繃帶男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,考薇必須小跑著才能追上他的步伐,走了有一個多小時,已經累得不行了,說:“我們要不就坐車吧?”
繃帶男瞅了一眼,繼續一言不發地往前走,考薇只能嘆口氣,跟上。
終于來到一停了工的施工工地,考薇累得差點想癱坐在地上,繃帶男卻依舊力充沛,他拿起一支鏟子,在地上不停地挖,時不時撿到什麼,捧在手上看,樣子認真極了。
“過來!”他低聲說。
考薇跑過去,看見被挖開的土層下面出張大嫂的尸,嚇得尖一聲躲在繃帶男后,沒想到真的找到了。
“沒什麼可怕的,人已經死了超過十二小時了。”繃帶男冷靜地說。
“死……死人才可怕好吧!你……你找到尸要做什麼?”
“驗尸,幫我把抬出來。”
“不不不,我不要!”
繃帶男轉過,一言不發地盯著考薇,他的視線給人一種迫,考薇終于屈服了,說:“萬一我留下指紋怎麼辦?”
繃帶男從懷中掏出一副塑料手套,考薇嘆息一聲接過,戴上。
搬運尸的過程實在太恐怖了,看著悉的張大嫂死氣沉沉地被他們“擺弄”,考薇有種眩似的迷幻,覺得張大嫂隨時都會睜開眼,這種想象再加上無邊夜,使得恐怖無限增加。
“不要胡思想,尸和東西沒什麼兩樣。”繃帶男平靜地說。
“怎麼會沒有兩樣……你怎麼這麼冷靜,是不是以前見過死人?”
“見肯定是見過……”繃帶男含糊地回答,扮開張大嫂的眼皮,只見眼仁充,瞳孔渙散,然后他又檢查了一下死者的,用手電筒往里面照著,看得格外認真,突然說了一句:“老彭……”
“老彭是誰?”
繃帶男略略興的眼神黯淡了下來,他說:“沒什麼,別在意……死者是被毒殺的。”
“這都能看出來?”
“手機拿來。”
繃帶男接過手機,一邊給尸拍照一邊說:“脖子后面有一針眼,眼睛充,指甲青紫,明顯的中毒癥,死者嗆出過帶的蟹狀泡沫,說明毒是作用在肺部的,是某種生毒素,莨菪堿或者蛇毒,我不清楚,這需要專門的鑒定。”
考薇驚訝得合不攏,“你憑眼睛看就能看出來?……喂,你干嘛!”
繃帶男竟然開始張大嫂的服,肆無忌憚地檢查的細節,考薇的臉頰搐著,繃帶男站起來若無其事地說:“上沒有抵抗傷,沒有到侵,是在毫無反抗的況下被注藥致死的,兇手目的明確,不摻雜私人在里面,有可能是拿錢辦事。”
“這不廢話嗎?”考薇道,“張大嫂這麼大年齡了,誰會去侵,你還要掰開看一下才知道,你可真惡心!”
“這些信息不是靠腦袋想一想就知道了,必須得眼見為實,你說這麼大年齡的不會被侵,我曾經……”
“曾經什麼?”
繃帶男言又止,“沒什麼。”
考薇對他的份越發起疑。
繃帶男繞著尸走來走去,分析道:“有人昨晚潛張大嫂家中,利落干凈地把殺掉,的死和要揭發我的事一定有很大關系。”
“也不一定啊,張大嫂又沒有說要揭發你,也許被殺是別的原因。”
“我們為什麼要忽視眼前這條最大的可能,去討論不確定的‘別的原因’?昨晚跑來串門,如此明顯的打探你看不出來嗎,大概率會在回去之后給黑社會打電話……對了,如果要打電話,會打到哪里?”
“肯定是高利貸事務所。”
“事務所管事的人是誰?”
“一個姓劉的年輕老板,我也不很清楚。”
繃帶男走來走去,思考著,口中喃喃道:“有人要揭發王希,對方卻把揭發人殺了,這是為什麼,如果有什麼不可告人的,直接殺掉王希不是更好……”
“我們非要在這里討論這些嗎?”考薇說,瞅了一眼地上的尸,剛剛被驗過的張大嫂衫不整,眼睛還半睜著,很是滲人。
繃帶男的思緒這才回到現實,說:“先把埋了。”
“埋了?”
“不然呢,丟給警察發現?”
于是兩人將尸抬回坑里,重新埋好,繃帶男用鏟子仔細把周圍他倆留下的腳印清理干凈,然后把鏟子扔得遠遠的,做完這些事后,居然一臉平靜地說:“吃點東西吧!”
“什麼!?你還有胃口吃東西?”
“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港式餐廳,通宵營業,蝦餃、燒麥都很不錯。”
“我明天還要上班,曠工一天,三天白干。”
“沒事,凌晨兩點左右我們能趕回去,反正你的工作不需要用腦,睡點覺也沒問題。”
“呵呵,你說得可真對!”
考薇聽出來他開玩笑的語氣,這是好的變化,說明他在走出心的影,開始重新面對現實了。
雖然不知道他是誰,來自哪里,但考薇也希他心能好些,不為什麼,只是為了家里的空氣清新一點,這家伙一郁悶就瘋狂煙。
來到那家港式餐廳附近,繃帶男從口袋中出幾張鈔票給考薇,進去點餐,拿到這里來吃,他不想在外人面前臉。
二十分鐘后,考薇提著外賣的袋子回來,繃帶男正坐在一家商店的卷閘門下面煙,考薇抱怨:“又煙?剛還想表揚你幾小時沒煙了。”
繃帶男把煙拋了,接過袋子,若無其事地說:“坐!”
這家餐廳的點心確實很好吃,讓考薇想到了跟王希在一起的日子,每天吃了玩、玩了吃,兩個人膩在一起消磨仿佛無限的時間,每一秒都甜溫馨、輕松愉快。
相的兩個人在一起,就像無憂無慮的孩子一樣,認為這才是真正的模樣,就是喜悅和赤誠。
想到王希,一陣黯然心傷,繃帶男的話把拉回現實,“殺張大嫂的人,是那個黑社會團伙高層的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