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卿言角勾起一抹笑意,雙眸閃耀著明亮的灼灼之:“屆時,白卿言定當率軍直西涼云京,再會平公主。”
“你……你狂妄!”李天馥還是頭一次于下風,怒極眼眶發酸。
“鎮國王戰功赫赫,仁德之名天下皆知,又虛懷若谷!白將軍乃是鎮國王子孫……應當秉承鎮國王之風骨,怎得如此好戰?”西涼議和使臣心生不滿。
“西涼不好戰?”柳如士微微轉過,視線對上那位西涼議和使臣,他雖然生得眉清目秀,可眼尾高挑鬢,板著臉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唬人,“既然西涼不好戰,那為何西涼要聯合南燕……莫名其妙犯我大晉國土啊?!”
柳如士笑了一聲:“都打到我晉國甕山了還不許我們還手啊?!哦……你們西涼攻打我大晉就是應該!我們大晉報復就是好戰?西涼這般只許你國放火不許我國點燈,橫行霸道強詞奪理,可知無恥二字如何書寫啊?”
白卿言目灼灼著快要哭了的平公主李天馥:“平公主不是問我,我祖父要知道我焚殺降俘導致白家風評在列國一夜臭不可聞,棺材板還蓋不蓋的住嗎?那我便告訴平公主……”
白卿言含笑站起來,手握腰間佩劍,鋒芒幽暗的眸子著李天馥,殺氣凜然:“我殺你西涼降俘,是因你西涼先犯我晉國領土!是因你西涼先屠我晉國百姓!我祖父鎮國王若在,此時早已揮師南進殺云京,你西涼殺我晉國百姓一人,我晉國銳士就殺你西涼百人!千人!萬人!直到殺盡屠我晉國百姓的西涼鼠賊!殺得你西涼十年之再無膽敢犯我大晉邊境!殺得你西涼聽到我大晉之名便瑟瑟發抖!”
白卿言擲地之聲,節節拔高,震耳發聵。
凝視或憤憤不平,或敢怒不敢言的西涼議和使臣,語音沉著:“殺神?!惡名!臭名!哪怕千夫所指萬人唾罵!我白卿言全都當了!可你等西涼人給我記住了!今日允許你等議和……全然是因念在西涼百姓無辜,我等大晉戰將才愿意忍辱止刀兵!若日后你西涼再敢無故來犯,再敢對我大晉百姓揮刀,莫說殺你西涼十萬降俘,我晉國銳士必踏平你西涼國土!屆時西涼亡國……世上不存,我倒要看看你等還哪來的臉面和底氣,同我大晉談什麼辱不辱的話來!”
白卿言這一番話,極為提氣,不論是讓柳如士此等議和文臣,還是張端睿這等沙場戰將都是滿腔緒高漲,只覺大長晉國威儀,心中激難抑。
李天馥氣得一張俏臉通紅,屈辱難忍,高聲喊道:“白卿言你焚殺降俘不知悔過,還敢出言侮辱我西涼,你心如蛇蝎,難怪白家要斷子絕孫全都死在戰場上!”
李天馥此話一出李之節心里咯噔一聲,還不等李之節致歉,白卿言便已沉著臉一腳踹翻面前擺放食的案幾。
李之節忙將李天馥護在后,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。
大帳霎時針落可聞,眾人屏住呼吸。
李之節是真沒料想到李天馥竟會說出這樣誅心的話來,更沒料到白卿言看似弱麗,竟然如此暴戾。
“白將軍……息怒!”李之節這話說的沒有底氣。
“西涼公主這話倒是提醒我了!西涼輔國大將軍云破行砍我年僅十歲弟頭顱,剖腹辱我弟尸!”白卿言看向柳如士,“柳大人,我弟尸首回大都之時的慘狀,晉國舉國上下有目共睹!你是議和使臣……可要記著,議和的時候為我弟討個公道!多要些城池來籍我弟在天之靈,切莫讓大晉百姓寒心啊!”
白卿言這話是明著給柳如士遞臺階,讓柳如士借小十七之死為晉國多要些城池,柳如士又不傻自然接話:“白將軍所言極是!白家第十七子回大都之時,舉國哀痛,僅此事西涼不賠償十七個城池絕不能了事!”
李天馥倒吸一口冷氣,這晉國胃口未免也太大了:“你們……”
李之節用力攥住李天馥的細腕,阻止李天馥繼續再說下去,看向晉國太子出言挑撥:“白將軍,貴國太子殿下還坐在上位,您便這般掀桌,還將太子殿下放在眼里嗎?”
“炎王還是省省力氣,在這里挑撥離間了!我晉國朝堂可不比你西涼朝堂那般齷齪骯臟,我晉國……臣忠主不疑!否則我大晉哪里來這氣勢如虹的大勝局面!”
坐于上首的太子不論如何也不會在李之節面前拆白卿言的臺,此時是兩國對立,自家要是窩里鬧起來豈不是讓旁人看笑話。
再者,白卿言在這里爭,是替晉國爭……便是替他這位晉國未來的主子爭,他焉能助李之節氣焰,滅自家威風?
太子便道:“白將軍所言極是!孤信白家軍如信孤自己,否則也不會將兵符托付白將軍。”
李之節沒想到太子竟然將兵符給了白卿言,難怪白卿言這般有恃無恐,他知道借晉國太子之威怕是不住白卿言了。
李之節沉住氣,克制怒火開口道:“戰場刀槍無眼,難不貴國鎮國王將十七子帶上南疆戰場,只打算讓十七子領功,不打算讓十七子舍命建業的?白將軍在兩國和談之際……輒揚言要踏平我西涼國土,到底是因自家脈死于戰場用晉國銳士尋私仇,還是為天下百姓,白將軍自己心里清楚!”
“兩軍戰,云破行若是戰場上明磊落殺盡我白家脈我白卿言認了!可他將我弟斬首不算……還剖腹辱尸,這也是刀槍無眼?!”立于燈下,著李之節與李天馥,冷冽道,“你西涼率先挑釁,如今是敗軍之國,既前來屈膝求和卻不反躬自省,強詞奪理顛倒黑白,左一句私仇右一句殺神,即使如此……我白卿言若不尋私仇,不喜好殺戮,反倒是對不起炎王與西涼公主這番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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