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冬雪給陳實看一張照片，那是通監控拍到的，畫面上是一個坐在車的駕駛員，長相酷似何軍，林冬雪說：“想不到他居然會在竊畫回來的路上超速被拍了下來。”

徐曉東湊過來說：“這麼模糊，本人會認帳嗎？”

“應該可以再用技手段理得清楚一點吧。”林冬雪說。

陳實瞅了一眼當鋪，突然說：“二樓的燈為什麼一直亮著？明明天已經亮了……不行，我們去看看。”

“現在就去找他們？要不要等申請到搜查令？”林冬雪說。

“反正他們知道我們在這里，不必等了。”

說著，陳實下車朝當鋪走去，兩人也跟上，來到當鋪面前，陳實敲了幾下門發現沒人答應，他又將耳朵在卷閘門上聽，屋里一點靜都沒有，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。

二話不說，他立馬用工撬開卷閘門，唰啦一聲拉開，當鋪里還是一片狼籍的樣子，屋主并沒有收拾。

“他們該不會……”說完這話，陳實立即沖進去，在一個房間里大喊：“快來！”

林冬雪和徐曉東來到臥室，只見原本裝著鋁合金柵欄的窗戶被鋸開了，留下的口完全夠一個人通過，而窗戶下面是一條巷子，陳實探頭朝下面看，泥濘的巷子里有兩人逃逸的腳印。

“混蛋！”他氣得用拳頭捶了一下墻。

逃就意味著承認了自己的罪行，原以為這兩人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，但陳實錯估了人的心，在經歷了昨晚的一連串事件之后，二人已如驚弓之鳥，警察、黑道就像兩顆隨時會的炸彈，他們承不住巨大的心理力，選擇了逃跑。

他們上一定帶了畫，但不可能全都帶，所以應該還有一部分畫在這里，或者被他們銷毀了，但愿不要是后一種結果。

“我去追！”徐曉東自告勇地說。

“不用，他們早就跑遠了。”陳實用指頭碾起窗臺上已經氧化的金屬漆皮，說道，“冬雪，給你哥打電話吧！”

隨后，林秋浦、彭斯玨帶上人來搜查，周圍留下的種種線索證實，這兩人是于凌晨三點鋸開窗戶逃跑，跑到附近一片廢棄的大院，取了停在那里的車跑路，那輛車正是在竊畫現場出現過的。

林秋浦讓人和警部門通，布下天羅地網也要抓住他倆。

“這次絕對不能讓何晶晶逍遙法外！”林秋浦說。

另外，在警察對現場進行搜查的時候，發現一個書柜后面藏著暗格，兩塊木板夾出的空間里麻麻地放著大量的古畫，林秋浦隨手打開其中一個，正是失竊的那一批。

這個發現十分振人心，林冬雪提議：“這些畫反正也是烈國梟訛來的，不如還給那些失主吧，或者干脆捐給博館。”

林秋浦搖頭，“即便我們都知道它們來歷不正，但東西是從烈國梟手上失竊的，就得還給烈國梟，我們不能憑自己的意愿置這些失。”

“憑什麼呀，說白了烈國梟也是來的！”

林秋浦苦笑，“冬雪，警察代表的不是善良，是正義，正義就要走公正的程序，憑個人意愿主觀執行的就不正義！畫還給他之后，他訛畫的事我們再繼續調查，有明確證據了之后，這些東西才能真正歸原主。”

林冬雪服氣地點頭，“好吧！”

當鋪對面的一棟舊樓上，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正用高倍遠鏡看著屋中的一切，他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，“烈老，警察把你的畫找到了，就在泰揚當鋪……那對男？他們好像跑路了……明白！”

這兩人的懸賞通緝令很快就發布了，警、民警和刑警在全城四搜索他們，轉眼三天時間過去了。

這天深夜，躲在一座爛尾樓里吃炒年糕的何軍郁悶地放下一次筷子，說：“又辣又咸，我不想吃這破東西了，我要吃！”

“忍耐一下吧，到都是警察，嫌咸你喝點水好了。”盤坐在對面的何晶晶將一瓶礦泉水遞來。

喝了一口，何軍暴跳如雷，把水撒得到都是，“這是自來水，是自來水！”

何晶晶無可奈何地說：“便利店都有監控，而且我們上的現金也不多了。”

“我們不是還有這個嗎！”何軍抓起地上的三紙殼細筒，“一幅就值幾千萬，為什麼要守著金飯碗要飯，我要吃，我要喝酒，我要煙！我不管了，我現在就拿它們去換錢，肯定有當鋪老板愿意做這筆買賣的，這可比咱們的懸賞令值錢多了，哪怕他趁火打劫，只給我換一百萬，十萬，一萬，一千塊都沒問題！”

“你回來！”何晶晶試圖抓住他。

何軍暴地甩開何晶晶的手，失去平衡摔趴在地上，竟不了，何軍以為摔壞了，忙上前察看，只見何晶晶的肩膀抖起來，嗚嗚咽咽地哭了。

“親的，你別難過，我不是對你發脾氣。”

看見哭，何軍的心了下來，他也流淚了。

這三天他們沒洗臉沒刷沒換服，東躲西藏，見到穿制服的人就馬上躲起來，甚至連垃圾桶、下水道都躲過，那輛車因為太顯眼，只能扔了。

年輕的時候兩人都很貧窮，但后來過上了好日子，現在這樣的生活一天都難以忍。

“我當初說不要跑的，你偏要跑，跑就等于告訴警察，那都是我們做的。”何晶晶埋怨。

“別說了別說了！”何軍已經不想再就這個問題爭吵，“我可不了被警察盯梢，被道上的人擾，一秒鐘都不了，不跑我會瘋掉的！”

“那現在你能得了嗎？”

何軍搖頭，“我們去換錢吧！反正我們有三幅畫，拿一幅出來換點錢救急也不要，我知道一個地方，那老頭專門幫人銷贓，他跟何叔是老朋友，不過自從何叔死后，七年沒聯系過了，警察不可能想到他的。”

何晶晶只是哭。

“等換到錢，今晚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洗澡，吃飯，做ai，然后再吃飯，再做ai，你想不想吃烤，又又瘦的五花烤得滋滋冒油，蘸上醬料，再來一瓶冰雪花，完事了點一玉溪……我的天，吃完這一頓直接拉我去槍斃都值了。”

“別說不吉利的話！”何晶晶捂住他的，“比起烤，我更想吃酸辣金針牛、梅菜扣、小花卷過油……”

“好，我們點一堆！”

兩張灰撲撲的臉相視一笑，亡命客達了共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