侍衛知道太多，白卿言極力著酸楚的心，問那侍衛：“帶火折子了嗎？”

那侍衛將火折子恭敬遞給白卿言，看著白卿言燒了信之后，他躬行禮：“白大姑娘可有話讓我帶于主子。”

蕭容衍給自己帶來這麼一封信，自然是對阿玦的份有了懷疑……

便說：“告訴你家主子，白卿言在此謝過了。”

雖然蕭容衍的侍衛不知道白卿言謝主子什麼，還是應聲稱必會將口信帶到。

多余的話，白卿言一個字也不能說！

有這封信已經足夠了，畢竟沒有什麼比阿玦還活著更重要！

如同小四說的，四嬸要是知道阿玦還活著一定會喜極而泣，小十七之事帶給四嬸的傷大約也能稍微平復一點。

這大概是白卿言重生回來之后，聽到過最值得高興的消息了。

定然祖父、父親、叔父和弟弟們在天有靈，終還是護住了阿玦。

還有小九，希小九也能如同阿玦一樣平安就好。

蕭容衍能寫信暗示，便必然會保證阿玦的安全，這方面白卿言不擔心。

至多將來同講講條件罷了。

再者，阿玦有阿玦的堅持和風骨，他要對蕭容衍報恩，那麼……就等他報完恩之后再接他回來。

不過阿玦邊不能沒有人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