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家軍的軍歌調子簡單,但十分大氣宏偉,歌聲響起的那一瞬,讓人激得全皮疙瘩冒了起來,就如同無數的力量從腳底涌上心頭,讓人熱沸騰又眼含熱淚,握殺敵長刀,死守山河護衛百姓。
原本歌舞喧鬧的繁雀樓一時間安靜了下來,只有樓上那群紈绔激昂響亮的歌聲,讓人到英勇悲壯,亦讓人深鼓舞。
歌聲和樂聲停下之后,氣回腸的余音讓繁雀樓安靜了良久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
突然,一陣不合時宜的冷笑在繁雀樓響起。
“什麼白家軍!什麼白家軍軍歌!你們在這里歌頌白家軍的同時有沒有想過,那個白家嫡長殺了西涼十萬降俘!讓我們晉國變了列國懼怕的虎狼之國!”
一個衫不整的男子推開坐在懷里的人兒,站起來,著周圍已經酒醉半酣熱淚盈眶的恩客支子們。
“最毒婦人心,古人誠不欺我!十萬人啊!十萬個西涼兒郎便是十萬人家!他們也有父母孩子!那個人說殺就殺!將來若再有戰事……哪一國敢饒過晉國降俘?!我們晉國舍命保家為國的好兒郎,將來便會因為那個人甕山的一把火,尸骨無存!你們居然還在這里慶祝!”
“可不是!”有一個大魏人倚在人懷中笑道,“你們晉人坑殺降俘,已經在列國臭名昭著了!將來若是有戰,他國斬殺你們晉國降俘那是順理章的事。”
那魏人把玩著人兒細膩骨的小手,低聲笑語:“你們晉人可別這樣瞪著我啊!我們大魏和晉國相距甚遠從無戰事,我這也是實話實說,畢竟……哪一國的糧食也不是白來的,哪一國愿以浪費那麼多糧食養降俘啊!一殺了事多好!你們說是不是?”
晉國所的位置微妙,除了同魏國之外,與其余幾國皆有國土相接。
所以這話不論是哪一國人說出來,都不合適,只有與晉國沒有土地接壤且從無戰事的大魏人說來……才有讓晉人心頭一驚的效果。
剛才還熱沸騰的晉人,有的頓時靜下心來若有所思,有的卻笑稱道:“我們有白家軍小白帥在,難道還會怕敗嗎?”
“可就算白家嫡長和當年的鎮國公一樣戰無不勝,到底只有一個人啊!你說你們晉國,東臨戎狄,西臨大燕,南接西涼,北是大梁,若是這四國都起戰事,這白家嫡長難不還會分嗎?”那魏人瞇著眼笑瞇瞇喝了一口酒,“可惜啊,若是鎮國王和白家諸子都在,或許就是四國開戰你們晉國都不怕,可偏偏鎮國王滿門男兒被貶為庶民的信王給害死了!”
那魏人許是喝多了酒,眼神迷離含笑:“所以此次你們晉國焚殺十萬降俘得以大勝西涼,也不知是福是禍。不過……作為魏人我自是高興的,我們魏國邊界屢屢遭西涼搶掠屠城,這一次焚殺西涼銳,想必他們有一段時間不能來我魏國燒殺劫掠了。”
“白卿言殺西涼十萬降俘,他日列國就會殺我晉國十萬、二十萬、三十萬、四十萬……甚至更多!”剛才衫不整的男子笑著看向周圍沉浸在醉生夢死中的眾人,“你們竟然還在這里覺得高興?居然還覺得白家軍威武,你們這是在為晉國日后的被人屠殺慶祝?”
樓上已經喝多了呂元鵬聽到樓下那晉人和魏人傳來的話,早就已經怒不可遏,直接砸了手中酒杯帶著一干紈绔從二樓之上往下看了眼,擼起袖子朝下沖。
“這十萬西涼兵中難道就沒有孩子,他們的孩子長大人難道不想為父輩復仇?屆時……我大晉要有多孩子失去父親,多雙親失去兒……”
“我去你媽的!”呂元鵬為首率先下樓,一腳踹得那衫不整還在侃侃而談的晉人跌倒在地,一腳踩在那人口之上。
司馬平更是揪住那大魏人,將人從繁雀樓人懷里扯出來,揚起拳頭就是一頓暴揍。
跟著那衫不整的晉人和那魏人一同而來的同伴,被大都城的紈绔打得慘連連。
平時歌舞升平的繁雀樓,尖聲不斷。
呂元鵬在家時就聽祖父說了,左相李茂他們不干人事……上奏請求皇帝責罰白卿言,容無非也就是覺得焚殺降俘殘忍,覺得以后若遇戰事,旁人也會對晉國的兵士一殺了之,這些人倒還真是會替晉國還沒發生的事擔憂。
“知道嗎?老子最討厭你們這種干啥啥不行,整天跟我們這些紈绔一樣花天酒地貪生怕死,不敢上戰場為國舍命,別人打勝了就在這里滿噴糞指點江山,說別人這是錯的那是錯的……有能耐你上啊?就你和李茂那種無恥小人,丟在戰場上怕你們得嚇得屎尿一!還好意思在這里說別人殺降俘!你帶五萬軍隊倒是去和西涼幾十萬軍隊干啊!”呂元鵬狠狠在那人近乎赤一的口狠狠踩了一腳,“不殺降俘,你去贏一個!”
被呂元鵬踩在腳下的人頓時噴出一口,司馬平更是打得眼睛發紅,將那醉醺醺的魏人從雅座中丟了出去,撞得屏風都倒了:“娘的,未來他國殺我晉國兒郎?!未來仗還沒打你們倒是能掐會算啊!這麼怕死滾去魏國啊!”
繁雀樓的姑娘生怕殃及自,尖著到躲藏,更有膽小怕事的恩客往外沖。
公和繁雀樓的打手在門口攔人,生怕有人渾水魚沒有結賬就跑。老鴇立在舞姬跳舞的高臺之上急得跳腳,甩著帕子聲嘶力竭的喊著:“別打了!別打了!哎呀各位小祖宗!別打了呀!別砸!”
繁雀樓那夜熱鬧無比,先是幾位大都城最出名的紈绔一起將繁雀樓砸了一個稀爛,差點兒鬧出人人命,后來驚了巡防營這才將幾位紈绔制住。
巡防營統領范余淮帶著火氣來的,結果一看這全都是大都城權貴家的小祖宗,頓時頭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