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實怒道：“你個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，你就沒意識到那東西有多重要？”

王大吉辯解說：“那是在他們來找我之前，我哪知道那Ｕ盤里面有。”

“哪個公司？”

“玉華醫藥廠。”

陳實在手機上搜了一下，一條新聞跳了出來，這家藥廠的一批藥有問題，害死了九名病人，病人家屬聯名起訴之后，公司賠償了總計三百萬。

新聞的日期是五年前，在這個信息炸的時代，已經相當久遠了。

陳實確認了一下，問王大吉：“你拿走Ｕ盤是四年前？”

“準確來說是三年前，當時快過年了。”

“這家公司五年前害死過人，事已經發生了，他們還有什麼好瞞的？難道是其它黑幕。”

“我這些年走南闖北，見得多了，稍微大一點的公司底子都不干凈，凈是些藏污納垢的事，還沒我們黑社會干凈呢……至我們黑得很明。”

陶月月了一句，“陳叔叔，既然是見不得人的事，為什麼還要留下證據？”

“大人說話，小孩一邊去。”王大吉不耐煩地說。

“不許對陶月月這樣說話！”陳實警告。

“你這樣教育小孩……”

“閉！”陳實轉向陶月月，解釋說：“因為這些信息對他們也很重要，比方說貪的帳本，如果他自己不記帳，收了錢不辦事，就會得罪人。一言以蔽之，這些信息的重要大于風險，所以才會被保存下來。”

“既然在Ｕ盤里面，說明在電腦中也有吧？”

“可能吧……”陳實問王大吉，“接著說你的事，你兄弟怎麼死的？”

“就是那事發生后不久，有一天他被人刀砍死，死在一條小巷里面，你知道這案子誰辦的嗎？”

“肯定不是我，否則我不會沒印象。”

“是李牧辦的，你認識這警察吧？案子結果沒偵破，你們警察辦案率可真不行。”

“你當時為什麼不提供線索？”

“因為我上也有案子啊！”王大吉咧一笑，“見到警察我躲還來不及，怎麼會主往上湊，不過我心里清楚，肯定是玉華那幫孫子殺人滅口，我也是那個檔口得罪了一個老大，跑路的，這事就不了了之了。這趟回來，我是打算給兄弟報仇的，不瞞你說，那天去保健會所，我上揣了把軍刺，準備攮死一個混蛋。”

“誰？”

“就是玉華老總的書候躍，三年前我兄弟死了之后，他就辭職了，卻得了一大筆錢，那家保健會所有他的份，算半個老板，他經常去玩。”

“你調查得清楚嘛！”

“那當然，我和那兄弟一起出來混的，就像陳浩南和山一樣，我發誓要給他報仇！”

陳實進屋拿來一個本子，說：“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，每個細節都要說。”

“宋警，你這麼上心啊？”

“廢話，誰想背個嫖娼的黑鍋？這案子我盡全力偵破。”

“看來你是真心喜歡那妞。”王大吉嘿嘿地笑。

花了三個小時，陳實把王大吉知道的線索全部記錄了下來，每個細節都仔細確認過，因為這案子不僅僅是發生在王大吉上的，也是發生在陳實上的，他必須經得起詢問。

王大吉說得口干舌燥，自己去冰箱拿了瓶飲料，摻著威士忌一起喝，他坐下來笑嘻嘻地說：“那妞真心不錯，你們搞了嗎？”

陳實不理睬，還在看本子，王大吉兄弟孟二狗的死看起來，和玉華公司并沒有事實上的聯系，一切都是王大吉的揣測，沒有王大吉的證詞，誰都不會聯想到玉華公司，也難怪當年李牧沒有偵破。

案件已經隔了三年了，線索早已不復存在，這案子能偵破，比中大樂還難。

王大吉抻個懶腰，說：“哥們，明天再搞吧，我晚上睡哪？”

“你不回去？”陳實驚訝地說。

“回哪去？那我走了哦，被你家附近的人看見我可不負責。”

陳實無奈扶額，“那你睡沙發吧！”

陳實半夜被咳嗽、馬桶的聲音吵醒，出來看見王大吉正在洗臉，此時已經是五點了，王大吉說：“媽的，昨天吃海鮮吃得鬧肚子了，又吐又拉的。”

“你晚上打呼真的很吵！”陳實皺眉。

“哈哈！抱歉吵到你了，天快亮了，出去吃早餐？”

“不用了，我在家里吃。”

“瞧不出還是個家庭煮夫，不錯不錯，我就勉為其難嘗嘗你的手藝吧！”

原來做飯的對象換了，熱也會大打折扣，陳實隨便烤了幾片面包，抹上果醬，熱了三杯牛，兩人坐下來吃東西，陳實問：“Ｕ盤里的東西，你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？”

“我這豬腦子能記住什麼？你不是宋朗嗎？天底下沒有宋朗破不了的案子，道上都傳言，千萬別犯在宋朗手上。”

“宋朗也有破不了的案子啊。”陳實嘆息。

“宋警……”

“我陳實！”

“自己自己，怪怪的，好吧，老陳，今天有什麼打算？”

“我去局里找找那個案子，看看能不能再次調查，你白天呆在這里，哪也別去。”

“那不得憋死我？”

“我這里有電腦，你可以隨便用。”

“有人嗎？”

“你是種豬嗎？”

“我在屋里呆不住，我出去轉轉，放心吧，今天我會小心點的，不給宋警臉上抹黑。”

“我陳實！”

一會功夫，陶月月出來吃早餐，一直警備地看著王大吉，不管王大吉怎麼逗都不搭理，王大吉是個話癆，問這問那，問陳實：“這小姑娘是你私生？”

“沒經過同意，我不會說的世。”

“哎呀哎呀，對一個小屁孩，有必要這麼尊重嗎？”

陶月月報復地說：“陳叔叔，這就是你常說的那種爛大人吧？”

“是啊，你要是不好好學習，以后就變這樣。”

王大吉不生氣反而笑了，“對對，不好好學習就跟我一樣，整天掙大錢；好好學習就跟你陳叔叔一樣，風風地掙倆小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