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一點，大辦公室里燈火通明，不時有警察從電腦前仰起頭，往眼睛里滴點眼藥水，然后繼續對著屏幕工作。

外面下起了蒙蒙細雨。

走廊里傳來腳步聲，林秋浦迎了出去，兩名警察從外面趕回來，上被淋了，說：“附近幾家面廠都查了，沒有可疑人員出沒。”

“知道了。你們去把上干，休息一會吧！”

“不必，有什麼我們能幫上忙的嗎？”

“那就看監控吧！”

兩名警察答應著，加監控調查的行列，雖然疲憊，但所有人都鉚著一勁。

林秋浦在考慮要不要擴大搜查范圍，他詢問陳實的意見，陳實說：“我覺得不必，已經查明人是下午三點失蹤的，手機是五點送到的，兩小時，以龍安市每天下午的通狀況，他們關人的地點不會超過失蹤地點二十公里以外。”

林冬雪提出異議，“假如送手機的時候，被綁架者還在移中呢？”

陳實沉，“對哦，我沒考慮到這點……你們覺得這個生死決擇要怎麼實現？是通過遙控炸彈嗎？”

林秋浦說：“大概率是這樣，這部諾基亞上，1和2鍵被設置了快捷撥號，兩個目標號碼都是借寄卡辦理的無主手機，它們可能分別控制著一枚炸彈。”

“能在不撥打電話的況下追蹤信號嗎？”陳實問。

“可以通過手機PIN碼追蹤。”林秋浦說，語氣卻不太高漲，“其實我已經試了，那兩部手機本沒開機，他們可能會到最后時限才開機。”

“太狡猾了！”林冬雪說，“如果真是炸彈，一定會放在僻靜的地方吧？”

“不不，你別把他們想得太善良，他們才不會避免炸傷平民。”

“追查炸呢？”林冬雪說。

“太慢，來不及。”林秋浦搖頭，他早已否決了這個想法。

陳實說：“查也未必能查到，能夠殺人的炸彈并不需要多大威力，通過一些日常用品就可以制作出來，這些知識周笑應該是備的。”

“你怎麼知道！？”林秋浦問，“周笑是連環殺手，凌霜是心理學家，你怎麼知道他們擁有這種技能？”

“直覺。”陳實聳肩，“我出去打個電話。”

陳實給KK和孫振打電話，他們幫忙找，多一點人力也是多一分希，找人這種事真的很難取巧，無非就是大量力的投，說白了就是死磕。

轉眼到了凌晨四點，一些警察困倦得不行，用香煙和咖啡強打神，也有人趴在座位上睡一會，林秋浦眼睛紅紅地盯著屏幕，他在看公安局周邊的監控，第一次送‘診斷書’，第二次送手機，嫌疑人至接近過這里兩回。

監控里確實拍到了一名可疑人員，那人把自己裹得很嚴實，連男都無法辨識，林秋浦挑選出最清晰的一幅畫面打印出來。

“唉！”有人抻著懶腰嘆息。

“不要嘆氣！！！”林秋浦大聲斥責，“你知道一聲嘆息會讓別人覺多消沉，都給我積極一點！”

“好……好的，隊長！”

“陳實呢？”

“他去彭隊長那里了。”

陳實正在懶，這一天看監控看得他快瘋了，去彭斯玨那邊喝杯咖啡，放空一下腦袋，這個時間技中隊的人已經下班了，只有彭斯玨還在對著儀和試管化驗證，屋里靜悄悄的，只有窗外的雨聲和儀的嗡嗡聲。

試劑正在生效，等待期間彭斯玨走過來給自己倒了杯咖啡，坐在陳實對面，看陳實哈欠連天，說：“你過去不是夜貓子嗎，作息習慣什麼時候改的？”

“不管什麼貓子也不了這樣高強度的用腦……你和顧小姐最近怎麼樣啊？”

“又開始打聽私事？”

“關心你。”

“謝謝關心。”

走廊上傳來腳步聲，一聽就知道是林秋浦，他出現在門口，瞅了一眼抱著咖啡杯的陳實，說：“彭隊長，不好意思啊，害你一晚上不能下班。”

“沒事，盡一份力，我也不希老張的家人出事。”

“有結果了嗎？”

“稍等一下！”

林秋浦在陳實對面坐下，陳實說：“你別瞪我，我不是你下屬，我今天真的太累了。”

“需要你靈一現的時候，你卻一點兒貢獻都沒有。”

“找人有多難，你難道沒會？”

“深有會！”林秋浦想起以前的事。

彭斯玨從試驗臺前轉，說：“要不要試試用犯罪地理學來分析，證中心有這樣的專家。”

“那個沒用，嫌疑人是有目的地綁架，而且通過大數據推測出的范圍，二十四小時本搜查不過來。”陳實說。

“我覺得我們需要更多的人手，明天一早我聯系特警隊和附近民警、協警幫忙。”林秋浦說。

彭斯玨盯著電腦上從質譜儀中分析出的結果，說：“今天的現場帶回來的微粒，依然是面和石灰。”

“嫌疑人的藏之能接到這兩樣東西。”林秋浦思索。

“如果這線索又是他們故意留下的呢，就像今天這輛棄車。”陳實說。

“眼下我們本沒有線索，沒有余裕玩這種心理博弈，任何線索都要追查到底，證明或者證偽都是一種前進！”

“面、石灰……”陳實沉著，“不面廠有這兩樣，小作坊、面館、倉庫都有可能，他們要用車，那里一定有可以停車的空間，而且不容易被懷疑。”

“其實還有一些鹽，但這種分太常見了。”彭斯玨說。

“是食用鹽嗎？”

“從含碘的程度來看，屬于工業鹽。”

“許多作副食品的都會用工業鹽，因為廉價，可能是一副食品作坊……對了，他們藏在這里，會不會偽裝在那里的工作人員？案發現場或許會有人目擊到穿著這類工裝的人……”陳實站起來準備往外走。

“干嘛去？”林秋浦問。

“回車上睡覺，明天一早我再回現場打聽一下……你們也睡覺吧，真拿自己當鐵人啊！”陳實一邊說一邊走了。

林秋浦看了一眼手表，已經五點了，應該讓大家休息一會了，明天還有一場仗！