欣喜之后，白錦稚想到今日柳如士對白卿言的態度，道：“長姐，此戰已經勝了，想必太子會讓我們同西涼的議和使臣回大都，那白家軍我們要帶回大都嗎？”

沒想到小四竟然關心起這個問題來，笑了笑說：“皇帝和太子是不會讓我們將白家軍帶回去的，不但不回讓帶回去，恐怕還會派白家軍去鎮守此次西涼割讓之地。”

白家軍是白家的依仗，若白家軍不跟著回去……

“那怎麼辦？！”白錦稚眉頭皺。

“不回去也好，這也正合我意！”白卿言抬手了白錦稚的發頂，“放心吧，長姐心中有數。”

雖然有很多事白錦稚想不明白，可長姐說心中有數便必然有數，白錦稚不擔心。

——

傍晚，白卿言、張端睿、柳如士等人帶一營兵馬，陪同太子殿下前往幽華道與秋山關中間之地赴宴。

西涼炎王李之節一淺紫長衫，黑披風，手中握著一把鐵骨折扇，立在臨時搭建的奢華營帳外，候著晉國太子。

他遠遠看到騎馬走于最前一銀甲手持紅纓槍的白卿言，瀲滟的桃花眸微微瞇了瞇，側頭問邊幕僚：“銀甲、銀槍，日弓，那位可就是殺神小白帥？”

李之節的幕僚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，不曾蓄胡，一張臉白凈清秀，規矩立于李之節后，聽到李之節的話這才抬起眸子朝遠看了眼，又垂下眼瞼子上前一步，道：“確是小白帥。”

此幕僚雖著西涼平常男子服飾，可言行舉止姿態竟是極為標準的宮人之姿，恭敬又斂。

李之節點了點頭，角勾起一抹涼薄淺笑：“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清瘦些！雖然與你有殺父之仇，可此次到底是我們西涼放低姿態求和，阿卓你可不要失了分寸啊！”

那位被稱作阿卓的幕僚頷首淺笑：“王爺放心，屬下心中有數。”

此名喚阿卓的幕僚，是蜀國大將軍龐平國的義子，名喚陸天卓，是龐平國的義子，龐平國對陸天卓恩深義重。

后來龐平國被白卿言斬首，蜀國被滅國，陸天卓懷著一腔悲憤顛沛流離來到西涼，差錯凈宮伺候嫡公主李天馥，后來機緣巧合之下了李之節的眼，為李之節的幕僚伺候左右。

陸天卓以殘軀茍且至今，唯一想做的就是替義父龐平國與蜀國復仇，此次西涼能下定決心與南燕聯軍征伐晉國，陸天卓功不可沒。

也是陸天卓奔走牽線，借著南燕郡王之妻與劉煥章之妻的關系搭上劉煥章，讓劉煥章為南燕應。

不過陸天卓也知道，此次南疆之戰白家落得白家滿門男兒被誅的下場，是晉國斗、他國策劃……還有君王疑心白家等，多方籌謀博弈的結果，并非他一人之能。

“只希這晉國太子能看中公主的貌，若晉國太子能主開口求娶公主，那便是最好……”李之節道。

陸天卓眸子垂的更低，負在背后的手緩緩握拳頭。

眼見騎著駿馬的白卿言越走越近，一向以風流自稱閱無數的李之節，微微錯愕了片刻。

能征善戰的悍將還是個人，李之節猜想白卿言大約是個滿腱子，長相又五大三像個漢子的姑娘，沒想這白卿言越走近……他便越是能看清白卿言致的五廓，能猜出那姑娘怕是有著天人之姿。

也對，被他們活捉的白家子嗣那般俊，想來白家也是出人兒的。

李之節角勾起，左手握著鐵骨折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右手掌心：“沒想到這小白帥……還是個人兒啊！離得這樣遠我都能聞到人兒的香氣了。”

陸天卓知道李之節喜好，對于長相俊或是漂亮的人，總是有著超乎尋常的包容和耐心，當初陸天卓也是因為長相俊，才了李之節的眼。

若非李之節好人間，又對九鼎之位無念想，此次云京之李之節完全可以借機上位。

陸天卓低了聲音耐心提醒道：“王爺可莫要忘了我等此次負議和之責，當以國之大利為主。”

“知道！知道！”李之節灼灼桃花眸看向白卿言的方向，笑意愈深，“你真當本王是個令智昏的人麼？不過即便雙方敵對，也不妨礙本王欣賞這小白帥之！本王雖好也只是欣賞……可從不貪，本王會保持風度，就算不能給晉國一個下馬威，必不會讓晉國輕看。”

很快，晉國的車馬隊伍已經到了大帳之前，坐于紅棕駿馬之上的白卿言先行下馬，來迎的李之節著發愣，一雙狹長的桃花眸灼灼似火。

神沉著從容著李之節，目沉靜又幽邃。

陸天卓邁著碎步上前，低聲音：“王爺……”

李之節這才回神，雙眸越發明亮，大約是自覺失禮，長揖對白卿言行禮極為恭敬：“這位便是白將軍吧！”

分明該是個驚艷奪目的弱子，一戎裝，姿拔，反到多了幾分英姿發的颯颯之姿，李之節還從未見過如此清艷又顯得風骨冷俊的子，當真是人間絕，千古難遇的傲骨人兒啊！

陸天卓：“……”

他不想看他們家王爺了，說好的保持風度就算不能給晉國一個下馬威，也不能讓晉國輕看呢？

一見面就給敵軍將軍行了如此大禮，見到晉國太子……難不要折節跪下嗎？

白卿言頷首道：“炎王客氣！”

陸天卓垂著眸子立于李之節后，總覺得這是讓白卿言給西涼了一個下馬威。

全漁扶著太子下了馬車，李之節上前迎了迎，卻覺得太子長的差那麼幾分意思，還不如刺殺西涼先王那個白家子長的好看。

李之節倒是很給太子面子，長揖到地行禮：“太子殿下……”

“炎王客氣了！”太子斂頷首。

“殿下請！”炎王側恭敬對太子說了一聲，視線又落在白卿言的上，“白將軍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