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老一心為孤，孤如何能不知！方老對孤無不可言……”太子道。

“雖說，如今陛下已經立了殿下為太子，可當今陛下多疑又善變，殿下為子、為臣，忠于陛下沒有錯！可殿下也是儲君……將來大晉的皇帝，所以不能愚忠，忠于陛下的同時要給自己留一手！如今白將軍將白家軍盡數給了殿下，只要殿下將白家軍攥在手里……日后哪怕陛下對儲位起了別的心思，陛下也得權衡權衡！”方老低了聲音對太子道。

這話可謂是大逆不道了，可從太子深信不疑的方老里說出來，太子卻沒有毫責怪的意思。

是個人都有私心，太子自問做不到白家人那般，只心存家國……將風骨二字刻于祖訓家規之中。

尤其是面對那至尊大位，為皇子誰不想要？

方老的話正好說在了太子的心坎兒上，在太子沒有坐上那個位置之前，他的儲君之位便還有變數，尤其是父皇現在正當壯年，說不定還會再有皇子不說……其他皇子雖然都年，可難保父皇不會撐到子長大，再起了立其他皇子的心思。

他……還是要給自己留有余地才是！

太子點了點頭：“如今看來，虎鷹營倒是大可不必如父皇說的那般，盡數斬殺！”

唾手可得且現在就能用的驍勇悍將不要，非要再費心費力培養出一批，這不是傻麼！

“正是！”方老頷首，“不過此事殿下心中有數就好，若是讓陛下知道了，陛下難免會覺得殿下有不臣之心，反到對殿下不利！”

見太子點頭，方老不再說這件事，順勢轉了話題：“如今大事已定，殿下派任世杰先行一步去準備天降祥瑞之事。”

當日，太子寫了為白卿言請功的奏折讓人快馬送回大都，他想等白卿言回到大都得知他這位太子早早便為上奏請功，必定恩戴德從此對他俯首帖耳。

心愉悅的太子用了點簡單的湯小米粥便蒙頭大睡，直至太快要西沉才轉醒。聽沈良玉回稟并未從那些晉裝死士的上查出什麼異樣，看起來都是晉人，可為何會同西涼在一起不得而知。

太子沉默良久，讓沈良玉將尸理了，便不再多說。

沈良玉領命告退。

董家死士雖然不是虎鷹營銳士，可對沈良玉來說，同浴同生死過……便是兄弟！

白卿言帶著白錦稚與白家軍諸位將軍，將虎鷹營銳士與董家死士的葬在荊河旁。

夕余暉映照著遼闊壯麗的大地山河，雄渾的翻涌的茫茫云海盡是瑰麗霞。

白卿言帶著白錦稚跪地三叩首，以酒祭英烈豪杰，謝他們不顧，舍生忘死，救小九出虎口。

“沈良玉，放一把火，燒些枯柴樹枝，回去后就稟告太子……將那些晉裝死士燒了。”白卿言道。

“是！”沈良玉起帶人去撿枯樹枝。

都是從軍的人，行敏捷麻利，幾個人搭把手不一會兒枯樹枝就堆得和小山似的。

沈良玉專門挑揀了些嗒嗒的樹枝，這樣的樹枝燒起來煙大，最好能讓幽華道那邊兒看到，也就可以了差。

點了火，白卿言牽馬立在火堆旁，看著隨風高低竄的火苗和黑煙，對旁沈良玉開口：“今日我對太子說，你心高氣傲，練兵之事上定然不許旁人指手畫腳……讓太子盡可聽你所言，可其他事上讓他的嫡系你一頭，如此才能拿住你。”

沈良玉一聽就知道白卿言是什麼意思，白卿言只有如此說才會讓太子覺得是真心為太子打算，太子才會聽從白卿言所言，不讓他人對練兵之事指手畫腳。

沈良玉頷首：“末將明白，有舍才有得！讓太子的嫡系在其他事上著，練兵之事太子的人才不進去手。”

白卿言回眸看向沈良玉，眸底含笑：“那可要委屈你做好桀驁不馴的樣子，別被拆穿了……”

“末將明白！”沈良玉頷首。

如今白家軍局面困頓，一萬殘余白家軍，是白家軍的火種！所以白卿言已盡所能做出最好的安排，他們這些白家軍的老家伙們得給小白帥幫忙，不能添。

所以，今日小白帥說他桀驁不馴，他哪怕是個膽怯懦弱的人……都得裝出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來給太子看。

篝火燃盡之時，夜已臨，明月皎皎懸于荊河那頭。

白卿言翻上馬。

明日，白卿言就要隨太子回大都城了，諸事皆以安排妥當，白卿言也沒有什麼再放心不下的了。

“白大姑娘！白大姑娘！”

已經上馬的白卿言回頭，朝聲源去……

月之中，蕭容衍的護衛騎著匹駿馬飛奔而來。

那護衛快要靠近之時白卿言才看清楚，蕭容衍護衛手里還牽著一匹通黝黑的寶馬。

蕭容衍的侍衛勒馬一躍而下，對白卿言抱拳行禮：“白大姑娘，奉我家主子之命……來給白大姑娘送信、送馬！”

說罷，月拾從前出一封信，雙手舉過頭頂恭敬遞給白卿言。

在月拾奉命來送馬送信之時，謝荀所率領的大燕軍隊已經馬上要拿下南燕都城了。

主子說，是白大姑娘那番話，讓他明白民心所向之浩瀚，也是因為白大姑娘那番話……此次他們大燕才能以如此快的速度收復南燕，且他們打著恢復大燕正統之治的旗號，盡得民心，列國也不好擅，只能眼睜睜看著大燕收復故土。

月拾對白大姑娘佩之至無以言表，便越發恭敬。

白卿言看著月拾遞來的信半晌未，白錦稚輕輕夾了下馬肚上前，扯了扯白卿言的袖：“長姐！蕭先生的信！”

白卿言接過信，拆開……

信中倒沒有什麼特別的容，就是告訴白卿言這匹寶馬是昆天城馬倌獻給的，他覺得這匹馬雖然不如之前那一匹子剛烈，卻也是不可多得的良駒，特來送于白卿言，希這匹馬能在戰場上助，笑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