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心頭怒火，淺淺對蕭容衍福，斂了上戾氣：“蕭先生于白家大恩，白卿言沒齒難忘，蕭先生不必開解。”

說完，白卿言轉頭著慕容彧，福行禮：“白卿言有得罪之，也請燕帝海涵。”

慕容彧笑容更深了些：“今日沒有燕帝，郡主必不如此，某也有得罪之，算作……彼此包涵吧！”

還沒等畫舫的氣氛輕快起來，月拾便進來抱拳道：“主子，有畫舫靠近，說是董家的畫舫。”

“既如此，那白卿言就先告辭了。”白卿言福，看向董長生，“表兄！”

董長生尷尬笑了笑，氣氛既然已經如此僵了，不如早早離開，他抱拳對燕帝和蕭容衍一禮：“那我們就先告辭了！”

慕容彧眸沉了沉，頷首后帶著慕容瀝往樓上走去。

董葶珍目送燕帝上樓，這才帶著兩個庶妹行禮后往畫舫外走，白錦稚也抿了抿對蕭容衍抱拳往外走。

董長生先上了自家畫舫，手扶妹妹們從蕭容衍的畫舫上下來。

白卿言對蕭容衍頷首正要抬腳出畫舫，卻被蕭容衍一把攥住手腕，扯回畫舫。

脊背輕撞在木板上的白卿言吃痛卻毫不怵，著怒火抬眼向離極近的蕭容衍，知道蕭容衍耳力超群，剛才威脅大燕皇帝的那一番話他必然是聽到了。

視線朝外看了眼，見董長生和董長元正扶著董葶珍上了董家畫舫，沒有注意到他們，這才低了聲音說了句：“蕭先生知道我白卿言向來說到做到，燕帝若敢打我四妹的主意，別怪我做事不留面。”

蕭容衍攥著白卿言細腕的手收，手指挲著的腕骨，醇厚的嗓音得極低：“這不是我的意思。”

“不論是誰的意思，于我而言都是一樣的！人人都有逆鱗……你們大燕不要人太甚！我后不過一個白家，你們后可是整個大燕！”白卿言力想要從蕭容衍手中回自己的手，卻怎麼都不出來，怒火愈盛，“放手！”

蕭容衍向白卿言近一步，退無可退，咬著牙，手抵住蕭容衍靠得過分近的膛。

“你這怒火，是因為我哥哥了四姑娘的心思，還是……以為我了四姑娘的心思？”蕭容衍眼底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。

“有差別？”反問。

蕭容衍又近一步，距離近到太過日日未，他低啞著嗓音說：“有差別！很大的差別！白大姑娘何等聰明的人，難不是在同蕭某裝傻？”

蕭容衍上清冽的氣息近，白卿言輕輕屏住呼吸，眼睫了。

他就差將那層窗戶紙捅破了。

前者是為了維護妹妹，后者……是因為他。

“長姐呢？”白錦稚回頭不見白卿言。

白卿言一個激靈推開蕭容衍，理了理裳從畫舫出來。

董長元一看到白卿言眼底有了掩不住的笑意，激地上前，對白卿言出手：“表姐……”

白卿言扶住董長元和董長生的手，從蕭容衍的畫舫踏上董家畫舫。

蕭容衍瞇了瞇眼，看著董長元略帶敵意的眼神，從容淺笑。

馮耀立在正在喝茶的燕帝側，低聲道：“陛下，這個白卿言，要不要想辦法理了……”

馮耀聽說了南疆戰場的事，對這個白卿言還是很忌憚的。

“我們此次來晉國是求和的，并非結仇……”慕容彧仔細揣了白卿言話里的意思，似乎只要不傷及白卿言的家人，白卿言并無意與大燕為敵。

且當初兵不刃收復南疆的方法，的確是白卿言提點的。

也就是說，白卿言也不在意晉國的利益。

慕容瀝轉頭看了眼董家越走越遠的畫舫，抿了抿，他今日還沒有來得及和白家軍的小白帥說話呢。

“父皇，小白帥可是因為父皇要替九叔求娶四姑娘生氣了？”

慕容瀝話音剛落，就見蕭容衍人已經上來了。

“九叔！”慕容瀝笑著站起。

蕭容衍對慕容彧行禮后，鄭重道：“兄長，還請不要點鴛鴦譜。”

此時，慕容彧要是還不知道慕容衍心怡的到底是誰，就是蠢了。

“這鎮國郡主兄長可沒有辦法為你求娶，大晉皇帝是絕不會讓鎮國郡主外嫁的。”慕容彧放下手中茶杯，著弟弟的眸子帶著溫潤的笑意。

剛剛見白錦稚子跳，慕容彧還在疑，白錦稚怎麼會說出……俠之小者，拔刀助弱，俠之大者，匡救萬民，這樣的畫。

后來白卿言因白錦稚顯鋒芒，言說因為大燕拿下南燕于南燕百姓有利，慕容彧才略有些反應過來怕不是月拾約莫是弄錯了人。

如今再聽蕭容衍說讓他不要點鴛鴦譜，慕容彧便徹底了然。

“所以，鎮國郡主知道你的份，與你生了意，才會這般生氣？”慕容彧問。

“兄長，你是兄長，是長姐……為護弟妹之心，我以為你能理解的怒火。”蕭容衍角含笑。

“啊……九叔喜歡小白帥！”慕容瀝一臉反應過來的模樣，“九叔，小白帥將來會是我的九嬸兒嗎？”

慕容彧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在桌上敲著，思慮片刻嘆了口氣，“阿衍，你心怡的若是旁人，哥哥都能替你想想辦法，可若是這白卿言……你且想想的封號，鎮國郡主……晉國皇帝哪能輕易讓別嫁？”

“我心里有數。”

見蕭容衍似乎拿定了主意，慕容彧也不給弟弟找不痛快，笑著了慕容瀝的腦袋：“看來得找機會好好向你這位未來九嬸兒致歉，以免牽連你九叔終大事啊！你九叔給你找了這麼厲害一個九嬸兒，就怕將來要夫綱不振啊！”

話雖然如此說，可慕容彧心底始終不安，白卿言份特殊，能力又非比尋常，他胞弟這終大事……怕一時半會是解決不了了。

馮耀恍然，原來……小主子喜歡的竟然是那個白卿言。

蕭容衍坐下端起茶杯，岔開話題道：“兄長派人去見過戎狄使臣了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