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去上個廁所。”

徐曉東站起來，離開會議室，剛剛從“廁所”回來的其它警員出心照不宣的眼神。

徐曉東來到走廊末端的樓梯口，掏出手機給母親打了一個電話。

“……媽，我說的全是真的，你最近別往外跑了，吃飯就外賣……外賣沒有地油啦，用地油是犯法的、要坐牢的，你怎麼老心這個……聽話，最近別出門，千萬別出門……我會早點回來的。”

聽見母親的聲音，徐曉東松了口氣，這時他聽見樓梯下面傳來老張的聲音，格外激烈。

“婷婷，你怎麼這麼不懂事，爸爸還能唬你不……一碼歸一碼，你不要扯那些事，我你最近不要出門，尤其是晚上……喂，別掛，別掛！”

徐曉東朝下面瞅了一眼，看見老張站在緩步臺上，對著手機郁悶地嘆息。

他趕回去，正巧遇見從技中隊回來的林冬雪，林冬雪說：“給你媽打電話呀？”

“這不是害怕嗎？”徐曉東尷尬地承認，“老張和他兒是不是關系不太好啊，我剛才聽見他打電話，跟吵架一樣。”

“他和他妻子分居很多年，兒應該在上高中吧。”

“唉，家家有本難念的經。”

這時陳實從外面走進來，見林冬雪手上拿著鑒定報告，問：“尸檢出來了？”

“沒呢，這是指紋鑒定報告，剛才那張‘診斷書’上有凌霜的指紋。”

自從周天楠死后，他的一些信息被警察查出來，凌霜基本上已經是通緝犯了，陳實說：“這案子是烈國梟雇傭他們做的。”

“你這麼肯定？”

“你想啊，為什麼不殺警察，只殺警察的家人，因為烈國梟不想傷害你和林秋浦，他劃定的謀殺范圍完地避開了你們兄妹，同時達到了報復警察的目的。”

“報復警察？這會不會太狂野了？”徐曉東說。

“烈國梟的犯罪證據你們收集了多？”

“非常多，足夠他把牢底坐穿。”

“是，他已經走到窮途末路了，他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，他要拖幾個人下水……這是我的看法。”

“歹毒的家伙！”林冬雪喃喃道。

“老張呢？”

這時老張回來了，模樣有點沮喪，上帶著煙味，看見三人站在走廊上，打聲招呼，陳實說：“老張，你們專案組能分人過來嗎？”

“我也在考慮這事，但是現在人手真的很張，烈國梟是個大案子，上面很關注。”

“那就林秋浦回來吧！”

“那太好了，我這個代理隊長當得很辛苦，小林能回來最好了。”

收到林冬雪的電話，林秋浦很快回來了，了解況之后，他說：“咱們這就開始查吧！”

目前能查的只有現場的監控，三人找了一間安靜的辦公室，一段段看現場周邊的監控，為了節省時間，午飯也是在電腦前吃的外賣。

林冬雪一邊吃著煎餃一邊慨：“周笑也太難抓了，每次都是這樣，除了尸什麼都不留下。”

林秋浦說：“其實在追捕他的過程中還有過一點績的，我們曾經兩次發現他的居所，不過趕到之后，人早就轉移了，這家伙太敏銳。”

“一個通緝犯居然能在龍安躲藏這麼多年，實在不可思議，他作為一個人，要吃要喝要住，為什麼會不留下痕跡，難道他煉了辟谷？”

“答案是四個字，蛇行蛇道。”陳實說，“這種人有自己的世界，那里有人販賣報，有人提供食和庇護，有人提供武，那是一個地下世界，是一個罪犯的網絡，普通人本接不到。”

“匪夷所思！”林冬雪如此評價道。

“這讓我想到一件事，有一年我們在杏花嶺的下水道里發現了……”林秋浦突然不說話了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屏幕。

林冬雪湊過去，看他有什麼發現，只見定格的屏幕上出現了一個人，林冬雪訝異道：“哥，這不是你以前的隊長嗎？”

陳實趕過去看，他的瞳孔一下子收起來，畫面拍下的是街角，一個男人走過，側臉分明就是宋朗。

王八蛋！！！陳實在心里罵道。

林秋浦完全被畫面吸住了，半晌才說：“他是我以前的隊長，四年前因為槍殺同伴了通緝犯，一直下落不明，不久之前的當鋪殺人案他出現過，我有理由相信，他已經是周笑的同伙了。”

“僅憑監控也不能認定吧！”林冬雪說，“他曾經是警察，怎麼會和罪犯同流合污？”

“為了生存！”林秋浦說，上次在監控中看見“宋朗”之后，他想了很多很多，這是他的推論。

“冬雪，你去看看老彭那邊尸檢報告出來了沒。”陳實說。

看了幾個小時監控，林冬雪樂得出去放松一下眼睛和神，走后，陳實把椅子挪到林秋浦旁邊，啪一下關了林秋浦的屏幕，林秋浦皺眉，“你干嘛？”

“我有話和你說！”陳實十分認真地盯著他。

陳實曾設想過無數次坦白份的場景，此刻的環境和他的想象相比顯得過于普通，不過如果不說的話，林秋浦會一直以為宋朗現在是罪犯。

沒辦法，林秋浦的思維就是很單純，很容易到欺騙。

陳實猶豫半天，仍無法下定決心開口，林秋浦看著他，說：“我妹怎麼了？”

“你……你怎麼猜到的。”

“廢話，把支開，單獨和我說話，肯定跟有關！”林秋浦眼神灼灼，無比確定。

陳實一下子泄了勁，再沒有坦白的決意，只能順著話茬說：“我能和求婚嗎？”

林秋浦微微一驚，懷疑地說：“突然說這個，你是不是有什麼目的？”

“我能有什麼目的？”

林秋浦站起來倒了杯水，說：“你先別著急和說，我好好想一想，過兩天給你答復。”

陳實心想，過兩天，大概又是一份奇怪的合同甩到他面前。

陳實打開屏幕，看著上面“宋朗”的側臉，心里憋著一氣，公然挑釁嗎？

他在考慮要不要去楊醫生那里問問，周笑近期有沒有去做換臉手，轉念一想仍作罷，如果這個醫生口風如此不嚴，當年宋朗也不會選擇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